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術軼聞】你行你上啊!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圖片出處:電影《一代宗師》

圖片出處:電影《一代宗師》


江戶後期,直心影流藤川道場有藤川鵬八郎、井上傳兵衛、酒井良佑等三名高手。
三人中以酒井良佑最為年輕、武名也最盛。當時,知名儒者大田錦城有在江戶開設私塾。酒井常與朋友結伴前去聽課。

一日,大田錦城跟門生談到武藝劍術,言談間極力讚揚神道無念流的秋山要助。
酒井年輕氣盛,直接插話:
「嘛.....無念流過度重視勝負、偏離劍理,恐怕難以精進自身啊。」
大田聽了說道:
「年輕人,不要輕慢長者啊!要助成名已久,據說在當代已經罕逢敵手了。」
酒井慢條斯理地說:
「唉啊,老師你畢竟不通武藝才會這麼認為的......」
大田更是不快,於是就說:
「那不然你跟要助來比一場吧!」
酒井答道:
「唉啊,就說了武術不是這樣分高下的嘛......算了算了,如果他同意的話,我就看在老師的面子上比一場吧。」

當時,秋山要助已年屆五十了,酒井良佑卻正當壯年,只有二十五六。
秋山聽聞自己「被決鬥」一事,著實不悅,心道:「所以說讀書人啊,嘖!」
但是看著老友殷勤期盼的表情,他還是勉為其難應了下來。

雙方最終約在大田某位門生家中比試。
比試當日,不少大田的學生及當地的鄉民都來觀戰。
人數多到讓秋山跟酒井兩人直翻白眼。(觀眾:「要打了!要打了!好興奮啊!」)
當下秋山直言:「我年事已高,不妨以五次勝負為限吧!(所以說讀書人啊,嘖!)」
酒井回答:「沒問題,我懂的。(唉,讀書人啊,嘖!)」
語畢兩人便穿戴護具,開始對決。

酒井人高馬大,竹劍揮來虎虎生風。(旁邊觀眾叫好)
只見他一個進步往秋山面部擊去,卻被秋山防了下來。(觀眾表示「擋住了!擋住了!」)
酒井道:「想不到這招會被你抓到破綻,算我輸了一招。」(觀眾:「什麼!原來是這樣啊!」)
說著又攻向秋山的手部、胴部。(觀眾:「打中了!打中了!」)
連續三本後,眼看秋山已經快沒力氣了,酒井直接叫停。(觀眾:「怎麼了?到底誰贏了?」)

秋山心中感激,說道:「近年很少遇到像你這樣的高手了,即使我年少之時,也多半不是你的對手,現在就更不用提了。」
這場比試之後,酒井的武名更盛從前。
當時觀戰的鄉民更有人直接聘請酒井到上總(今千葉)一帶開館授徒。
秋山則仍然在鄉間授徒。

後記:
這則軼聞改寫自清水礫洲的《ありやなしや》。
江戶中後期,逐漸有道館導入所謂的試合稽古,即穿戴護具,以竹刀進行比試的練習。
實際上,這種稽古法更多是一種鍛鍊,而非實戰模擬。
針對這種稽古法,當時有引入的流派,如中西派一刀流、直心影流等,多會強調要慎重看待,不可拘執在比試勝負中。然而,內行人看門道,外行人看熱鬧。
例如:天保年間,水戶藩主觀看了神道無念流的試合稽古後龍心大悅,自此特別優遇該流派,還促成該藩內新當流與無念流併流。
寶曆年間,松江藩的田那邊為倫,原本是新當流門人,卻被藩主下令投入當時流行的直心影流門下等等。現實畢竟不是武俠小說,流派或道館的興衰常常是由於武術以外的事情......

軼聞中,酒井跟秋山兩人交手頗為平和,不像是為了爭名奪利一般凶狠,比試後似也無什麼恩怨情仇。恐怕是因為當世大儒想看熱鬧,兩人礙於情分也只好心照不宣地走個過場。上文中,兩人的內心戲以及觀眾的反應為筆者創作,原文並無此內容。

【日本武術軼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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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清水礫洲《ありやなしや》
下川潮《剣道の発達》
中村民雄〈幕末関東剣術流派伝播形態の研究(2)〉
長尾進〈水戸藩における試合剣術に関する一考察-『公覧始末撃剣』の分析を通し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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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閒暇之餘喜歡擊劍。在道場習練久了也對相關的歷史有了一些認識跟研究。 這一系列的文章是筆者蒐集統整過後的一些掌故軼聞。 姑且從觀察所見寫出搏君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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