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心事2
我是很願意講給你知道:::
只是好友,也因爲好友,說話就不用拘泥,不像大人物般客氣,免了過於煩人的禮儀,可以放得最坦白。
阿風坐下就說:「阿葉,其實今次見面,我感覺妳變了」
阿葉不知道阿風在提示甚麼,只普通地好奇道:「是變在那裏」
阿風也直接道:「從前的阿葉是一個很自信的女孩:::我,陸靈風很懷念從前的那個程紅葉:::那個幹甚麼也很出色的程紅葉」
阿風這麼一說,没有甚麼需要忌諱,好友永遠也是好友,本份得夠,是一場愛心的提醒。
但,阿葉卻手肘向桌,拳頭掩着唇邊、托着腮,視線側放了一面,没有表情的臉與肘着的手斜了一邊去,而斜角的一張臉孔,不明懂狀,暴露到阿風的眼前。
其實:::阿葉不是抱怨阿風,更没有可以抱怨的對象。如果有,她就可能更不辛苦。
斜了開去的臉,起頭漂亮平靜,還有英勇,不過,時間和情緒的培養,養出她的眼在通紅,第一行的淚水開始流出,這一刻,阿葉被淚水弄得不知所措來,一手抿去頭一行淚,但第二行又來,最後阿葉的淚一行抿、一行來,終收不回去,阿葉在抱淚埋怨阿風道:「我是很願意講我的心事給你知道的,但你也用不着弄哭我呀!:::阿風是衰人來的:::」
阿葉抿得兩張手也是淚水。
而阿風並没有甚麼的特別措施,也没有勸她不要哭,反而是希望她更多的哭出來,在人前哭出來,比她自己一個偷哭、忍哭或做着麻醉自己的事與放任,更能醫治她的不快,不讓任何苦味在其心裏有着滋生的機會。
而只找來紙手帕作爲幫助,只需要這哭安全、保密就足夠了。
平鋪、不平鋪,胡亂中,有着直序,情緒與淚水的交織,引導阿葉交出一宗宗的心事。而同情和憐憫就是當中的一切,没有人會爲跌傷、壓傷者放下審判台,只會設法尋回她,把她扶起,讓她可以再次高飛。
阿葉臉上織起一片哭過的紅,看似是心事的紅色連同心事一拼釋放了出來,並終於交付、分憂到阿風身上去。
交付過,一塊石頭般的心事,終不再壓在阿葉的心上。臉雖是哭過的顏色,卻又神奇地繡上了一色的開懷。
少了激動,多回一點平靜的阿葉,問着一條比好奇更想知的問題:「阿風,到底甚麼才算是愛?有標準的嗎?」
阿風不魯莽地想了想,認真地道:「我想,當妳爲一個人做一件事,首先考慮他的感受、不會做出一些傷害他的事情,不求自己的益處的,這就是愛」
阿葉試試舉例道:「像我愛我的父母般,對嗎?」
阿風:「也可以」
心事,就是阿葉用了成千上萬的字,在阿風面前,宣洩她和夏志良的一切。
美麗一點的看,這段感情用,是以千言萬語的講,作成一道無石碑,來悼結一場。
阿風:「阿葉,容讓我爲妳禱告、祝福。好吧!」
阿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