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每天澆水灌溉的土開出了花
我還在等待
推磨石頭的速度甚麼時候超過山長高的
老和尚說:
山頂上的大佛
沒有在等待
少了眼睛耳朵鼻子嘴
只是感覺的遠道而來
當你每天澆水灌溉的土洩了氣
我還在等待
那些話語自山頂上的古鐘悠悠來訪
什麼時候能趕上
山腳下的旅人交替步伐?
老人說:
不回頭的奔跑是堅持?
還是他人的堅持?
男孩看見玫瑰
一朵枯萎
感覺後悔莫及還是失而復得?
迎面撞上黃昏的鐘
迎面撞上黃昏的鐘
汨汨流血是金黃色的
當你每天澆水施肥的花結了肝鬱
我還在
嘗試奔跑和走路距離
對路著迷的黑色玩笑
沒有墓地
沒有路標
推石頭的,我們,都曉得薛西弗斯
有沒有一天他變得足夠強壯?
有沒有一天他遇見山頂上的大佛?
磨去狡猾 磨去天真
故事的右下角輕輕填上句號——
沒有一天他變得足夠強壯
沒有一天他窺見山頂遑論大佛
磨去銳角的石頭越滾越快越滾越快
越滾越快
永恆的故事開始便結束
停不下來的
已經停下
小孩說:
遺憾時間也有皺紋
我們一起變老
指認天空下雨放晴
當你每天澆水看顧的花睡了
我還在等
愚公移山或者
哪條公路開闢
或者衛生紙團被承認是一種礦物
或者永無止境是停滯的河水流動的喘氣聲
姍姍來遲的客人
自無限延伸的地平線
遠道。
——0711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