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日麗》(Aftersun)和夏目漱石《心》(こころ)相似的一幕。
說特別喜歡《日麗》父女倆坐在水池上沉浮,人影遠得看不清楚,聲音卻近得像在耳邊說私密話,父說:妳可以對我說任何事。
如果回憶有畫面,就該是這樣呀。
《心》的開篇,「我」回憶起重要的「老師」,在還是陌生人的時候只遠遠看著他游泳,想理解他卻一直夠不著。至今他的聲音猶在耳邊,回憶中的身影卻遙遠。
以上也是來自我不可靠的回憶,有誤導人的嫌疑,所以回家後趕緊把書翻出來看。
只有一點疑慮:我的行文可能讓人以為「我」一直沒有接觸到老師,但其實最後有,並且場面很美:
游到海域中好一段距離,老師才轉頭跟我說話。在這一片遼闊的碧海上,除了我們兩人外,別無他人。強烈的陽光照射在眼前無垠無涯的山水間。
我自由自在、滿心歡喜地在海上伸展活動肢體。老師突然停止手腳動作,仰躺在海面上。(中略)我不禁高聲大喊:「真是爽快啊!」
一直誤以為他倆終於在水中相會的場景,背景是一堆嘈雜的遊客,但其實是老師故意避開遊客,到只餘兩人的地方才舒展手腳,背景除了他倆,只有無邊的水,適合私密地呈現自己。
回到《日麗》,父女先洗了場泥巴浴,因為是跟團旅遊,所以團員聊天嬉鬧的雜音不斷,接著他們獨自跑到海中央,在遠處親密地說話。
重點是,《心》同《日麗》一樣,都是敘事者回憶重要長輩的作品,而水,流動而沒有定性,具有實體卻無邊無形,天然適合作為「回憶」模仿的載體。
若您還知道更多關於水與回憶的作品,歡迎留言給我噢!(對,我就伸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