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務自由到底是什麼?其實這個看似客觀的問題有著很大的主觀性。我們現在絕大多數的人在物質上都活得比中世紀的人好,但是中世紀的人們憂慮的比我們多嗎?當然,有百分比的問題,然而,不納入通貨膨脹的因素,中世紀的人們主要煩惱的是溫飽:而我們卻已經脫離了餓死這件事很久了。在臺灣,有很多種死法,但餓死的,真的少聽到。
聖經裏耶穌說過「不要為明天憂慮」,也說過「野地裏的花也不種也不收,但天父尚且使他們美麗」。這裏沒有傳教的意圖,但是財務自由的號召尚算正派,然而與財富自由一體兩面的退休議題卻到低是偽命題、還是真命題?因為各大文明本來是沒有退休的概念,那麼、到底是誰把這個議題呼叫出來的呢?想一想也就細思極恐。
人生至今,也存了好些錢,然而,有時也會想,存了這麼幾百萬,如果明天就不明就裏SOMEHOW就噶屁了,那這幾百萬是存心酸的嗎?一路走來省吃儉用,就為了買棟房;房是沒住到,卻已經在天國住上了。
我也不明白。靠著股息生活是很好的,但明天會如何,我們尚且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存這些錢,除了心安以外,到底有什麼確據,可以保證我們到死前可以花光?當然,如果以壽終正寢來說,是可以試算其花掉的速率的---問題是,人生中有多少人能夠不見意外地在自己所估算的年數死去?
對我而言,最大的財富自由,不是退休。退休之後,我依然想工作,但只想從早上九點工作到下午茶時間,朝九晚五那種下班後就夜幕降臨的感受實在令我難受,人也是動物,夜幕降臨也就什麼事都不想做了,然而人生又是那麼難,我們總有些事得做、有些事想做,然而、已經沒有體力了。這種下班後直接沒電的感覺讓我著實感到噁心到不行,我痛恨這種迎接夜幕的長工時模式。在TEA TIME下班,還有一、兩小時的緩衝,可以很從容地整理自己的生理時鐘。
看了身邊那麼多長輩退休下來就往失智大道邁進,深刻覺得今世的退休議題真的像個陰謀論---這也太奇怪了吧!一輛疾駛了45年的高速列車,突然要它完全停下,並且勒令它不準再上路,這真是太詭議的社會集體意議。
然而,如果退休年齡之後依然可以工作,那麼,為什麼要在65歲前那麼捨命地工作呢?為什麼就不能把人生平均點地渡過嗎?今世的退休制度,就像是要一個人吃45年的素齋,45年後,突然告訴他,你今天不用再吃齋了,從今以後,每天的主食都是蛋糕加優格,中午是義大利通心粉,晚上是德國豬腳---這不是超詭異的嗎?又是一場讓我噁心到不行的集體意議。
好吧!吐嘈完了這個好不容易脫離五子登科但也沒進步多少的集體意議,我就來說說我自己心目中的財富自由吧!
第一,我退休後,絕不停止工作,我想做自己想做、或是還可以但每天不超過六小時工時的工作,像是去IKEA或是任何能嘗試新領域的工作;最想的,是像深夜食堂那樣,有自己的工作室,每天朝起,掛上營業的布簾桿,讚嘆著一日新起的美好。
第二,有一間小小而精緻的住所,我住過大宅院,因而更珍惜小巧的精緻,因為它易於管理和掌握,我要在裏面放上一臺超大螢幕與PS6。週五的夜晚升起時,招待朋友來家裏逛歡打地鋪。
既然已經退休,就找每年旅遊的淡季、淡到不行的那種,去那些最熱門的景點,平價地品嘗不在旺季的那些絕美景色,是如何演繹出不同的背景,讓我們成為大河劇中的主人公。
既是如此平凡無奇的願望,我是否還需要搏命演出地工作,在65歲前呢?我不知道,但我真的不想,也許、還燒不到能享福的65歲,我就被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