爺爺是在13年前的過年後不久往生的,他被同村的頭痛人物預謀殺害。憾事發生前,加害者的兒子有去跟警方報案,說他的爸爸最近唸著要殺人,但是警察回說:事情又還沒有發生,是在緊張什麼? 發生了再來說。 所以,人民保姆沒能保護到爺爺。 這次事件死亡的人數總共3人,一位是加害者的弟媳,一位是我爺爺,最後一位是加害者他自己。 他在犯案後不久,到附近山區的產業道路,在他自己的車上自焚了。 聽聞,他會動念想要殺人,是因為過年後,他就需要出庭面對他的訴訟案件,而他大概是想放棄他的人生了,所以就計畫,將日常生活在隔壁,跟他有嫌隙的弟媳,以及在廟方公共事務上常有爭執的爺爺,一併帶走。 加害者曾經擔任地方廟宇的主委,但是在任職期間,他私自將信徒供奉給神明的金牌拿去販賣,作為自己的賭資。 被爺爺發動其他委員對他進行罷免,於是,他產生了怨恨。 都說要與人為善,避免與人爭執,但是遇到這種敗類,我們要怎麼跟他與他為善? 爺爺往生後的那段期間,我的記憶只有在大體冰櫃,看他的最後一眼,還有初時在守夜,折紙蓮花。 之後的葬禮細節,我都記不得了。 我是大孫,去年在奶奶喪儀上做過的事,我去回想爺爺葬禮上,我的位置在哪裡,但是我一點記憶都沒有。 據內人說,那時候的我很不對勁,像變了個人。 我覺得,可能是我把共情帶到了爺爺身上,去想像那樣的傷,是會如何的痛苦,加上自己親人遇到這樣不好的事情,而產生的不捨,讓自己開始,痛恨這個世界。 我有印象,我去買了兩把西瓜刀,出門的時候都帶在車上。 加害者死了。 我的憤怒沒有出口。 我覺得,只要遇上什麼人要傷害我的家人,我就可以跟他拼命。 警察沒法保護我們,我要保護我的家人。 在我情緒越來越不穩的情況下,我內人想到 ,當初事發後有來過家裡的心理醫生,他說有需要可以找他。 而我也有意識到,自己的狀況不好,好像一個行走的未爆彈,隨時都可能爆炸。 甚至波及到我想保護的家人。 聽內人說,我去看了幾次心理醫生,但我只記得一次,我痛哭那次。 我在醫生那裡陳述總總的黑暗想法,在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變這樣的情緒中,嚎啕大哭,或許是因為那樣的宣洩後,我開始慢慢回復正常 。 但那一段缺失的記憶,我始終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