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去聽〈秘密行動〉源自於多年以前和中國筆友聊天(現已失聯),當時跟他說我整個著了〈重塑雕像的權利〉的道,對方推薦給我〈秘密行動〉,說我一定會喜歡。當下沒有去找來聽,直到在售票平台偶然看到〈秘密行動〉要到大阪巡演又回憶起這件事,一方面也很想進日本的Live House見識,於是毫不猶豫買了票,但依然沒有先聽專輯做功課,想直接感受被現場衝擊的魅力。
一開場,只見主唱梁藝頂著一頭紅髮,搭透膚罩衫,細長鐵製項鍊,心想「這一身龐克打扮會不會其實開口老Green Day了」(題外話:最近Green Day發新專輯,音樂一下彷彿時光倒流二十年)其他成員一身冷峻全黑打扮,光憑外在實在無法猜測這會是一支怎麼樣的樂隊。
但音樂一下,電子樂冷靜克制的流淌在狹小空間裡,梁藝沙啞嗓音融入得順理成章,還有點Britpop的味道,幸好沒讓我失望,〈秘密行動〉的音樂就像暗夜湧動的河,那麼壓抑,渴望被理解,人們試圖放縱卻難以氾濫,隨著逐漸推高的律動搖擺身體,又怕要是蹦起來酒灑一地,於是手上捧著的酒精一反常態成為最後一絲理性邊界。
太過癮了。
聽團老人如我,進門馬上選中屋裡的樑柱旁的風水寶位,如果站不住了打算直接往上靠,沒想到一邊跳著跳著,當我意識到時,整個人已經在搖滾區,回頭甚至看不見原位,就在此時,〈Drown With Me〉前奏出來,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碎了,頓時失去過去和未來,直接在原地無止盡墜落,卻又深感幸福。
回程路上不斷重播這首歌,一路上經過道頓堀、千日前,最後到達難波,與萬千觀光客擦身而過,我經常覺得自己不屬於任何地方,在哪都是,但聽見〈Drown With Me〉,就像在擁擠的世界裡硬是為我劃開了一個小空間,儘管只能蜷縮在裡頭,可是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