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尋常的少年

      聖宇三人的闖入打亂了利德三人的戰鬥，艾瑞爾一跌入空地即來到白金髮男子身旁，男子難掩怒氣立刻責問艾瑞爾。

      「你在幹什麼，怎麼現在才到，還是這副模樣？」

      「你自己看啊！」就算受傷艾瑞爾也不示弱地指著前方的來人怒喊。

      男子順著艾瑞爾手指方向看了過去，一名紅髮火屬性魔能師，身帶殺伐之氣，一步一步徐徐靠近艾瑞爾。

      男子一時愕然，這紅髮少年他認得，那日艾瑞爾所撞見的凡人便是他，之後在夜市本來預定要將所有人殲滅，不料卻出現實力超出他們估算的魔能師，也是在這裡的那名水屬性魔能師，怡然自若的黑髮少年，除此之外當時負責布置結界的他，還另一名不知名詭異的少女阻饒，逼不得已下只好放棄當時的行動。

      男子瞥了一眼後方隨後而至的棕髮少女，再蹙眉瞇眼緊緊注視著紅髮少年，心中疑惑頓起，為何這名凡人會成為魔能師。

      男子早就跟艾瑞爾說過，任務為先，其餘閒雜人等不必理會，縱使那少年是凡人，但他同樣目睹到他朋友不平凡的一面，亦表示其實壓根不用處理他，因為那條淺規則無論何人都必須遵守的。

      以往艾瑞爾都是以任務為優先，為何他還是又找上那個凡人。

      男子其實很不想收拾這個爛攤子，可是這次的任務極度重要，那位很看重那項物品以及艾瑞爾。

      縱使百般不願意，男子依舊擬化兩個人俑，人俑來到艾瑞爾身旁，一左一右拽住艾瑞爾胳膊往後撤退。

      這番舉動引起原本徐步走來的聖宇的注意，他雙膝成弓形往艾瑞爾方向衝刺。

      男子見狀暗自心驚，紅髮少年動作只有一眨眼的時間，便快接近艾瑞爾，方才兩人明明還有數尺之遙，速度快到他來不及用凝聚人俑阻擋，當下身體比頭腦先做出反應，他親自擋在紅髮少年前方。

      男子二話不說直接擋住了少年的去路，有人攔路少年神色依然不見任何變化，他一來到男子面前，舉起右手燃起艷紅色異魔力，掄拳攻擊男子胸口。

      男子立馬做出防禦姿勢，他雙手交叉橫擋在胸前，加以異魔力防護，硬是接下紅髮少年烈焰般的一拳。

      但此拳的衝擊力，還是讓男子後退數步，甚至讓他震驚不已。

      一個單純攻擊竟讓他無法瞬間化消，這拳的異魔力控制太過精純，而其威力不該是由一名初出茅廬的魔能師使出的才對。

      這少年不對勁，男子心頭萌生出這個想法。

      除非紅髮少年一直偽裝自己是魔能師的身份，即使這一假設可以解釋少年那媲美中高階魔能師的攻擊，可卻無法解釋艾瑞爾第一次遇見紅髮少年時少年的反應，據艾瑞爾述說，少年的反應跟狀況是徹頭徹底的凡人，艾瑞爾執行任務經驗也算多，絕無可能連凡人跟魔能師都分不清楚。

      那麼僅剩一種推測，紅髮少年成為魔能師這件事上絕對有問題。

      少年一拳逼退男子後，接連揮出數個重拳，如狂風暴雨拳拳到肉，每一拳皆是帶勁，連續的攻擊使得不擅近戰的男子防守得十分吃力。

      少年揮出的拳頭中，有幾拳乍看之下是揮空，但從拳頭噴射出去的拳狀焰流硬生生在地面衝出數個大小的坑洞，貌似刻意使之。

      原本該是與男子對峙黑髮少年跟金髮少年，此時在一旁觀賞中央場地的戰鬥，黑髮少年甚至蹲了下來，悠哉地像在觀賞某部武打動作片。

      「呃……」一直維持著站姿的金髮少年猶豫著要不要說出心中的話，掙扎許久後他還是開口：「利德我們這樣觀戰好嗎？」

      黑髮少年悠悠地說：「觀戰哪裡不好，很好啊！」

      「呃，我不是問觀戰好不好，我的意思我們不採取行動嗎？」

      「採取行動？我們能採取什麼行動，不然我問你一個問題好了……」利德抬首仰視著金髮少年，指尖指了指戰鬥中的紅髮少年：「你見過那樣的聖宇嗎？」

      金髮少年望著前方的火屬性魔能師說：「他也是魔能師？」

      聞言，利德笑了一聲說：「怎麼可能，他是魔能師的話我早該察覺。」

      金髮少年撓了頭，他似乎懂利德的意思了，便言：「你的意思他是凡人，那他怎麼會……」

      「這也是我忖疑的地方，有可能就是聖宇在我們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了什麼。」利德顰起眉頭說著。

     「如果照這樣說的話……」愷承目光緊鎖著前方戰鬥 的兩人，「是不是等同可以解釋聖宇那不符合邏輯的異魔力控制力？」

     「你也看出來了？」

     「嗯。」愷承點了點頭說出自己的見解：「那男子好歹也大概是中階魔能師程度，但他卻被聖宇打得節節敗退，這說明現在聖宇可能是中階程度……」

     「不只。」利德直接打斷愷承的話，瞇起眼說：「可能接近高階了。」

     「太匪夷所思了，根本太跨張了。」愷承撫摸著下巴說道。

     「我們等等找個機會過去問林雅靜吧！她應該知道了些什麼。」利德視線移向對面的少女。

     兩人交談結束，愷承繼續專心看著激烈的戰鬥，他越看越懷疑眼前的聖宇是不是根本不是本人，姑且不論那精湛的異魔力技巧，聖宇對戰男子所展現的近身格鬥，讓他看得無不讚嘆，雖曾耳聞聖宇過去習過近身格鬥，可他蠻意外聖宇竟這般能打，每一拳每一腳皆無虛招，連那些看似落空的攻擊，都在地面製造大小不一的坑洞，讓男子除了要面對聖宇勢不可擋的攻勢外，還要注意地形的變化，當一腳後退踩到坑洞，重心一不穩，便是被打得頭破血流。

      只是現在的聖宇真的是本人嗎？

      這個懸問一直梗在愷承心頭，平時聖宇給他的印象，脾氣平穩溫和，個性直率大方溫暖和善，待人總是以和為貴，因此班上大家、隔壁的同學或者學長姊甚至師長都與他相處融洽，從沒聽聞他與誰有過爭執有過不快，也鮮少見過他發過脾氣。

      而面前這個殺氣騰騰，眼神不見一絲溫柔，攻擊方式暴力的人，是他那個性溫和的朋友，到底是什麼樣的因素，促使一個人產生這麼大的轉變，如此模樣的他與原先的他簡直是天壤之別。

      觀戰至此，突然愷承眼睛越睜越大，他不可思議緊緊盯住眼前突變的景象，他沒想過，也不可能會想到，會出現那個東西，他緊張的動了手指扯了扯利德的衣袖。

      愷承為了確定自己所見無誤，啟口詢問：「我……我沒看錯吧？那是龍嗎？」

      利德表情凝重，倏地站起回覆：「你沒看錯，那確實是條中國龍。」

      沒錯，正如利德所說，映入兩人眼簾的是條全身燃著熊熊烈焰的，霸氣十足的火龍，牠龐然現身於聖宇身後，流露殺機的雙眼讓人不禁心生畏懼。 

      「他竟會能凝聚出龍形，這不是至少中高階以上的魔能師才能辦到的嗎？」 愷承已經開始覺得不能用一般常識來評斷聖宇的狀況。

     「你不能再用常理去判斷現在的聖宇了。」利德語重心長地說。

     看來利德的想法與我一致，愷承默默心想。

     「機會來了，我們該過去了。」利德身上再次燃起異魔力。

     「啊？你的機會指的是……」

      愷承還沒意會過來，便見聖宇後方的火龍噴吐一顆又一顆巨大的橘紅色火球，火球全部砸往金髮男子。

      身在金髮男子後方的他們，也被這波大範圍攻擊波及到，有幾顆火球還險些砸到愷承。

      總不會利德說的機會是這個？但聖宇怎麼像是也在攻擊我們？

      愷承思索的同時，身子一斜閃過呼嘯而來的高溫火球，也再度湧出異魔力。

      利德壓低上半身，雙膝一前一後微微一彎，開口提醒：「 跟緊囉！要過去了。」

      不過利德的話甫一落下，人便咻的一聲消失蹤影，好加在愷承的眼力還能勉強看見利德移動的軌跡，加上他在利德一離開後的一秒便緊跟上去，才沒有跟丟，雖然他是滿傻眼的。

      他這速度是……是要我怎麼跟，我還得閃火球雨啊。

      愷承邊奔跑邊注意火球邊在內心抱怨利德那塊快到不像像的速度，他的屬性明明是水，反而有著與風屬性般的速度，愷承腦海萌生出了一句話。

      利德說不定也是一名怪胎。

      利德跟愷承趁著聖宇攻擊男子場面混亂的時候，前往雅靜的位置，兩人一路閃避著火球，終於抵達目的地。

      短短幾公尺的移動距離，如果用異魔力輔助其實是一骨碌就可結束的，是可以輕鬆通過的，偏偏因為聖宇大範圍攻擊的關係，每顆火球大得跟巨石一樣，愷承整個過程左閃右避好一會兒，才得順利通過，搞得甫經歷一場戰鬥的他身心疲憊，可他也再度懷疑這個有著聖宇外表的紅髮少年，只怕靈魂不是他所認識的那人。

      利德以極快的速度，輕快的步伐，通過火球的轟炸，率先來到林雅靜所在地方，而愷承速度雖稍慢，以秒後也隨後而至。

      他們與雅靜一照面，雅靜神情先是略為錯愕，後才一改鎮定問：「你們怎麼過來了？」

      「當然是來詢問聖宇的狀況。」利德開門見山回應。

      「聖宇怎麼變成那副模樣，你知道原因嗎？」愷承緊接著詢問。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他突然變這樣的。」雅靜眼眸低垂，身軀微微顫抖話語間透露出她的不安。

      「不然我們等戰鬥結束吧！」利德轉過身再次望向戰場。

      「言下之意是等到那男子被打敗嗎？」愷承解讀著利德的意思。

      「不，應該說……」利德目不轉睛看著那名紅髮少年，「等到聖宇力量耗盡，我不認為那種狀態可以持續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