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宗祖師修持法 (12) 神會、慧忠、法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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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陽慧忠，越州諸暨人 (浙江紹興一帶)。早年足跡，曾遊歷吳楚，經浙江天目山、四明山，南入廣東羅浮山、五嶺，後北上，經武當山，駐錫河南南陽的白崖山黨子谷。在他同時，還有一位牛頭慧忠，曾經參謁牛頭山智威禪師，得到付法。

牛頭慧忠、和南陽慧忠是不是同人呢？

牛頭智威的老師、法持、曾到東山、禮謁五祖弘忍，所以，很有理由，牛頭慧忠也曾前往曹谿、向六祖惠能求教，而燈錄上記載的惠能法嗣、南陽慧忠、即是牛頭慧忠本人，也就不足為奇了。

智威門下，還有一位與南陽慧忠齊名的鶴林玄素，若把鶴林玄素拿來和南陽慧忠相提並論，卻獨漏了鶴林玄素的同門師兄弟、牛頭慧忠，則是不太可能的，因而，在那個時代，只有一個慧忠，不會有兩個慧忠的情況發生。

玄宗開元年間，刺史開國公王琚、司馬趙頤貞，遇慧忠於白崖山黨子谷，上奏玄宗、敕居南陽龍興寺，此寺，菏澤神會曾經居住。

菏澤神會，於開元八年 (720)、敕配南陽龍興寺，戶部尚書趙國公王琚前來求教《法華經》中「三車」的意理，而吏部尚書齊國公崔日用、給事中房琯、侍御史王維等官，亦皆向其問道，開元二十年 (732)、在洛陽東北的滑臺大雲寺、設立無遮壇場，直陳北宗「師承是旁、法門是漸」，天寶四年 (745)，兵部侍郎宋鼎、請住洛陽菏澤寺，天寶十二年 (753)、受到御史盧奕彈劾聚眾、而遭謫逐，天寶十四年 (755)，安祿山叛變，盧奕被殺，安祿山繼在洛陽稱帝 (756)，神會於是開壇、為朔方節度使郭子儀募集軍費。

菏澤神會、和南陽慧忠不僅同時，活動範圍也有交集。

武皎求教神會、說：「我問慧忠禪師『有無雙遣，中道亦亡』的意思，禪師答：是空。又問他：空、到底是有、還是無？禪師答：即便到了非想非非想、還有俱生識、尚未脫去。我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來請問和尚。」神會答：「我說的、和慧忠禪師不同。『有無雙遣，中道亦亡』、就是無念，無念、就是一念，一念、就是一切智，一切智、就是甚深般若波羅蜜，般若波羅蜜、就是如來禪，如來禪、就是第一義空。大乘的修行人、應該這樣思惟觀察，上上昇進、到達自心現量覺悟聖智的境界。」

玄宗信奉普寂的弟子、一行禪師，一行精通天文、數學、易經、讖緯之術，普寂、就是神會力抗的北宗偽七祖，於開元二十七年 (739) 卒，玄宗賜號「大照禪師」，可見，神會的滑臺大會、並未動搖普寂的地位。

一行臨終前、上表玄宗、說：「他時，慎勿以宗子為相、蕃臣為將。」宗子、指的是宗室子李林甫，蕃臣、指的是蕃人安祿山；但玄宗沒放在心上，後來任命李林甫為宰相、獨攬朝政大權，又任命安祿山為平盧、范陽、河東節度使，發動安史之變。

話說當年，玄宗寵幸武惠妃，而同時，有個一心一意攀龍附鳳的太子諭德、也就是擔任教育太子德行之責的李林甫，看出玄宗不喜歡太子李瑛，所以親近武惠妃，並頻向武惠妃的兒子、壽王李琩獻殷勤，終於當上了宰相。

玄宗色迷心竅，聽從武惠妃、李林甫的讒言，賜死太子李瑛、鄂王李瑤、光王李琚，武惠妃每晚夢到三王的鬼魂找她索命，沒多久、就病死了。

武惠妃死後，李琩失去支柱、和太子的大位擦身而過，雪上加霜，玄宗又將眼光移轉到兒媳婦，也就是李琩的愛妃、楊玉環身上，李林甫適時獻策：先讓楊玉環自請出家，再將其接回宮中，這樣過水一趟、可以避嫌，玄宗依計，不久，策封楊玉環為貴妃，卻逐漸重用楊貴妃的堂兄楊國忠，疏遠李林甫。

在色慾薰心、猜忌黑化的玄宗、和滿朝佞臣的籠罩下，太子李亨的日子過得膽戰心驚，終於等到安祿山叛變，皇室棄守長安、倉皇往四川出逃，到了馬嵬坡，六軍不發、請誅楊氏兄妹，這背後、乃是太子李亨、和宦官李輔國的擘劃，但當禁軍統帥陳玄禮脫下盔甲、跪向玄宗請罪時，李亨又開始擔心了，於是，便帶領自己親信的部隊、和長子李俶、二子李係、三子李倓、北上靈武，因為那裏，有朔方節度副使杜鴻漸迎接他。

玄宗天寶十五年 (756)，在朔方靈武城的南城，舉行了登基儀式，太子李亨稱帝，是為唐肅宗，而在四川的玄宗，由於鞭長莫及，直到是年八月、肅宗的使者到達蜀地、通報肅宗繼位的消息時，玄宗這才知道、卻也不得不接受此事實。

肅宗即位後，又重蹈玄宗的覆轍，聽信張皇后、和李輔國的讒言、賜死戰功彪炳的三子李倓。肅宗寶應元年 (762)，戰亂仍未平熄，但這時的肅宗、已是風中殘燭了，李輔國看到形勢不在張皇后這一邊，竟反過頭來暗助太子李俶，帶領禁軍、將埋伏在宮中、準備刺殺李俶的張皇后的人馬、誅殺殆盡，再擁立李俶為帝，是為唐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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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宗至德二年 (757)，洛陽收復，肅宗乃為神會禪師於菏澤寺建造禪院安置；乾元元年 (758)，神會卒。

上元二年 (761)，慧忠禪師受詔入京，令住長安千福寺；一年後，肅宗過世，代宗即位 (762)，敕置長安光宅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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徑山法欽是鶴林玄素的弟子，得到付法後，居住在天目山附近的徑山。

伏牛山自在禪師，吳興人，先依徑山法欽出家，後往江西南康、參謁馬祖、明心見性。馬祖令他送信給在長安的慧忠國師。

國師問：「馬師平常說什麼法？」

自在禪師答：「即心即佛。」

國師說：「這是什麼話？馬師還說了什麼嗎？」

答：「非心非佛、不是物。」

國師說：「還差不多。」

自在禪師後來駐錫河南伏牛山雲巖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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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宗崇信佛教，引發道士覬覦，大歷三年 (768)，道士史華奏請、與佛門比試勝負，在東明觀前、架起刀梯，史華登上登下、毫髮無傷，佛門中、沒有敢去挑戰的。

崇惠禪師是徑山法欽的弟子，聽到這事，便謁見宦官魚朝恩，奏請在章敬寺前、同樣架起刀梯，但高了一百尺，崇惠攀登、如履平地，又踩踏烈火、手探油鍋，嚼鐵片就像吃餺飥一樣，史華自知不敵，偷偷逃走了。

代宗很高興，賜崇惠法號「護國三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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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宗大歷三年 (768)，下詔迎請崇惠的老師、法欽到宮中，不久，法欽禪師來了，代宗諮詢慧忠國師的意見後，賜號「國一」，敕住章敬寺。

論師承關係，法欽應是慧忠的師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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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宗大歷五年 (770)，僧人靈坦前來禮覲慧忠國師，八年 (773)，靈坦欲出關到胡境，慧忠上奏代宗、說：「此人是貧道同門，乃神會的弟子。」代宗於是首肯、賜號「大悲」、並手書通行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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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祖讓西堂智藏送信給長安的慧忠國師、問候起居鈞安。

國師問：「馬師平常說什麼法？」

西堂從東走到西站立。

國師又問：「只這個？還有別的嗎？」

西堂從西走到東站立。

國師說：「這個是馬師的，你的在哪裡？」

西堂說：「早就已經呈給和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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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馬祖還讓西堂智藏帶了一封信給法欽國師，打開，信紙中只畫了一個圓圈，法欽看了，在圓的中間、點了一個點，再將信封起，讓西堂帶回去。

慧忠國師知道了、說：「欽師卻被馬師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