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１０６－醉榻橫臥東風涼

上回說到元生在奇人籬中與眾人閒聊，玉兒跟艷妃則邊走邊找尋可以休息的地方，先說元生這方，在蒼駭璃抓的天子宸的手準備離開前，聖手也自外頭送客歸來，聖手看著兩人這狀態，忍不住說到：「怪不得你到現在都孑然一身，原來你是好這口。」天子宸一聽哈哈一笑說到：「要真是如此，那你也危險了喔！」說完，就跟著聖手一同離開，看這客人都離開了，還拿著茶具的藥彌陀一時也傻了，回頭看了看元生幾人問到：「你們．．．喝茶不？」元生看著外頭逐漸轉暗的天色說到：「不用了，我們等等還要再去一趟五儀宮，池姑娘，狹天尊這次還指名要你跟我們一起去。」池歡荷一聽立刻跳起來點頭說到：「是．．真的．．嗎？那．．可．．可以出發了。」此時蓮末子看著三人說到：「你們會很晚才回來嗎？」不等元生回答，蓮末子就抓著衣服說到：「玉兒姐姐跟二娘不在．．我不敢自己睡在那裏。」元生一聽心裡是五味雜陳，好在無芳聽完立刻開口說到：「不會的，等我們會來，你就來我們房間一起睡吧。」蓮末子一聽頓時又恢復活力說到：「真的嗎？那我就在這裡等你們回來！」看著蓮末子恢復活力，幾人也決定不多耽擱，隨即動身前往五儀宮，半路上無芳突然看向藏海園方向悄悄靠在元生身邊說到：「看來朝親公這次不是單純為了婚宴而來，至今都還在藏海園停留，其中必定有詭。」元生聽完回到：「難得也有你想多管的閒事。」無芳聽完嘟起小嘴說到：「我才不想管呢！我是擔心玉兒他們此行能不能順利拿到通關文書。」元生聽完問到：「這跟朝親公留在這裡有甚麼關聯嗎？」無芳回頭看了看跟在後頭的池歡荷，確定還保持一段距離後說到：「如果真有叛黨的問題，這段時期要拿到通關文書就會特別麻煩，玉兒跟艷妃兩人雖是身家背景清白，但在這時期出關，身家清白卻修為超群，反倒會成為困擾，希望他們此行不會被過多刁難。」說話間，幾人也來到五儀宮外，就看伏羲麟正捧著臉坐在門外打瞌睡，看著半開的側門，元生本不想驚動對方直接進去，可剛靠近伏羲麟就立刻醒了過來，有些迷糊地說到：「慢著！．．．啊！是你啊！快進去吧！狹天尊正等著見你呢。」說完就立刻請三人進去，隨後關上門一同走了進去，元生剛進去，就看到一旁坐在椅子上的軒轅虹，不等元生開口，軒轅虹就說到：「感謝三位撥空前來，狹天尊已有吩咐，請元生夫妻二人在此稍後，池姑娘這邊請。」說完就看軒轅虹指揮著屬下帶池歡荷往庫房過去，元生好奇的問到：「池姑娘這是要去做甚麼？」軒轅虹回到：「應該是跟小白家傳鍛坊有關的事情，詳情我也不是很清楚，狹天尊只交代給了常濤跟小白，我想大概是考慮我的身體還沒復原吧。」元生聽完也順勢問到：「你的傷都還沒痊癒怎麼不多休息一陣子呢？」軒轅虹尷尬一笑說到：「我可沒尊夫人那般好命，我啊，是勞碌命，不讓我做事，我才真的會生病的。」兩人說話間，六角銀鹿也緩緩走來，軒轅虹見狀立刻起身跪迎，直到看銀鹿點點頭後又看向椅子，軒轅虹才敢起身坐回椅子上，隨後又見銀鹿看著元生夫妻兩人，扭了扭頭示意兩人跟上，隨後緩緩走向五儀宮舊址，走到半路，銀鹿突然停下腳步看著牆上橫七豎八的長矛，元生尷尬的看著無芳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在銀鹿只是多看了一陣子後就繼續向前走去，兩人也默契的互看一眼繼續跟上，就看兩人一鹿沿著五儀宮的長廊緩緩前進，可走到一半元生就驚奇的發現當初本應用來放雜物的倉庫如今卻宛如寶塔一般，進門後就是向上延伸數層的環狀階梯，每個半層樓便有一條通道一左一右的規律排列，沿著通道看去，只見兩側不僅堆滿藏書，走廊末端還放著許多奇形怪裝的雕像，且每一個走廊末端放置的雕像還各不相同，然而就在元生還在張望不同走廊時，無芳卻突然拉住元生，元生這才沒直接撞上鹿屁股，只見銀鹿看了看周遭走廊後又繼續向前，但沒走多遠就停了下來並轉頭看著走廊說到：「爾，擇，伊，習。」元生一聽指著自己說到：「我選？」看銀鹿點點頭，元生也只能半信半疑地走進長廊，看著幽深的長廊兩旁樣式各異的藏書，元生只得邊走邊看，可走了半個長廊楞是沒看懂半本書上的任何一個文字，苦惱的元生也只能左顧右盼的繼續深入，不知不覺中，元生也來到了走廊末端的石像附近，元生看著石像前左右分岔的道路，一時也不知該往何處，看了看兩旁後，元生無奈地把手靠在石像的頭上說到：「哀，這偌大書庫，藏書千千萬，我怎麼楞是沒看懂半本，別說半本了，我就是連一個字也看不懂。」怎料元生剛說完，石像的眼睛竟然緩緩地轉了起來，可抱怨完的元生根本沒注意到，再三猶豫後便轉向左手邊而去，可沒走多遠，元生就隱約感覺到有人在跟自己說話，仔細聽了許久，才聽到一個模糊的聲音說到：「你這個書呆子！四寶我要罵臭你！讓你裝聾作啞！讓你不理寶爺！」元生聽見後便立刻開始尋找聲音來源，可元生愈找聲音就愈模糊，一直到元生停下腳步後，才免強能再次聽到聲音，元生聽這模糊的聲音有些害怕地問到：「你．．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要躲起來嚇唬我？」怎料此話一出，那聲音瞬間大了一些並憤怒地回到：「我嚇唬你？四寶我嚇你個臭書生有個屁用！你寶爺我就在你背後！我已經說了好幾次了！你著個耳朵是裝飾品嗎？」元生這才有些害怕地緩緩轉過頭去，可等元生轉過頭，還是一個人影也沒有，元生只能無奈又害怕的張望著後方問了句：「寶．．寶爺？你．．你在哪裡啊？」就聽那聲音說到：「咦？原來你看不見我啊？」元生再次張望確認沒看到任何東西後回到：「我確實．．．沒看到有任何人啊。」只見那聲音有些沮喪的說到：「好吧．．．看不到也不是你的問題，不過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已經很不容易了，就衝這份上，你就直說你來這的用意吧？沒準寶爺能幫你。」元生看著空蕩蕩的走廊回到：「我．．．我也不知道阿，是狹天尊要我來拿書的，可．．我也不知道要拿甚麼。」寶爺一聽沉默許久後回到：「狹天尊？他是什麼人？寶爺不認識，但你會被帶來這裡就一定是在找跟武學有關的書籍了，寶爺知道這裡有一部號稱天下第一的武學，寶爺這就帶你去拿！往前走！」元生聽完一楞說到：「啊？是．．是這樣啊，那．．那還是不要了吧，我身上沒半點功元，拿了也是浪費，而且．．．絕世神功甚麼的，修練起來一定也很辛苦，我想還是算了吧。」可寶爺一聽卻不高興的回到：「我聽你在放屁！四寶我在這裡這麼久了，還沒看過哪個人來不是為了這部功夫的，你是不是想框寶爺？寶爺才不上當！今天你必須拿走！」說完元生就感覺自己被一股力量緩慢的推著前進，元生見狀，正想伸手抓住書櫃抵抗，就聽寶爺說到：「還裝啊！別演了！你這種人寶爺我可見多了，一堆欲擒故縱的假仙怪，寶爺不信你看了還不想要！給我走！」只見寶爺話音剛落，元生的手就被無形的力量給牢牢鎖在身旁，隨後就被拖到一個書架前，元生看著書架上七零八落的書籍，與先前的書架截然不同，便問到：「這個書架上的書都去哪了？」寶爺不耐煩地回到：「都給人拿走啦！你也快選一本拿走吧！寶爺想要睡覺了！」說完元生也感覺到束縛自己的力量被解除了，元生看著書架上僅存數十本的書籍，驚訝的發現，在這書櫃上的書名，自己竟然都看得懂，不自覺地唸到起書名：「這是什麼？玉．．玉蟬功？納精魂法？．．咦？這個有點眼熟阿．．．祂羅．甚麼東西．．祂羅絲之眼？咦？不是．．．碧祂羅絲之念？這又是什麼東西．．．哇塞！這是功夫？我看這是色情書籍吧？慾海交合功．．．還把圖案畫在封面上．．這是不是有點太超過了．．．這裡就沒一本正常的啊？」聽著元生一直碎碎唸，裝睡的寶爺再也忍不住說到：「唸唸唸！吵死了！這些可都是上好的功法阿，你不是說你沒有功元嗎？這些都是要增進自身功元最快的武學了！雖然現在剩的大多都是要藉由房式來奪取功元，但你身上有印記怕什麼？只要是個女人，時間久了都會想倒貼你的，聽寶爺的，選一本吧！你要選不出來，寶爺給你說明一下作參考，玉蟬功是需要雙修的功法，雖然慢，但你可以跟許多人一起修練，你放心！練這套功法你從此不用擔心會有性病或是女方懷孕，全都可以由你自己控制，女方能不能懷上都要你說了．．．」不等寶爺說完，元生連忙制止說到：「好了好了．．．我不想聽，聽著就噁心，再說了我也沒打算練功夫，我等下隨手拿一本走就是了。」說完元生也不等寶爺回答，自顧自的就走了出去，寶爺氣的吼叫到：「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想走我偏不讓你走！」寶爺話說完，元生便又再度被束縛住，元生一邊掙扎一邊說到：「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就說我不需要了！放開我！」寶爺聽完哈哈一笑說到：「由不得你不要！你說不要，寶爺我就偏要！給我過來！」說完元生就被無形的力量給粗暴的拖到另一處書架前，此時寶爺又說到：「我想這些你就不會拒絕了吧？這些都是赫赫有名的功法阿！」元生看著眼前數十本書說到：「有名沒名，我哪知道！這些我都不認得，我也不想要！你快放開我！」寶爺一聽更生氣的說到：「你有病啊！你來這裡不是為了這些，那你還叫醒我做什麼？叫醒我就算了，還不理寶爺我在那裏裝忙．．．真真氣死寶爺我了！拿去拿去！寶爺我看見你就煩，這些給你！你給我滾出去！」話說完，元生就看眼前長廊瞬間攤縮，自己正站在石像前發呆，手上不知為何還捧著十六本書，元生低頭看了看自己捧著的書後才驚奇的發現，這走廊根本就沒有左右兩條岔路，石像的位置就已經是盡頭了，元生好不容易緩過神，就聽寶爺的聲音從石像中傳來說到：「書呆子！還不謝謝寶爺我！呼．．．寶爺我終於把書都分完了！要回去享清福了，離開前記得把我手上的石卷給拿走喔！不然你就要在這裡陪寶爺一輩子了。」說完石像上的卷軸也隨之落地，元生立刻蹲下把石卷撿了起來並走出廊到，看著元生抱著一堆東西緩緩走來，銀鹿立刻轉頭看向無芳說到：「奇，爾，福。」無芳疑惑的看著銀鹿回到：「此話怎講？」只見銀鹿又點頭又搖頭的說到：「詳，後，晤。」說完就跺著蹄呼氣催促元生，元生見狀也只能加快腳步走出來，路上元生鬼使神差的對著石卷說到：「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了．．但我想還是要感謝寶爺你的幫助吧？哈哈。」只見元生尷尬的笑了幾聲後，石卷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將十六本書全部吞入其中，可被狹天尊催促的三人一路快步疾行，根本沒人注意到這個變化，直到三人走出門外，狹天尊才終於放慢腳步，與此同時，元生也驚呼到：「咦！？剛才那些書呢？怎．．怎麼不見了？」銀鹿一聽立刻回頭，看著雙手空蕩蕩只剩一卷石卷的元生，喪氣的搖了搖頭後就垂頭喪氣的緩緩轉了回去，無芳也立刻走到元生旁翻找觀視，可書籍就像憑空消失一般，根本沒有半點痕跡，兩人也只能默默的跟著銀鹿走到後殿，元生看無芳對於銀鹿走入牆中化作石像，只是一楞，便問到：「咦？你應該是第一次看到吧？你都不覺得奇怪嗎？那隻鹿會變成石像。」無芳微微一笑說到：「是有些驚訝，畢竟能把化身出體做到這種程度．．．確實令人震驚。」兩人說話間，中間王座上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個頭戴鹿角冠的女子，無芳看到後立刻行禮說到：「拜見狹天尊。」，元生一聽立刻仔細的看了看王座上的女人，看了許久後，狹天尊也忍不住說到：「你在看什麼？無恥之徒？」元生一聽立刻低下頭，可隨之而來的卻是狹天尊的笑聲，元生跟無芳同時好奇的看向狹天尊，就看狹天尊開口說到：「看就看了吧，不跟你計較了，倒是剛才的事情，極不尋常，雖說斷界會有穿行限制，但我也是第一回看到連殘頁都不剩的，路上發生甚麼了你真的都沒印象了嗎？」

話分兩頭，艷妃跟玉兒兩人心知一路上耽誤太多，快步趕路後便鮮少交談，但一路上艷妃仍對先前的事情十分在意，邊跑邊回想一路上發生的事情，試圖從中找尋蛛絲馬跡，可艷妃愈是細思就愈感到背脊一陣涼意湧上，原來那種程度的霜城訣被稱為普通並不為過，原來自己見識到的確實是嶺海絕空斷，原來嶺海絕空斷可以如此悄無聲息地發動，原來真的有人可以憑藉一身功元，隻手護住他人不受毒障影響，思緒翻永間，艷妃腦中更是閃過了殷邵芳的斷手，原來那時不是寶刀寒光不沾血，也不是玉兒快刀絕倫斷雙臂，而是轉瞬之間已在元生身後的無芳，想到此處，艷妃身上冷汗直流，竟一時腳軟，踉蹌的險些跌倒，察覺異狀的玉兒也立刻停下腳步關心，看著滿頭大汗臉色鐵青的艷妃，玉兒連忙抓起艷妃四肢查看是否有外傷，艷妃則是立刻搖頭回到：「我沒事，我只是剛才想了些事情一時分神了，我們快走吧！順利的話，天黑之前應該能到柳城前的小村落。」說完也不等玉兒反應就自顧自的繼續向前趕路，玉兒也只能不放心地跟在艷妃身後說到：「別勉強了，在過去是仇心埤，那裡晚上可沒地方休息，我看你這狀態，是不可能在日落前趕過去的。」艷妃聽完回到：「怎麼？你累了嗎？我現在才真打算認真趕路，你跟不上的話就在這休息吧。」說完艷妃收斂心神再次用出馭力絕學，短短幾步已經快消失在眼神，玉兒一看這狀態，起初臉色還十分難看的追上前說到：「你別開玩笑了！你要出了甚麼事，我回去怎麼交代！快回來！」直到聽到艷妃回到：「我現在算是知道你不甘心的感覺了，比較心我也有！」聽著艷妃逐漸遠去的聲音，玉兒稍稍思索後也終於放下心來，自語到：「哈．．．你總算也察覺到了吧，雖然我比不過爹爹．．．但我可不想輸給你。」語畢，玉兒也是抖了抖肩頸，調整好身上的東西後，雙足一沉就立刻邁步追了上去，看著玉兒逐漸追來，艷妃也驚訝說到：「你也跑得太快了吧！你身上的東西加起來可比我重多了。」可話雖如此，兩人的腳步卻沒有絲毫放慢，追上來的玉兒則回到：「快？沒這些東西我還能更快呢！」艷妃看了看箱子回到：「不行就別硬撐了，你自己也說前面仇心埤可沒地方讓我們休息啊。」就這樣，兩人表面看似輕鬆地對談，實則腳下卻都是隱隱加速，生怕比對方慢了一些，就這樣兩人也迅速的來到了仇心埤外圍，就在兩人即將進入仇心埤時，玉兒卻已經有些乏力，速度也開始逐漸放慢，艷妃察覺後也立刻放慢速度配合，可不等艷妃開口，玉兒就說到：「你跟著我慢下來做甚麼？」艷妃回到：「我．．我才沒有．．誰．．誰要跟你一起慢下來阿，我．．我只是對附近路不熟而已。」玉兒一聽笑著指著路說到：「也就一條路．．能走錯嗎？」艷妃聽完扭捏的說到：「我．．我就不認識阿！我才不是擔心你功元沒有完全回復，後繼無力跟不上。」玉兒一聽拍了拍自己通紅的臉說到：「放心，天黑前過仇心埤是一定沒問題的，你如果還有力氣，就先過去看看有沒有地方歇腳吧。」說完還推了一把艷妃示意對方快過去，艷妃看著步伐逐漸放慢的玉兒，忍不住掉頭回去搶過玉兒身上所有東西說到：「哼！把你身上東西都搶走！免得你到時候使壞，丟下我在這休息。」玉兒哪能不知艷妃心思，拉住艷妃說到：「你的藉口還是一樣爛，我自己隨身的包袱我拿著就好，剩下的就麻煩你替我背一段路了。」艷妃這才鬆開玉兒貼身的包袱，轉而將箱子給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