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在此。
備註:以下文章內容所提之人物、組織和情節均屬虛構,請勿當真。
細雨眷戀的時節終究會過去的,往往到了這個時候夏季這個精力充沛的小姑娘也就發育成熟了,此刻的她總後狂野地奔馳在山林田野間,不時地來幾番有意無意的惡作劇——
她會調皮地扯下花姊妹們嬌豔奪目的裙擺,讓讓眾華皆失顏色;然後又不識大體地跑去把藏在每一寸泥巴底下的青翠蒼綠給一股腦兒全都抽拔出來,登時一片綠意扼殺了春光,春季也只得悻悻然地溜走。
小溪穿梭在一片青嫩嫩中哼著清涼透心的小調,知了則躲暱在一叢叢蒼鬱鬱裡放聲高呼唧唧,不論是哪一種形式都不失為對夏季熱情活潑的歌頌和讚揚。
進入七、八月之後,寶島更加熱鬧了,有些來自太平洋或巴士海峽的不速之客都會渡洋遠來至此「喧賓奪主」,他們的到來往往是人們所無法阻攔的,在傳統的民間信仰裡他們有兩種化身:一個是帶來「風調雨順」的四大天王,另一個就是象徵「水火無情」的共工,總體說起來是教人又愛又恨的。
轉眼間又是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屋外就像引進整條黑水溝的浩浩大水快把小平房的骨頭給打散,風聲呼呼像口鋒利的關刀不斷地刮在每一片屋瓦每一塊紅磚每一杆竹架上,觸耳所聞若以豐富的想像力去構思視覺的話都將會是一幅幅驚世駭俗的景致。
在一片喧囂裡,開始讀書識字的小阿斯蘭拾起機靈的眸子隨著飄舞在風中的燭火轉動著,課本上油墨刷出的黑字就在殘光的一明一滅裡和孩童的視力玩起了捉迷藏來.
有的時候風勢一個轉強,登時把頁面上的文字全都吹入漆黑當中;這時坐在小男孩身旁的母親就會耐心地摸黑劃出帶著焦味的亮光,待黑暗被驅趕至四周時,小孩又能循著指尖的記憶繼續摸索字句的原貌。
「天這麼黑,風這麼大,爸爸捕魚去……」
蕭蕭颯颯刮刮霍霍嘈嘈切切……琅琅稚音最終還是如同一艘破船被吞入一片波濤洶湧裡;卡嘉莉看著泛黃書頁上的字逐漸渙散成汪洋的空白,「爸爸」這兩個字最後就消失了……
恍恍惚惚之間,少婦抬起旁徨的臉來望著那冰冷冷的牆壁看去,只是撞上一片模糊的黑影來。
「我……我不知道……」
曾幾何時,她竟然也會迷失在人情這片反覆無常的汪洋裡,在那個他叛離出家以後,她一度發狂地把跟他有關的傢伙全都砸入老舊的大木櫃裡緊緊鎖在天真浪漫的記憶裡;卡嘉莉完全無法諒解一個十八歲的少年會捨棄待他如親生的薩拉家,會拋棄安逸優渥的地主生活,會背棄真摯濃厚的八年情義遠走高飛而去。
在那個時候她的心被那個人摔得粉碎,被恨沖昏了頭她竟然還詛咒那個負心漢最好老天有眼來好好給他懲罰,人在氣頭上幾乎沒什麼是能控制的……
又何曾幾時,她被趕出家裡了——因為懷了那個傢伙的孩子,隨著那位薄情郎的步伐忍下了所有的淚水,卡嘉莉便踏入了海海世間浮浮沉沉,反覆的磨練漸漸洗盡了鉛華,滌去了脾氣; 愛與恨,現在的她早就忘記那該是什麼樣的滋味……即然沒有知覺,那麼他和他之間還存在著什麼?
雜碎的思緒不斷地攪和著,在這個過於喧囂的寂夜裡。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