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嶼之旅,與以往興奮準備、查找餐廳景點的旅途不同,直到出發前三天才慢慢收拾行李,沒有任何預期,刪掉所有目標清單,旅遊功課一片空白,直到踏上飛機那刻才後知後覺,還真是場充滿未知的冒險。
所有體驗都是初次,懼高的我從未想過能夠躍上天空,從頭頂的視角看世界,觀察腳下土地慢慢拉遠、縮小,從前只能撇見一角的山川大地,如今得以看清全貌,穿越雲層,終於懂了為何人們總愛形容雲朵像棉花糖,蓬鬆又夢幻。
感受著小飛機帶來的恐懼,耳鳴刺痛與引擎振動頻率在體內無限放大,與皮膚顫抖達成同頻,已分不清是興奮還是不安,或許我體內也流淌著探險家血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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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笑的是下飛機後還在耳鳴,慌亂到根本沒聽見民宿小幫手到處呼喊我的全名,終於接頭成功搭上車還在驚恐,像個初次入城的鄉巴佬沿途高八度音讚嘆景色,光是找個郵局領錢都搞得像要大挑戰,還做出荒謬發言,認為來蘭嶼只要能走到村莊補給糧食就能夠生存下去了,壓根沒打算解鎖景點。
後來從當時來接我的室友奇奇口中得知,她當時真覺得遇到怪人室友,怎麼有個人可以膽小脆弱成這樣,還敢獨自一人來到離島生活?
事實上踏上小島前,就聽過不少來過蘭嶼的創作者、朋友們分享,這是座擁有魔力的島嶼,在這裏會慢慢記起如何生活,而不僅是生存,會感受到原來真的可以不那麼用力,活著。但這些經驗談於我來說都僅止「知道」,聽說來的終究比不上親身走過的第一手經驗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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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與室友們因大掃除混熟,開始交流生命經驗,天天蹦出名言金句,甚至還創立了蘭嶼邪教!
從未想過與陌生人僅認識短短一個月能建立起這樣深刻的羈絆,回想起仍然不可思議,我們一起歌舞,逐漸將偽裝卸除,任由海水清洗內在,對彼此展露了這輩子從未觸及的脆弱,一起在落日下大吼出活著真好,也許只有經歷過低谷的人才能懂得這句話的重量吧。
奇奇說,她感覺我從一個有點焦躁的狀態,慢慢變得平靜,找回了天真與遊戲的心情。緊繃的我在蘭嶼獲得了釋放,能夠找回這般強大的信任心是踏上旅途前從未想過的,這些收穫都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還記得初次搭上魚仔機車後座那日寫下的那句「似乎什麼擔心都沒有用了,僅能把自己全部交給對方及宇宙。」也許正是蘭嶼的魔力,在這個連紅綠燈都沒有的地方,坑坑疤疤的道路上盡情奔馳,卻不會感到害怕,原來我也能這般信任生命的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