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阿政的面試經過後,尼克好奇地問起當時的工作狀況與市場氣氛,阿政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他第一天踏入公司的情景。阿政第一天上班就收到一個紅包,那是因為指數創新高,沒過幾天又有紅包,這次是因為成交量創新高,又過不久,阿政竟然單獨拿到一個紅包,阿政好奇的問說‘’難道是我表現太優異了嗎?‘’主管南西說:‘’你想太多了吧!這是生日禮金,每個人生日都有。‘’就這樣,阿政第一個月上班就領到3個紅包。那時,市場的熱度足以把人的熱情燃燒到極致,每一次指數創新高,每一次成交量破紀錄,都是值得慶祝的時刻。阿政那時還是個新手,初來乍到就被三個紅包的驚喜迎接,那是一種對於市場繁榮的直觀感受。
公司樓下的經紀部門,那是一個讓人嘖嘖稱奇的世界。聽說那些營業員年終獎金可以達到百月之多,他們在市場的每一次波動中都全力以赴,甚至在工作時刻都得穿著紙尿褲,只因為太過忙碌,連上廁所的閒暇都顯得奢侈。散戶們為了能得到更好的服務,節日送禮成了默認的潛規則,那時的中午十二點,是一天交易的終結,而超級營業員們帶著滿滿的現金,逍遙於街頭,直到花光最後一分錢才肯回家。這樣的繁榮景象,不僅限於金融業,連帶著各行各業都沾了光,甚至連計程車司機一天的收入都能達到令人咋舌的數字。
而在那個承銷業務剛剛開始起步的時代,法規尚未完善,大家對新興事物的探索充滿好奇。阿政所在的公司,有著外商銀行的運作風格,將傳統的承銷業務上升到投資銀行的高度,老闆懷著遠大的願景,不僅僅是完成上市承銷,更希望成為企業發展的伙伴。阿政部門可謂人才濟濟,主管都是國外名校畢業的MBA,有華頓商學院、芝加哥大學商學院、伊利諾大學…..等。阿政的同事們也都是國內外知名大學畢業的MBA,其中一位還是台大商研、政大企研所的雙榜首。這樣的工作環境,讓阿政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與動力,夜晚的加班,假日的工作成了常態,星期六下午也會組成讀書會,將工作所需技能、知識、法規....等作成”Product Module”,大家分工研究再分享。每個人每一份努力都是為了不負公司的期望。
當時承銷商獲利頗為豐碩,主辦一個案子可獲利上億台幣以上,協辦也可以獲利幾千萬。阿政和同事們平常拜訪公司都是訪談董事長,總經理等高階主管,談的是公司發展策略,未來成長機會……等。當初由於太過年輕,因此阿政跟男同事們都留鬍子裝老成,然後穿西裝繫吊帶,真的是一副投資銀行家的樣子。公司客戶包括:國巨、億豐窗簾、台林、泰山、日月光……等,現在都是上市櫃的知名企業。
在那段充滿挑戰的日子裡,阿政的工作生活就像是一條不斷攀升的小徑,每一步都布滿了考驗。對於他而言,專業知識雖然不是問題,但在那個尚未普及高鐵的年代,每一次的客戶拜訪都是一次小小的冒險。他需要乘坐類似國光號的野雞車,上車下車非常不方便,而且要長官幫忙等待,這情景很是尷尬,阿政自己的心情也是非常忐忑不安。
到了客戶那裡,由於公司常常是廠辦合一,上樓下樓又是常有的事,而且必須參觀工廠,這時候,換客戶要等阿政了!阿政回想起此情此景,心裡真是五味雜陳!不過幸運的是,阿政遇到的長官及客戶都非常好,他們不僅沒有埋怨,反而都會說慢慢來! 他們的態度,如同一盞明燈,在阿政心中的不安和焦慮裡投下了溫暖的光芒。這份溫暖讓他明白,即使面對再多的不便和挑戰,只要心懷感激和尊重,就能夠找到前進的力量。
由於有這層虧欠及愧疚之心,阿政對工作的投入變得特別用心。他不僅在工作日加班到深夜,就連假日也願意投入時間和精力,只為了不辜負那些對他抱有期待的人。這樣的努力,雖然辛苦,但也讓他在挑戰中成長,逐漸成為了一名真正能夠承擔責任的專業人士。
在券商的日子裡,阿政當然也會對買賣股票躍躍欲試,此時,高雄的同學傳來消息指出他老闆聯合某市場主力要炒作某支營建股。當初台灣股市還未開放,法人比重極低,是主力橫行的年代。阿政聽了馬上請母親標會買進,結果可想而知,立刻套牢,然後一路下跌,結果下跌七成後,終於忍不住認賠殺出。這支股票後來也下市了。這就是阿政股票投資的初體驗。那是一場苦澀的教訓。那一次的失敗,不僅讓阿政感受到了市場的殘酷和投資的風險,更讓他明白,在這個充滿機會的世界裡,每一次選擇都需要謹慎和深思熟慮。他明白了,只有不斷學習和積累經驗,才能在這個充滿變數的市場中站穩腳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