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畢業啦!」聖宇他們班教室一片歡呼聲、尖叫聲,個個都興高采烈、喜不自禁,因為終於結束國中三年旅程,告別了國中生涯。
教室裡每個人一邊收拾個人物品一跟朋友哈拉,準備一離開學校就要和朋友們狂歡一番。
「大家別忘了今晚的謝師宴喔!」班導推了推眼鏡提醒著收拾東西的學生。
「知道了!」大家齊口一致回應。
班導欣慰看著底下的學生,隨後含笑離開教室。
「愷承啊!畢典開始前你去哪啦?」早已整理完東西的利德書包一拉揹到肩上。
「我?」愷承先是一愣,才傻笑回答利德的問題:「我去上廁所,所以才沒有出現,怎麼了嗎?」
「沒事,好奇而已。」
「利德,你竟然關心起愷承的行蹤,難不成……」聖宇瞇起懷疑的雙眼說。
「工三小。」利德無言地回了這一句,就將肩帶拉緊,對著眾人告別:「好啦!各位我先走一步了。」
「你要走了?跟我還有雅靜吃個飯嘛!」聖宇提議,然而剛說完就被雅靜狠狠踩了腳尖,痛得聖宇差點飆出淚,不過他仍努力保持若無其事的模樣。
「不用了,你們小倆口好好吃個飯吧!炎、寧兒晚上見啦!」利德轉頭順勢跟炎他們告別,便快速離開教室。
「畢業也要搞得神神秘秘的。」炎目視利德遠去的背影說。
這句話逗得眾人笑了起來,因為這句話實在是說得太符合利德了。
「等下我們三個要去別的地方逛一下,要先走了!」寧兒一手挽起炎的手,一手提起手提包道。
「你們也要走了喔?」聖宇沒想到大家這麼快就要離開。
「對呀!有安排一些行程。」炎也揹起書包。
「寧兒,這樣人家會想你欸。」雅靜撒嬌挪到寧兒身旁的說。
寧兒哭笑不得摸著雅靜的頭說:「好啦!晚上謝師宴就會見面了,別太想我,而且……」寧兒視線飄往聖宇,又馬上移回,「妳還有事情要忙不是嗎?」
聖宇手摀住雙目:「我快看不下去了。」
炎習以為常說:「女生嘛!正常啦!」
驟然一個鮮少聽到的聲音開口:「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了,少……」
語未竟,炎立刻慌張地說:「喔喔!聖宇雅靜,我們三個該走了,晚上再繼續聊,掰掰。」
「那再見囉!」既然朋友有重要的行程,聖宇不好意思一直聊天下去。
「掰掰,彩儀掰掰!」雅靜最後對著不常開口的短髮少女道別。
短髮少女沒回道別的話,僅是點了點頭,便隨著炎他們離去。
「彩儀還是這麼不愛說話。」聖宇喃喃說著。
「人家不愛說話乾你屁事。」雅靜莫名兇狠地回了聖宇。
「那麼兇幹麼,好奇嘛。」聖宇委屈地摸摸鼻子。
雅靜一把擰住聖宇耳朵興師問罪說:「你還敢說,剛剛你是不是想找死?」
她加大力道聖宇的耳朵頃刻間染成赤色,「明知道等下是我跟你的約會,還敢給我邀利德。」
「痛啊!大姊,別捏了。」聖宇痛不欲生的開始求饒,「你再捏下去,恐怕等下要先去趟醫院了。」
雅靜立刻鬆手,「好吧,饒過你。」
聖宇輕揉耳朵減緩疼痛,同時在心理叫苦。
瘋女人,每次都用這招,我這耳朵遲早會毀掉。
雅靜朝身後左看右看,並詢問聖宇:「你東西整理好了沒?」
「早就整理好了啊。」
「那快走,我不想留到最後關教室門窗。」
說時遲那時快,雅靜一手拎起包包一手拽住聖宇手臂往門口跑,幸好聖宇另一隻手早已放在書包背帶上,不然可能來不及拿自己的書包,奔跑過程中他幾度差點跌倒。
兩人一路衝到一樓才停下來喘氣。
「我說你跑那麼快幹麼?」聖宇把書包揹好,不明白雅靜的舉動。
「不是說了嗎?不想關門窗嘛!」
「那也沒必……」
「走了啦!我們的行程很趕的,你沒騎車吧?」雅靜牽起聖宇的手徐步往校門口走去。
「沒啊!你不是叫我不用騎車嗎?」聖宇蹙眉。
「對呀!怕你又傻傻地騎過來。」雅靜話鋒一轉,「這三年過得真快。」
「咦?」聖宇沒想過雅靜會說出如此感嘆的話語,「沒想到你會感嘆耶。」
「好歹在這生活三年嘛!」雅靜看著一路上經過的景物,眼神中頗有懷念之情。
聖宇含笑,「你可改變的真多啊,要是以前的你……」
講到一半聖宇忽然就此打住,因為他驚覺自己不經意提了不該提的事,他悄悄地觀察雅靜,卻發現好像是自己想太多了。
「人啊!本來就會變了,尤其是三年的光陰能改變的更多。」雅靜淡然說著彷彿經歷過社會摧殘的人才會說的話。
「對了,上次真不好意思還讓特地揹我。」雅靜語帶愧疚低著頭。
聖宇撓撓頭不明所以這突兀的一句話。
雅靜表情無可奈何的指了指旁邊的保健室。
雅靜一比終於讓聖宇明瞭她所指何事。
「白癡喔,道什麼謝啦!以我和你的關係,你腳受傷於情於理,本就該揹你啊!」聖宇覺得那件事是理所當然。
「總之還是謝謝你。」
雅靜誠心得道謝聖宇感到某些不自在,只是他沒有想太多很快地就被雅靜接下來話吸引過去。
「還記得國二的時候我們偷偷爬窗進去美術教室的事嗎?」
聖宇不假思索立刻回應:「記得啊!那還是我第一次偷偷爬窗進教室,幹那見不得人的事,嗚痛――」
雅靜猛然使力捏了聖宇的手臂,「什麼見不得人,我不過手機忘在教室請你幫我拿一下而已嘛!」
「那時差點被教官發現。」
「誰叫你爬窗爬的那麼慢。」雅靜不服氣地回嘴。
「又不能怪我……」
兩人一路回憶國中過往的趣事,伴隨著打鬧、鬥嘴直至他們抵達目的地。
金髮少年已經默默佇立在校門口許久,看著每個畢業生結伴開心的從眼前經過,每個人步伐或急促或沉重或輕快,看著看著少年不禁心起羨慕之感,明明同樣的年紀,同樣是學生,他卻過著不是一個學生該過的日子。
該離開了。
他回頭注視這幾乎每天經過的校門,憶起不久前發生的事,那兩人膽敢追他追至校園來,甚至是絡繹不絕的夜市,真不曉得他們是膽大還是放肆,然而突發的兩個事件使他意識到不能再讓自己的麻煩沾染平凡的校園,不能再把別人扯進危險的風波,
今天這應該欣喜的日子,卻有股沒來由的不安,悄悄地提醒他即將面臨不知的危機,提醒著他兩人在近日很有可能會有番大動作。
那些人追殺自己將近兩年的時間,一年多前他隱匿蹤跡好不容易來到這個城市,以為終於可以遵從父親的遺願不再使用能力,安然無慮享受正常人該過的日子。
奈何天不從人願,幾個月前他的行蹤被人尋著,重點是這次派來對付他的人,比以往的更加難纏,實力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無法再以之前的做法處之,這般的窘境逼得他不得不使用那股力量來面對。
但那股力量豈是幾個月便操控自如的東西,想完全駕馭它少說也需將近一年的時間,他不眠不休夜以繼晝的訓練,也僅掌握兩三成。
至此他終於明瞭為何會有這多人寧死也要搶奪佔有那東西,尤其是那班人竟如此重視此物。
回憶完這陣子的點點滴滴,少年踅身腳步急促地離開,因為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他必須趕緊轉移自己平常生活的地方。
這幾個月來,他一直在躲躲藏藏,每當自己一人徒步在無人街道,總是走得心驚膽跳,他可不知那兩人何時會突擊,令人防不勝防。
連他跟同學一起逛夜市都被攻擊,遑論他落單的時候。
但夜市事件讓他偶然得到一項訊息。
他們心急了,膽敢在人多的時候襲擊,說明了那兩人已經不打算繼續跟他玩捉迷藏耗時間,直接正面開殺,所以近幾日絕對有所動作,因此他須盡快離開原本的生活圈,搬離原本的住所。
其實早在夜市事件發生前,他就悄悄把自己的東西搬過去新的住所,為避人耳目他沒告訴任何人搬家消息。
少年快步走著,再過兩個街口,即可抵達他原本的家,拿取最後幾樣重要的東西,徹底離開這區域。
在少年正欲穿越馬路時,乍然數道摻雜不知物品的強烈高壓氣流襲來,想退回人行道上驚覺攻擊竟從側邊大範圍襲擊,換句話說此刻的他已是進退無路。
如今唯一一法只剩催動異魔力,但攻擊速度超乎少年想像,尚未蓄力完成氣流已然來至眉睫,基於反射動作,他伸手忙不迭護住頭部跟心臟位置。
一分鐘過去,少年因身上感覺不到任何疼痛,而挪開雙手一觀,有道水牆巍然聳立在前方。
一個帶點慵懶的聲音響起,「果然問題出在你啊,愷承。」
少年觀向左後方,一個有著黑髮湛藍眼睛的少年,一手拉著在肩頭的書包就在那站著。
「利德。」愷承吃驚的喊了對方名字,「你怎麼會……」
愷承語未竟,利德迅速地把書包往旁邊一丟,三步併兩步瞬間來到愷承背後。
利德速度之快,愷承尚不及細思此舉含意,金屬相碰鏗鏘一聲震入耳膜,他才趕緊轉過身,瞧見利德化劍一擋對方的西洋劍。
利德懶散神情一轉,嚴肅的說:「看前方啊,愷承。」
手持西洋劍一頭白金色頭髮的男子,嘴角勾起像是讚許的微笑說:「你不簡單啊!沒想到你能接住我這劍。」
利德不語緩緩灌注水藍色異魔力於劍中,男子隨即收劍並快步拉開距離。
敵人一退利德才開口,「你到底怎麼惹到這種人的?」
愷承百般無奈地回:「說來話長,只是你怎麼在這?」
利德緊盯眼前的敵人解釋,「因為我懷疑那天夜市的攻擊,目標不只一人。」
利德解釋的同時腳步往後輕挪,輕聲細語道:「這人實力很強,趁他還未佈下結界前,我們暫時撤退吧!」
「好!」愷承本就有不與正面衝突的打算,一聞利德的提議二話不說隨即答應,即便逃跑的提議出乎他的預料。
「那我數到三,就拔腿往後衝。」利德小心翼翼的移動腳步,開始倒數,「三,二,一。」
一字落下,兩人轉身拔腿狂奔。
兩人落跑沒多久,愷承便察覺到有人已經追了上來。
「他好像追了上來。」
「我知道啊,一定的嘛!」利德說得不以為忤。
他也太淡定了吧!愷承心想。
「我以為你會跟他打起來,沒想過你會選擇逃跑。」愷承道出令他費解的事。
「打?」利德輕笑一聲,「我不做沒有利益的事,尤其那人實力可能遠高於我的形況下。」
這人到底是……。
愷承用眼尾撇瞥了利德,又問了另一事:「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那的。」
利徳邊跑邊搔了搔頭髮,「這點不好意思啊!你一出校門口,我就偷偷跟著你。」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他們的目標是我?」
「你這句話錯了。」利德失笑。
聞言,愷承愕然不解其意。
「一開始我只有肯定聖宇是他們的目標,但有件事很奇怪。」
明明兩人跑了許久,不見利德語氣中有氣喘吁吁的跡象,平穩地述說著。
「聖宇是凡人,道理上不太可能招惹到異能者,除非他撞見異能者使用能力。」
「所以是哪裡奇怪?」愷承洗耳恭聽著利德的解說。
「基於我對聖宇的了解,暫時推測是他撞見異能者,才引來殺機。」利德停頓一會兒接續說,「那麼問題來了,殺一個凡人有必要兩個異能者出馬及設結界嗎?」
「這點確實匪夷所思,正常來說異能者殺一個凡人只需在目標落單時,就可一擊斃命,無需如此大陣仗,因此我猜想那時我們另外三個人中還有人是他們的目標。」
聽到這愷承接話,「最後你扣除掉自己不可能外,結論就是我嗎?那林雅靜呢?她也很可疑吧?」
「她嗎?我認為不太可能,憑她和聖宇的關係,假使她有麻煩絕對不希望把聖宇捲進來,話說回來……你也該展現點實力了吧!」
利德「吧」字一落,愷承立即感受到後方數道如方才的氣流再度襲擊而來
,還好他早已開啟魔能機蓄力完畢,他一個側身左手臂綻放金黃色光芒,金黃色的異魔力於左手臂凝成一個盾的形狀格擋對方攻擊。
「這傢伙你有跟他對戰過嗎?」身旁的利德側靠在化出的水牆問道。
「沒,今天我是第一次完全見到他的面貌,之前追殺我的都是另一個用砂的。」
「完全?這話的意思是你其實知道他的存在,但沒見過他全貌,也不知道他的能力?」
「對,我也沒想到今天會是他直接對付我。」
利德忽然低頭不語,若有所思。
「怎麼了嗎?」愷承不知道為何自己這句話讓利德沉默。
「沒事,是說你果然也是魔能師啊!」
難道他是故意逼出我能力的?愷承默然不語心想。
「這人是玉屬性魔能師,小心為妙。」利德不知何時右手已然握持著長劍。
「他是玉的?」愷承視線飄向地上被他隔擋而掉落的東西。
全是玉片。
愷承視線移到利德身上,不禁佩服在這危急時刻下,他還能冷靜分析沉穩以對。
「我說你們打算當縮頭烏龜到何時,小鬼們!」一個充滿挑釁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冷不防一把銳利無比的劍鋒刺往愷承心臟位置,但另一把盈滿水藍色異魔力的劍以更快的速度,阻止了突刺的劍鋒。
見機不可失,愷承身子朝側邊一挪,再順勢移步到安全的位置。
手持西洋劍的白金髮男子冷笑一聲。
半空中乍現大量銳利玉片,如滂沱大雨飛射愷承。
又來,有完沒完。
愷承再度祭出異魔力組成的盾,攔阻銳利致命的玉片。
同時男子也有了動作手中西洋劍瞬間消失,人則立刻來到愷承背後,亦是愷承使盾時唯一的破綻,西洋劍重新回到男子手中,男子握緊劍柄朝前一砍。
糟了。
「愷承你是要我救你幾次啊!」
利德伴隨著玩笑般的話語,舉劍打偏西洋劍。
「喔,看來要先解決你。」男子嘴角揚起,接著迅速撤劍迴身一個不可小覷的斬擊頓時揮出。
利德神色一凜,匯聚龐然異魔力,運劍駛出磅礡劍招,迎上對方斬擊。
斬擊劍招兩大恢弘招式強勢碰撞,竟爾相互化消歸無。
「你退到我身後吧!,我們已經在他結界裡了。」利德按劍蓄勢待發。
「難怪。」愷承低聲呢喃,接著默默走到利德前方,「他,我來對付吧!」
「你確定?」
「這人的目標終究是我,我不能繼續規避了,不能繼續連累你們。」愷承毅然決然說道。
「好吧!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意思搶你的風采了。」
「你想辦法破壞結界,我先暫時牽制他。」
「那就麻煩你了。」利德淺淺一笑,撤到一旁開始找尋結界的邊界。
男子見愷承挺身而出,譏諷般說:「終於願意出來面對了是吧?」
「你認為呢?」
愷承全身乍現金黃色光芒,猶如漫長黑夜中的一道曙光,終將擊潰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