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凡人之意，行斷路 16

「好了！各位同學，請停筆！大家把考卷交上來後，就可以離開了。」

隨著老師方才設定的計時器響起後，他拿起麥克風向全班說道。

同學們陸陸續續拿著考卷，往講台走去。

少數幾個還停留在座位上，正熟睡著。

這些人...難不成昨晚沒睡嗎？

我也將自己的試卷放在講臺後，自前門離去。

「剛剛第四題有幾個子集合啊？」

「兩個吧？裡面只有1跟2啊？」

其實正確的答案是四個才對就是了，包含一個元素、兩個元素再加上不含任何元素的集合。

不過看他們討論的這麼開心，我就不多嘴了。

與此同時，在一旁拿著手機的同學們正在討論著：

「欸欸，那個角色你抽了嗎？」

「喔喔，你說那個新出的五星角色嗎？那隻很爛，別抽啦！」

「我看過他的機制，我覺得不錯啊？」

真的是一班兩樣情，兩邊的距離不到2、3公尺，談論的話題卻有天壤之別。

我靜立於教室後門旁的一個角落，正計畫打開《戰爭論》來看。

這應該是現在，翠絲達他們軍事學的上課內容。

「尚恩同學，我可以問你剛剛考卷的問題嗎？」

看來是剛剛討論答案的時候對不上吧？

兩邊的答案都是錯的還一直爭執不下，只好請來第三者來解答嗎？

對於我來說，在這麼基礎的問題上討論，完全是在浪費時間。

這邊我還是趕快離開，加緊利用時間來看書吧。

「4個，4個子集合。」

我隨口說出答案，並闔起書本一面往圖書館走去。

1

這間學校的規模，比我想像中的還小一些。

圖書館緊鄰著教學大樓，狹小的佔地面積以樓層來彌補了一定程度的差距。

總共的樓層數是七層樓，算是不大不小的規模吧。

我在電動柵欄前，把學生證放置在感應處。

指示燈自紅轉綠，我快步走過門前。

看到眼前的海報，吸引了我的目光。

「請問一下，這個是...？」

我手指著海報，暗藏著心中的興奮問道。

而海報的上頭寫著：

「想要挑戰自己嗎？綜合戰略帝國大學釋出交換名額！！」

果然是皇天不負苦心人，我在這一個月間都不斷地保持著狀態、複習及預習著他們的教學進度。

我終於等來了這夢寐以求的機會啊！

「這個嗎？聽說綜合戰略帝國大學那邊想要篩選掉不好的學生，跟各個帝國大學合作，想重新提拔好的學生。」

「意思是說，各個帝國大學的第一名有機會可以交換是嗎？」

「嗯...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有問題的話可以去學務處詢問看看。」

這麼說來，真的有可能做出重新提拔這種事嗎？

那學校和一般學校相差的可是雲泥之別，是連車尾燈都看不到的差距欸。

我就先記住...回去再問父親大人看看吧？

2

父親大人從開學日以來，就沒有再回到我們的住處。

不知道經過了一個月，他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還有那天收到的那封信...到底是寫了什麼啊？

我一面思考著，一面開啟了家裡的鐵門。

「我回來了。」

在進門習慣性地打招呼後，我看到玄關處擺放著皮鞋。

看來今天，父親大人回來了。

在客廳，我注意到桌上有那天我收件的信封，被撕開閱讀後放在桌上。

我欲開口向父親大人問道這件事的時候，那熟悉的菸味和語調傳了過來。

「現在的學校，還適應嗎？」

這如此平凡的一句問候，都令我緊張起來。

「還行，現在已經逐漸適應了。」

「看來你已經在名為團體的溫水當中，逐漸喪失了你的野心了啊？」

父親大人在喝過一口紅茶後，放下報紙向我說道。

這一說法，恰恰說明了一件事。

那就是，今天在圖書館看到的海報和父親大人一定有所關聯。

「父親大人，我有事想請教您。」

「怎麼了？」

從開學日那天開始，父親大人對我的應對就讓我有些微妙的感覺。

這回，我想要一次搞懂到底是什麼事情。

「關於綜合戰略帝國大學的交換學生計畫，您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身為教育司的我，當然知道這件計畫啊。怎麼，想參加是嗎？」

父親大人將視線短暫移置我身上後，隨即又將轉向報紙上。

「不用說，我一定會參加的。」

「那你可要加油，別讓我失望了啊。」

父親大人將報紙安放在桌上後，把信件放入口袋中站起準備往房間走去。

不，我不是要這麼簡單、沒有意義的回答。

父親大人，您明明就知道些什麼，卻要把話題終結在這裡嗎？

為什麼會有這個計畫？信件當中又說了些什麼？

您從來都不跟我說工作上發生的事，對於家裡的事也是漠不關心。

這些雜亂的想法形成一股高漲的氣勢，同時給予了我那麼一丁點的勇氣。

「父親大人...可以請您...」

「我當初有問你，要我幫你出手解決嗎？你還記得，你那時候怎麼跟我說的嗎？」

父親大人停下腳步，彷彿猜透了我的想法，背對著我說道。

「我...想自己解決...」

我一時無語地垂下頭，吞吞吐吐地回答父親大人的問題。

我將我想說的請求，全數吞回了肚子中。

在當時我只是希望不要被父親大人所拋棄，確實這麼說了。

可是現在，我卻感覺父親大人的背影，離我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