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橋殘月派） - 只給你一個人看 極短篇小說

（每逢週二、週五發表的短篇文藝/科幻故事）

斷橋殘月派一頁過文藝小說，都市裡的小故事，兩人成為愛侶的經過。

十三歲那年唸中二，放學後愛到學校附近打籃球才回家。還記得那是萬里無雲的黃昏，剛從球場舉步離去，門前「艾薇」突然拉著我：「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她比我小一歲，既是鄰居，也是同校唸中一的學妹。

我們這些男生聚在一起時喜愛評頭論足：「這些女生胸部跟臂部都開始渾圓了。」大家總想一看這些部位的盧山真面目。

艾薇拉我到一個廢棄的小倉庫，突然說：「你們男生不是很喜歡看嗎，我給你看。」她掀起了校裙及內褲，雖然感到有點驚嚇，好奇心卻勝過驚惶，我毫不猶豫地看過精光，她說：「我已經給你看了。」然後匆匆離去。

翌日坐我旁邊的山姆很詭譎地告訴我：「小心那個艾薇淫娃，她到處勾搭，付出五元便可以摸奶一次，打開內褲一次，實在噁心。」這個傳言很快傳開去了，不到一星期，艾薇一家搬走了，十五年以來一直未見過她。

新找到了一家美商公司當船務人員，第一天上班被帶到自己的工作檯，還未坐下，同事對我說：「先到經理室，經理要見你。」懷著素常的心情敲門，裡面一把女聲：「進來，隨便坐。」一位女士低頭細看文件，大概是我的履歷表。

她抬頭的時候，我幾乎失聲驚叫，盡了一切力道按捺著情緒，她說：「真的是你，羅力。」她是艾薇，成熟多了，儀態萬千，她說：「原來是老朋友，希望你早日適應，雷蒙會指導你如何作業，你先去找他吧。有時間我們好好聚舊，來日方長。」她仔細地打量著我，感覺上，我像是沒有穿衣服的被她看過精光。

每天上班，除了正常地工作，閒來我老是盯著經理室，想再「看清楚」艾薇，她不在公司時，我卻反常地有點失落，為甚麼越來越想時常看見她？

一切正常的機械上班模式，過了兩個月，我從未有機會再跟艾薇說話，直到有一天，案頭內線電話響起︰「我是艾薇，今天晚上一同晚餐聚聚舊好麼？」「只有妳和我？」「你還想帶誰去？」「啊！沒有，幾點？在哪裡碰面？」「下班後一同到地庫，我開車。」

一路上都很沈默，我只是間歇地偷望她，到了一處庭園式的餐廳坐下來，我當然君子地作出了全套禮儀風度，為她開門，為她拉一下椅子。她問我：「要吃甚麼？」「看來妳常來，識途老馬，妳決定吧！」.......

終於打開了話匣子，艾薇說：「你的工作表現還不錯嘛，要通過試用期大概不是問題。」我仍是沈默，她繼續說：「你也知道這些只是門面噪音，約你出來的目的，我只想搞清楚十五年前的一件事。」這話題來得突然而又直接，大概無法迴避，我終於開口：「對我來說，這好像是一個謎。」

艾薇卻突然笑了：「我就直接說吧，我十分喜歡你，當年我向你掀開裙底的意思，就是你已經看過我的冰清玉潔之身，你得娶我，這是古時候的禮數。」我只能正視著她：「可現在是現代呀！」「問題就是在這裡，沒想到十五年後我還是遇見你，我感受到還是喜歡你，前幾天有人向我求婚，我想在最後關頭弄清楚，你意下如何？」

我每天都偷偷望著經理室，卻讓我在不知不覺中昇起了一種念頭，我忽然希望有機會更了解艾薇，她的成熟、體態、白晢的皮膚，身上散發的香氣，慢慢地迷著我，吸引我：「不，妳不能答應他。」「為甚麼？」我嘆了一口氣：「為甚麼妳這樣迷人，又這樣地........放浪？」艾薇斜視我一眼：「怎麼說？」

我想了一下，有點豁出去，不嫌市儈的言詞：「當年山姆說妳到處勾搭，付出五元便可以摸奶一次，打開內褲一次.........」。艾薇即時鐵青了臉：「原來如此，终於水落石出了，事實上是他說付出十元，希望作這些事，我痛罵他下流，難怪在第二天，很多男生搔擾我，整個學校傳出這些蜚短流長，母親聽到後嚇壞了，全家馬上遷離那一區。」

「我現在是妳的下屬，上司跟下屬談戀愛，會影響工作嗎？我只來了兩個月，就勾上了漂亮的女上司，會否再一次的蜚短流長？」艾薇微笑：「我冤屈了這麼多年，還怕閒言閒語？老闆就是看出我的硬朗，才坐到這個位置。」「向妳求婚的那位紳士是誰呢？」艾薇想了一下：「別家企業的營銷經理。」

「可門當戶對啊。」「可我只喜歡你，你又剛好出現在我眼前呀。」「原來小時候跟妳做同學很有福，妳的舉止完全衝鋒陷陣，跟妳在一塊很開心，妳更像我的姐，其實我也很喜歡妳，雖然那個流言破壞了這些形象，但那時我常想著，就算妳是壞女孩，卻依然很迷人。如果愛上一個壞女孩，將會怎麼辦？」

這牽起了艾薇的好奇：「你會怎麼辦？」「只要真心的對我好，管她是甚麼樣背景，現在妳坦言喜歡我，我又知道了十五年前的誤會，所以我希望那時妳的感覺是對的。」「甚麼感覺？」

「我看了那一眼還有效嗎？」艾薇的臉紅了，我繼續說：「不要難為情，我也給你看一下，大家扯平好嗎。」艾薇笑了：「誰要看你的，你很變態。」還好，菜剛好上桌，避開了這麼一點尷尬。

我問；「現在怎辦？」艾薇撅起了嘴：「還可以怎辦，我和羅伯結婚算了。」「不行！」我一邊說，一邊用糖果錫紙捏出戒指形狀。我起身走到她旁邊：「你在幹嗎？」我突然跪下來：「艾薇，我正式向妳求婚！」艾薇的手掩住了嘴巴，旁邊很多食客看見此情景，起哄地說：「嫁給他吧。」艾薇一臉的尷尬：「快起來吧！」「你還未說呢！」「好了！好了！我答應你。」

我站直身子的時候，有人鼓掌，侍應端出了一個小蛋糕，艾薇說：「我們沒點這蛋糕。」「老闆送給你們的，請告訴更多的人，男士在本餐廳求婚成功。」周遭變得很熱烈，大家都享受這樣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