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減害(harm reduction)從字面上的意思來看,就是減少用藥與飲酒對人類所造成的傷害,在了解了自己與藥物及酒精的關係之後,即可按照自己習慣或偏好的方式來執行,不管是給自己放至少一個禮拜的藥物假期(drug holiday)、slam 時注意清潔、消毒,以及針劑藥量的控制、跟藥頭約定好在購買東西前要先驗貨確認藥物品質、降低使用的頻率從一個月一次慢慢變成三個月或半年一次、固定每天定時服用 PrEP 來預防愛滋感染、放棄玩 slam 而改回用呼的,甚至想要徹底脫離與藥物有關的日子,讓自己踏上完全戒除的道路。而上述這些只要能夠讓自己的傷害降低,那就會是減害的一種方法了。
在減害的理論與實務操作上,會有五大原則需要來提醒想要執行減害的各位冰友們:一、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專家;二、用藥都是有背後原因影響的;三、改變過程緩慢,因此需要耐心;四、不一定要完全戒除才行,在使用藥物的同時,也可以有正向的改變;五、規劃專屬於自己的物質使用管理:了解及熟悉如何安全用藥,及釐清自己與藥物間的關係。
一、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專家:相信有很多冰友們身邊的家人或朋友在得知了自己的用藥習慣之後,就常常會給予許多不切實際的要求,或以施加壓力及情緒勒索的方式想要強逼你遠離成癮物質。
而許多醫師或心理諮商師在得知了個案有用藥史時,也通常都會要求:要不要先去戒癮完後,再來求診,(比如:我之前的兩位心理諮商師,一位一聽到我有藥物成癮問題,就立即要求我先去戒除,而另外一位則自作主張地要向學校教官報備,對於藥物成癮議題絲毫沒有基本的認識與處理能力),但其實他們是倒因為果了,許多用藥者是先有了心理疾病後,才開始頻繁接觸藥物,而非接觸藥物後才導致心理疾病。因此,只有自己是最了解自己身心狀況的人,可以不需要完全理會那些指責與要求,要不要嘗試減害、該如何減害,其實自己心裡都很清楚自己的需求,自己就是自己的專家。
二、用藥都是有背後原因影響的:許多圈內人使用安非他命,最主要還是用來在性愛過程中助興及增加性刺激的,但也有些圈內人會利用安非他命帶給自己的專注度來創作、工作、讀書、活絡社交,或者撰寫研究所論文,而也有圈內人是因為憂鬱症(depression)、焦慮症(anxiety)、過往創傷經驗的反覆重現、為了舒緩自己的身心狀態而使用,因此這些娛樂性藥物,包括安非他命,也都是具有其益處,並不全只帶來壞處而已,而就像自己替自己診斷開藥一樣,一定都會是有背後的原因與動機才會選擇接觸安非他命,改善部分現況。
三、改變過程緩慢,因此需要耐心:許多冰友們都已經長期與安非他命培養出緊密且複雜關係,可說是幾乎已融入生活當中,成為生活不可或缺的重要成分。如果此時強行將安非他命給禁用的話,反而會因為與藥物的關係被破壞而讓生活一下子崩解,因此,減害的過程不適合太過倉促、躁進,允許自己可以有寬裕的時間一點一點地慢慢做出改變,就算改變很微小,但卻算是減害執行的重要一大步了,因為至少你嘗試踏出了舒適圈。請不要過度批判、責備自己,配養自己的信心後才能更願意進一步(參閱文章《正念、當下與自我覺察》,內文提到接納自己的用藥狀態)。
四、不一定要完全戒除才行,在使用藥物的同時,也可以有正向的改變:用藥、藥愛、藥物成癮,及追求更好的生活品質並不衝突,可以逐漸降低用藥對日常生活的負面影響,然後鼓勵自己在生活中做出正向的改變,像是:每個晚上都練習禪定冥想五到十分鐘、學習第二外語、外出旅遊放鬆身心、與朋友相約聚會狂歡,而要做到這些事,完全戒除不會是條件與前提,用藥與生活品質是可以兼顧的。
五、規劃專屬於自己物質使用管理,了解及熟悉如何安全用藥,及釐清自己與藥物間的關係:不管是成癮藥物、酒精、二手菸、咖啡、甜食等等,都算是會影響情緒跟感受的物質,用多了對自我身心可能會有不良影響,因此這些物質的攝取就會需要管理,不是要求立即放棄使用戒除,而是適當地管理使用頻率及方式來防止影響到健康、人際,或工作,盡量不讓用藥影響到日常生活是減害非常重要的目的之一。
可惜的是,受到美國尼克森總統的毒品戰爭政策的影響下,美式病態模式(American Disease Model)開始蔓延至全球,除了將用藥者冠上了各式各樣的負面標籤外,並堅持執行強力掃毒作業(請參閱文章《美國的反毒戰爭歷史》),而台灣也受影響而制定出採取全有或全無的零容忍毒品法規(毒品危害防制條例),幾乎沒有提供減害的執行空間可言,而警察的跟監、騷擾、違法搜查(可參考台灣同志史上惡名昭彰的農安街事件)都嚴重侵害到用藥者的基本生存及自由權益,而勒戒完的用藥者們更得要承受眾多社會壓力與公眾歧視與排擠,到最後反而讓這些用藥者更難以重新復歸社會,只能被迫重操舊業來維生了,另外,嚴重的監獄超收問題有許多受刑人都是有毒品案在身的。
而減害則相對是一種具有彈性且溫和、多元的治療處預模式 ,提供了另一種方式,像是衛生福利部推動多年的愛滋減害計畫,來試著緩解用藥者與檢警雙方兩造的衝突。
主要參考資料:書籍《挑戰成癮觀點:減害治療模式》,佩特 • 德寧、珍妮 • 利特、艾迪娜 • 葛利曼,台北,張老師文化
愛滋感染者權益促進會《他們的第一口毒,與一輩子的私人戰爭》:
https://praatw.org/news/1899
關鍵評論網《減害心理治療:改變成癮行為需經歷的七個階段》:
https://www.thenewslens.com/article/146611
衛生福利部《藥癮減害計畫》:
https://www.cdc.gov.tw/Category/QAPage/NmDr6gAiK-xPxaejvJ-Lqw
根據衛生福利部的統計與調查,愛滋藥癮減害計畫實施以來,愛滋感染人口數有明顯下降的趨勢
➡️ 名詞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