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最怕女人有了覺悟,因為對什麼都不再在乎? #我能從感情中得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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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試車再交往,把女人比喻成車,合理嗎?

 

現在回想起來,我與周應其的第一場爭吵,是發生在剛認識時他對我提出的「試車」要求。

 

「沒先睡過,你就完全不想要多認識?」

 

他發來一個插腰點頭的動態圖。

 

「就算這女的人再好?跟你很合?」

 

「人再好都不如床上好,我對『合』的定義就是『床上合』。」

 

「如果這女的很正,卻跟你說要先認識、再交往、然後才發生關係呢?」

 

「有多正?」

 

「九十分?一百分之類?」

 

「我對臉還好,床技好就好,都要先試。」

 

「……。」

 

「買車都要先試了,交往當然要先睡。」

 

「太奇怪了吧!」

 

「各取所需。」

 

「你的比喻太奇怪了!」就像有些女人要先看男人願不願意為她花錢,再考慮要不要進一步發展,而男人在交往前要求先發生關係,這都是個人需求,我不接受但我能理解,但是,奇怪的是,把女人比喻成「車」,這太奇怪了啊!

 

「?」

 

認為肉體的契合優先於彼此相處,這當然沒問題;認為彼此相處優先於肉體,那也可以,怕就怕立場不同的兩人相遇時,其中一方用概念替換的話術去貶損對方……「就算要比喻,你為什麼把女人比喻成車子而不是房子?」

 

買房不會有人敢說要先試住,只有車子才要試開。

 

為什麼?

 

車子是貶值資產,除非特定限量款,否則從買入那刻車子便開始貶值,之後要轉賣也很難賣出當初的買價;房子就是增值資產,除非踩到雷或是房市大崩盤,不然越賣越高是常態,既然周應其用「車子」比喻「女人」,並用「試車」意味「交往前要先試床上合不合」,代表在他心中,即便他不自覺,但他就是視「女人」為「貶值資產」——越來越沒價值。

 

從我回了那句之後,他再沒理我,過了好一陣子後他才又主動訊息我,大概是他試車試了一圈沒找到滿意的,意外發現我還在配對列表中,於是拿我打發時間。

 

那時我就該踩煞車,起碼在對「性」的價值觀上南轅北轍,在一起也不適合。

 

台北/二〇一九年四月/三十四歲

 

提出分手又分分合合後,我現在還是跟應其在一起。

 

明知這人不對,清楚自己被耗盡,但面對他橡皮糖般賣慘的纏功,我又總是心軟,說到底「心軟」只是我為自己開脫的理由,事實就是我態度不夠堅決,才會同意復合。

 

跟他在一起很抑鬱,但允許存在折磨我的關係,就是我對自己不滿的變相攻擊,我不敢直接表達對自己的厭惡,所以允許他對我下手,避開正視名為「自己」的人。因為我不愛自己,所以把希望都押他身上,押他會改,押他這次不會再欺騙敷衍,押他會突然頓悟洗心革面,但我自己都改不了性格去愛自己,我怎麼會認為他那麼容易改變?

 

他只要拋出一句沒頭沒腦的問話,我就會絞盡腦汁各種解釋,連發訊息都像是在寫小作文,就怕他誤會。老闆不會怕被員工誤會,也不用對員工解釋所有決定的來龍去脈,只要下令後員工照指示辦事就行,不做就走人,應其對我便是這種姿態,原來我們之間從來不是平等狀態。

 

「我可以有更好的選擇,既然選了妳,妳就要有那個價值。」某次復合後,他對我提出要求:「妳列出妳一百個優點給我,我看看。」

 

大可拒絕的我,傻就傻在乖乖照著他的話做,認真思索後列出自己的一百個優點。

 

「妳好意思說自己『愛乾淨』?」手摸過窗台,應其質疑著我:「我家窗台那麼髒,妳怎麼沒注意到?」

 

「有效率?上次叫妳弄的資料,妳怎麼拖那麼久?」

 

「氣質好?妳是跟誰比?」

 

……。

 

他講的似乎都有道理,我無法反駁。

 

他操縱我的模式大致上是這樣:先裝可憐博得我同情,然後對我各種詆毀跟批評,最後導向「像妳這樣的人,除了我沒人會要」的結論,雖然我理智上知道這話不合理,但感性層面卻變得過分將他神化而害怕失去他——怕這麼糟糕的我沒人會喜歡,這時候他會軟硬兼施開始對我提要求,假使我不順他的意,他就會冷暴力我,我便因此著急失去方寸,要不就乖乖聽從,要不就患得患失神經緊繃……像是迴圈不斷反覆。

 

我再卑微或是努力溝通,他就是不回應,在我需要安慰時只會一句「baby」,然後留我自己面對困境,我便會開始反省是自己的問題,於是用更卑微或是火爆方式想得到他回應,可笑的是真在乎我的人,怎麼會放任我一個人在泥濘裡?

 

對他掏心掏肺沒有意義,跟他訴說我心理障礙和過往的失敗感情,希望他能對我多些體諒也不會有效,只有對我有心的人才會對我憐惜,其他人如他,只會覺得「既然別人都可以糟蹋妳,那我也可以」。

 

我像是被他情緒控制般,因為他,一天情緒可以數次劇烈起伏,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而憂鬱,又會因為他一句話而狂喜,嚴重的時候甚至無心工作,恍神失常頻率跟著變高,放假時也不出門,因為覺得自己糟糕想躲避人群。

 

卑微的態度讓我忽略,我今天會覺得應其好,認為自己配不上他而順服,不是因為他好到完美無缺,因為每個人都有優缺點,只是我怕承認自己選擇錯誤而放大他的優點,包容並忽視他的缺點;他會認為我不好,不代表我真的差,而是他就只是個挑我缺點看的人。

 

一個看優點、一個看缺點,兩個不同思維方式的人真的沒必要彼此同意,因為能量的流動始終是「多流到少、正流到負」,當我想向一個關注缺點的人證明「我沒那麼糟,我很好,希望你對我改觀」時,意味著我把我的良善、反省、包容……這些正向特質,全投入對方的負面深淵,對方不買單,我就持續深陷,質疑到最後我開始認為自己一無是處,結果把自己也賠進去,成為一個「真正糟糕的人」。

 

真心要給對的人,不會停下問我落後的原因,而是要我追上去解釋的人,絕不會是珍惜我的人。

 

「發不發?」一直沒收到要求的「私處自拍照」,他開始不高興了。

 

「拍那種照片不好。」

 

「我歷任女朋友都會拍,這沒什麼。」

 

「我不要。」為了緩和氣氛,我最後加上「求饒」貼圖盡可能示弱。

 

「妳床上不行,要妳SM也不願意,這年紀還可能生不了,現在連這點要求都不滿足我,我跟妳交往幹嘛?還是妳同意我找其他女人?」應其的語音話說得急,在捷運上的我幸好是用耳機聽。

 

我很有壓力。應其在「性」上的要求越來越誇張,我已經盡量配合,但他總是不滿意。

 

「妳說啊!同不同意?」

 

「我們晚點再討論好不好?我現在要去參加授證典禮。」經過甄選跟一年實習,我總算通過考核,今天就是志工授證儀式,這對我來說是重要里程,我期待這天的到來很久了。

 

「不回答就是不同意。」儘管我對「志工授證」這件事表達過重要性,但應其估計沒把我的話放心上,他就是不願停止爭執。

 

「我現在很混亂,等我授證完我們再溝通,拜託。」

 

「上次說的大奶朋友,妳介不介紹?」

 

大奶朋友?啊!我想起來了!有一次他看到我跟朋友的合照,發現其中一位女同學身材極好,他當下便要求我將她介紹給他認識,我有質疑他打什麼目的?他只說自己喜歡交正妹朋友沒別的意思,事情肯定不像他所說那麼單純,所以我沒答應他。

 

「我不是說她有男朋友了嗎?」

 

「再問一次,介不介紹給我?」

 

「你認識她要幹嘛?」

 

我的訊息顯示「已讀」後,應其再沒回覆我。

 

本來以為他是生氣,不安的我又傳了道歉訊息過去,但怎樣都是「未讀」,直覺不對勁的我打過去想解釋,但他沒接,慌張的我趕緊去點看他的社交帳號……。

 

封鎖了!所有我能跟他聯繫的管道全封鎖了!

 

這一天,在我應該要榮耀地站上授證舞台這一天,在我接過證書那一刻,我聽不進任何掌聲跟鼓勵,我只是哭喪著臉,著急想結束一切好衝下台查看手機:「他是不是氣消了?他回覆我了嗎?」

 

他搞砸了我這重要的一天。

 

是我允許他搞砸了我這重要的一天。

 

◆ 妳是否有好好捍衛自己,拒絕負面能量進到生命裡?

 

台北/二〇一九年五月/三十四歲

 

自從志工授證儀式那天應其將我封鎖後,他像是從未出現在我生命中般徹底消失,我用盡各種方法都聯絡不上他,就像當初的邱秉和。

 

那些分手後還能跟前任保持友好關係的人,到底是怎麼做到?我連好好結束都沒有能力。

 

其實我感情的結局,早在一開始就註定是悲劇,因為我將「強烈想得到這個人」的執念認為是「愛」,滿腦所想的都是「得到」和「抓住」。

 

為了抓住他,我對他各種付出,比起女朋友,我更像是個溺愛孩子的媽,為他瞻前顧後打點一切,將「我很有用」當成籌碼。單方面的付出換不來對等的愛,我用當「媽」的方式對他,自然會寵出「孩子」,我也因此得到了「母親」的待遇,正如同他凡事依賴並推卸責任給自己母親,完全不在乎母親的感受,在母親身邊他不用成長為男人,他也是這樣對我。求仁得仁,我確實得到了與我行為相應的結果,在他心中我就是「母親」,永遠不會是想要疼愛的「女朋友」。

 

我總說自己對他有多包容,如果關係健全,他珍惜我而對等付出,我根本不會有機會用「包容」這個詞去強調自己的努力,我只是靠「我很奉獻」的聖母心態在麻痺自己,掩飾我沒被好好對待的事實,而我的感情最終成為供給他愛,然後暗自離開的悲哀。

 

感情、婚姻、家庭、人際關係,並非參與其中的每個人都有維持的動力,「被偏愛的有恃無恐」,更多是不能沒有對方的那一個單方面擔負著經營的責任,如果不改變「我不能沒有這個人╱這段關係」的恐懼,就永遠活在患得患失中。患得患失是摧毀感情的致命一擊,沒有不會凋謝的花,只有以為花不會凋謝的人,越想外求別人給我安全感就越容易失去,當我執著於一定要永恆不變的保證時,當我執著於對方能不能永遠愛我時,我的愛情早就結束了。

 

或許是被分手後的壓力太大,加上這陣子工作忙,雙重夾擊讓我頭腦昏沉全身發燙,下班剛到家的我測量了下體溫……三十九度,發燒了!

 

動作遲緩地從醫藥箱找出退燒藥並吞過,走路搖搖晃晃的我,洗完澡後沒吃飯就直接進房躺,現在的我連坐著的力氣都沒有。

 

在迷濛昏沉中,從房門外傳進異常清晰的聲響……。

 

先是打開飯鍋盛飯的聲音,接著是父母親的對話。

 

「知雅怎麼不來吃飯?」

 

「她說她很累要直接睡。」

 

「狗放在外面也不帶進去。」父親雖然疼愛嘟仔,但對著總在吃飯時跟他討食的牠,父親還是有抱怨:「就這樣放在這給我們顧。」

 

父親對我的不滿一字不漏傳入我耳裡:「才七點多,下班就什麼都丟著不管直接去睡覺,真會享受,家事都不用做。」

 

要是平時的我肯定會衝出去跟父親爭執,但現在躺在床上冒冷汗的我沒有餘力,連想轉身都困難,眼睛更是睜不太開。

 

「就是太好命,三十四歲了還這麼沒責任感,難怪感情都談不下去,別人不要她正常。」

 

好氣啊!但我沒有力氣辯駁!

 

氣到極點的我像是耗掉最後一絲力氣,手腳都軟綿綿的無法多做思考……「算了,隨你們怎麼想吧!要誤解就誤解我吧!」當下的我覺得怎樣都行了。

 

也是在這一刻,「隨你們怎麼說,要怎樣想我也管不著」的念頭,解開長年以來的枷鎖,我覺得好輕鬆!

 

原來,我可以無視自己不喜歡的話!

 

這麼簡單的道理,怎麼之前就沒想通?

 

每次不管我心情多好,只要跟父母講過話,情緒就會陷入暴躁,他們與我的溝通模式總是將負能量傾倒,我便會用難聽的話反擊,激發彼此更大衝突。

 

因為被父母情緒化對待而無法抽離,於是用一樣情緒化的方式去對待他們與別人,導致我與其他人相處喜怒無常,難以建立穩定關係,甚至讓別人恐懼,惡性循環的結果是自我情感疏離,覺得自己努力無果、求援卻被拒、人心不可信……。

 

也許用「被父母情緒化對待」這句描述,會讓人覺得:是在推卸嗎?成年人要從自己身上找原因,為什麼他們會對妳情緒化?為什麼不抗拒?誰家父母不是這樣,大家不都忍下來了?

 

這社會的教育很奇怪,小時候的我們做什麼都被過度包容,犯錯可以有各種奇怪原因,長大後卻什麼都變成「是妳自己的問題」,一但歸因就被視為在找藉口,所以我們常常在還沒釐清自己的狀態時,就先被迫要承認:對,是我的錯!

 

「身上出現傷口,卻被要求跳過結痂過程得快速癒合,並且不能讓別人看到有疤,因為那是自己脆弱不成熟的象徵,會給他人造成困擾。」不合理的價值觀讓我們表面演出「都是我的錯!」的誠懇,內心卻狠狠埋下「是你們虧待我!我沒錯!」的惡種。

 

這套模式不只對父母,對亦莎,對那些讓我受傷的人都通用:因為在別人那得到壓迫,無法排解卻被要求得接受,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以同樣方式報復,透過言行舉止轉嫁,給父母和身邊人帶來殘忍。

 

我活在別人的規範中,會為了別人的一句話而自亂陣腳,但我又無法直接表達脆弱感受,所以用刺蝟般的尖銳態度反擊,結果就是被誤會為脾氣暴躁、情緒失控,但我怎麼就沒想過可以選擇跳出他們的框架,不用隨著別人的節奏走?

 

陷入情緒化不是我的錯,但我必須中止它,不去察覺而縱容就是我的錯。別人不是聖人,也不會是比我更完美的人,接受自己可以感到不舒服的事實,再重要的人如果用不正確的方式對我,溝通無效之下我大可轉身!

 

任何會引發我喜、怒、哀、樂情緒反應的,其實是「這件事」,並不是「這個人」或「這些人」,而被視為受害者的「自己」,終究也是構成「這件事」的成份。

 

若沒有自己的允許,任何一齣喜劇或鬧劇都無法持續;我可以隨時抽身,但只要我決定繼續站在舞台,就不能因為其他角色不如自己預想的劇本演出而指責任何人。

 

說穿了,所有的愉悅跟開心,只是因為「這件事(或這個人)合乎我的期待,甚至多過期待」。而會憤怒或受傷,則是因為「這件事(或這個人)不如我預期,或是超出我的認知範圍」。

 

所以我沒必要跟「這件事」計較,因為跟本沒有肇事目標。別忘了!我也是事件參與者,不是受害者。

 

我也沒時間哀怨。哀怨的本質是想獲得同情,有那個時間沉浸在「我受了什麼委屈……我被別人怎樣對待……我為什麼那麼可憐……」這種無止盡放大自我的「我!我!我」情境,不如想想怎麼解決問題?再不然,只評估如何逃離也行。

 

我不要再浪費時間在消耗自己能量的人、事、物上,哪怕是跟他們鬧情緒都沒意義;我有權拒絕他們繼續存在我的生命中,人生很短,我唯一該專注的就是讓自己成為對的人,然後確保在對的舞台、和對的人、做對的事,創造出會讓自己打從心底笑著並熱愛的生活。

 

至於什麼是「對的」?「對的」就是能激發我「正向特質」的人、事、物。

 

當我真正意識到可以拒絕負面能量進入生命這一刻起,我像是瞬間變巨人,我有權選擇不一樣的人生!

 

◆ 比起拯救老闆,或許最該被救助的是自己?

 

台北/二〇一九年八月/三十四歲

 

「腦子是別人的,嘴也長在別人臉上,既然我管不著,他們要怎麼評價跟我無關。」有時候還是對人惱怒時,我會壞心眼地在心中「量化」這個人的價值:假設我每天坐在馬桶上的總和是十分鐘好了,一周就是七十分鐘,而讓我不爽的人跟我認真交流的時間也就是這麼幾分,他的重要性遠不及一個馬桶啊!時間如果長一點,了不起他的重要性也就是值好幾個馬桶,但馬桶總歸是馬桶,這樣一想,就覺得很多人事物沒什麼好氣了,畢竟我不會對著馬桶發怒。

 

當自己可以無視別人眼光開始,我像是逃出牢籠踏上自由土壤的新人類,處事態度有很大轉變,其中一點就是在工作上學會「得過且過」——盡該盡的力,視狀況才努力。

 

長年以來我的職場態度就是順從:就算事情已經做完,主管或同事沒下班我就不敢先走;加班不敢報加班費,因為要跟公司一起「共體時艱」;手機永遠不敢關機,確保任何人能隨時找到我;把東西帶回家,平日晚上跟周末都在處理公事,沒有好好休息過;生病不敢請假,連休年假都會不好意思,覺得自己懈怠;主管交代一,我自認該把二跟三也做出來,而且要比主管吩咐的期限更早做完;不合理的要求全都接受,甚至被辱罵也吞忍……我深信,所有的「苦」將來一定會有回報。

 

這就跟「吃虧不一定是福,吃苦有可能是毒」相同道理,職場最忌諱自以為是的努力。

 

我總認為「拚盡全力」是美德,但如果別人只要求或是只看得懂六十分,我卻憑著自我滿足的使命感做到一百分,多出的四十分不僅別人看不懂,累垮自己的同時還可能會被當「做事慢、效率差、沒能力」,再說,我跟其他人對一百分的定義未必相同,他就算看得懂也未必會認可。

 

所以……。

 

瞄了眼螢幕右下方的時間顯示,六點,很好!該下班就下班!

 

存檔手頭資料,我在進度欄位標註「待完成」並將工作日誌發到群組,之後迅速關閉電腦準備離開。

 

「知雅,妳現在有沒有空?想跟妳聊聊。」同事在我拿包要起身前喊住我。

 

另一點遲至現今才學到的教訓,是「說話真的是門藝術」,言語帶有能量,會影響別人跟我的相處。

 

舉個常見實例。

 

如果在我處理自己工作時,有同事跑來拜託我:「我這個資料趕著下班前交,但我現在東西卡住,妳能不能幫我下?」

 

我當然可以拒絕,但如果我怕因為不幫忙而破壞彼此關係時,如何回答對方就相當重要。

 

「好啊!要我弄什麼?」

 

「妳等一下,我先把手頭工作處理好,我十分鐘後去找妳。」

 

「妳等一下,我先把手頭工作處理好,再十分鐘可以告一個段落,妳一會再跟我

說。」

 

這三種回應的最終結果都是「我會幫這個忙」,但給人的感覺大不相同。第一種就是大張旗鼓宣示著「我毫無立場,別人有求於我,我自己的事可以馬上扔邊任人佔便宜」,最後一種則明確表示自己有原則,而且是「我的事最重要,你有求於我也得在我之後」。人跟人之間的關係強弱並不是總靠特定事件去排位,往往在日常中的一言一行中就確立。

 

「自己」就是商品,最忌諱自降身段。

 

回到同事的請託,我看了下手機時間,很為難:「我等下有事要趕著去辦,明天!明天妳再跟我說!」說完,我雙手合十故意演出愧疚神情。

 

本以為事情就此結束,她卻回我:「那妳等我,我跟妳一起去搭車,這樣就能邊走邊聊。」

 

既然她話都說到這份上,加上我們關係不錯,我自然是同意了,反正只要不耽誤我後面行程也無所謂。

 

在路上,同事開啟了負能量輸出模式:「妳不覺得超誇張嗎?她就只會拍馬屁搞小動作,事情都是我在做,上次活動也是我負責的,老闆居然升她!」

 

同事與她口中愛搞小動作的「她」,兩人同在隔壁部門,她們兩人長期處於「表面和平但私下互看不順眼」狀態,前陣子她們的部門主管離職,為了爭取上位兩人競爭激烈,而結果是「她」成為主管,跟我交好的同事則持續當下屬。

 

「她平時跟老闆說話會故意裝嗲,我懷疑她能升是靠睡出來的。」

 

嘖嘖嘖!女人的妒意好可怕!

 

如果我是她,或許我也會氣到口無遮攔,但現在我身為旁觀者,只覺得她說的話可怕。

 

女人如果在工作上表現傑出,很容易被用「性」去抹黑,但凡涉及道德問題都很難自清,這讓競爭失利者可以轉移焦點:「大家看!我輸給她不是因為我能力不好,是她使出不應該而我也不屑做的骯髒手段」,進而規避承認自己不受青睞,為「輸了」開脫。不只男人會用性抹黑女人,女人更勝,因為女人最清楚女人因「性」而名譽受損所帶來的殺傷力。

 

身邊人獲得成就或發生好事時,絕大多數的我們在心中是這樣想的:「走運而已」、「能力沒我行,就是靠張嘴騙人」、「還不是走後門」……我們靠質疑對方成功的原因,以及汙衊對方成功的結果去寬慰自己:因為我沒他的先天條件,也做不出他那些不入流的事,所以他能獲得成就而我沒有是正常的。

 

不然,就是靠攻擊對方私德去降低別人的成功價值:「錢賺多有什麼用?對人有夠壞」、「為了跟有錢人結婚,把在一起好幾年的對象甩了,不就是為了錢?」

 

無論我們表現得再大度,心裡總會有個比較:我哪裡輸他?他憑什麼?

 

能夠取得成功的人絕對有其長處,比起肯定對方進而意識到自己不足,不如直接把事情都歸因到不可控力上,這樣我們就不用改變現有狀態。不是自己努力不夠,也不是自己在關鍵時刻的決策有問題,更不是我們處理逆境的能力有欠缺,都是這世道不公平!

 

好事發生在別人時,我們總說僥倖,發生在自己身上則認為是老天有眼:「我那麼辛苦」、「終於輪到我了」……。就算發生在自身的是僥倖,也會希望越多越好,不會覺得不配而拒絕。

 

讚揚弱者優點展現慈悲,批鬥強者缺點證明自己能力,人只會對妒忌的人攻擊。要一個人打從心底稱讚最不想輸的人最不容易,所以被否定、被中傷很可能只是因為那個人不符合對方的「利己」期待,不代表那個人不好。

 

這就是人性的貪婪。

 

「應該不至於啦!」不該附和的事我自有分寸,但避免讓她認為我在為「敵人」說話,所以轉用老闆當理由:「老闆不是那種人。」

 

「那妳說為什麼沒升我?做牛做馬都是我,我哪點不如她?」

 

以前的我肯定會為她分析問題所在,但現在我學聰明了,很多時候人把煩惱說出來並不是要「答案」,只是需要情緒出口,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事實,也不是每個人都值得我認真傾聽,這時的我選擇用同理心敷衍:「妳確實很辛苦。」

 

「都是這樣!認真做事的人最辛苦,小人只要演得楚楚可憐,老闆就把她當寶。」

 

我們公司三十個人不到,規模算小,同事所在部門自從主管走後,就剩她和「她」兩個人,這樣也能彼此互鬥?該說是人對「權勢」的渴望太過?還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社會價值觀鼓勵我們寬容,卻忘了告訴我們如何原諒;鼓勵我們努力競爭,卻忘了告訴我們如何停下,以及如何去接納失敗並尊重競爭者。

 

我一邊安撫她,一邊避免正面肯定她的話,保持中立是最安全的,畢竟我跟同事沒有多深交情,沒必要站隊淌渾水,至於在心中我當然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一個人賣命努力卻得不到老闆肯定,表示對老闆來說事實再簡單不過:我不欣賞這種員工。

 

老闆不需要被任何員工拯救,需要救援的是自己的憤恨不平跟忌妒才對,所以不要認為老闆是被小人蒙蔽,因為在某人眼中的「小人」之所以是老闆眼中的「紅人」,是因為老闆就喜歡那種員工,就愛聽那些讒言。

 

別懷抱英雄情節想靠更努力工作讓老闆看到自己,更不要覺得自己必須得讓老闆從弄臣圍繞的處境中清醒,本質問題根本不是出在工作方式,而是老闆對員工喜惡的判定標準與自己以認定的有差異,這種狀況之下,多認真都沒用,該調整的是「讓老闆看到他想要的工作方式」。

 

很多人會用工作成績去評價一個人的能力,但「能力」不單指專業技能,還包括人際處事跟社交手腕,大多數的老闆要的不是「會做事的人」,是要「會做他想要的事的人」。一廂情願靠賣命工作證明自己是有價值的,就跟感情中對方不愛了,還卑微各種配合,認為對方會發現自己死心塌地的付出然後反過來珍惜一樣,機率趨近零,因為死心塌地跟「我愛你」不是等號。

 

可惜啊可惜!想不通這點的人太多了!搞得上班悶悶不樂,在不被欣賞的職場工作,不自信是必然,就像以前的我一樣。

 

「我要去搭車了。」走到捷運站入口,我準備揮手跟同事告別。

 

「妳不是都搭公車?妳最近上班妝都畫得很精緻,衣服也有挑過,妳到底下班後都去哪?」

 

我笑著用唇語給出默聲回答:「約、會!」

 

◆ 既然過得很開心,那不就夠了嗎?

 

台北/二〇一九年八月/三十四歲

 

由上而下自拍嘟嘴裝哭的表情,然後加上「好傷心」配字,圖片發出後,再傳送訊息:「七點了……你忘記我了嗎?」

 

「我剛開會!忘了跟妳說要延一小時!」對方回訊。

 

以前的我會大發雷霆,認為對方沒責任感,會遲到該先說,再忙也不可能沒有幾秒空檔,拿出手機發出一句「我要開會」有那麼難嗎?擺明就是不用心!

 

對!上面那些行為是以前的我才會做的,「跟男人發脾氣」滿愚蠢的,因為這對男人來說是不痛的懲罰。

 

「我遲到沒先說或許我有錯,但我已經承受妳的脾氣,所以抵銷了」這是許多男性的想法,因為「『一』抵『一』」,但對女性來說,更多是懷抱這樣的憤怒:「你既然錯,就該要好好道歉跟做些什麼彌補啊!不然你就是不知道錯!」

 

現在的我可沒那麼傻,「生氣」不僅苦自己,也只會讓男人覺得我不理性而留下負面評價,男人更不會因此有所改變,因為「反正之後做錯什麼,被她罵幾句就好,真冷戰幾天我也清淨」。

 

「好辛苦!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了!」文字不帶慍意的我,接著發出:「快來〜等你喔!」

 

對方發來「衝」的奔跑貼圖。

 

清了清喉,我刻意用委屈又帶點撒嬌的聲音,發出語音:「快來!快來!但是……先說好喔!讓可愛的我一個人在大熱天中枯等,要懲罰喔!」

 

對方秒回:「任妳處置!」

 

將手機收進包,等著對方赴約的我心情輕鬆自在,因為,接下來就是我開條件的時候了!

 

我想想……嗯……該開什麼條件呢?

 

我們只是曖昧還沒正式交往,不能提太過的要求,對方經濟狀況也一般,不如……這周末讓他好好安排行程兼負擔所有開銷吧!

 

男方遲到理虧,我不僅沒吵鬧給他保留面子,又給他台階下,這時只要我提的要求別太過分,對方多半會同意。

 

無傷大雅的小錯就算了,面對原則問題時,如果對方不當一回事,「讓對方為自己做錯的事付出代價」就是必須,「縱容」跟「隱忍」只會讓對方覺得不用尊重自己,而這個「代價」要是男人的「痛點」才有用,這樣下次對方就會為了怕再次承受而避免。痛在錢的人就讓他花錢,痛在時間的人就要他陪伴,痛在性的人就禁止他如願……至於「跟男人認真講道理」以及「對男人生氣」,這些對許多男人來說成本過低,事過就記憶過,他們不會記取教訓。

 

「跟男人認真講道理」是可怕的誤區。很多女人以為只要坦承說出自己難處跟感受,就能把自己想法傳達給對方,認為「坐下來好好溝通」就是在解決問題,其實這是普遍男人害怕的模式,他們的感受像是「她想指責我」、「她在訓話」、「她又提要求讓我改變」,挖心掏肺說一堆跟寫訊息如撰稿小作文,對男人都是想逃的壓力。

 

當然「要對方付出代價」的「代價」,得是對方能負擔得起的才行,不能對方只能接受日本遊,卻獅子大開口說要去北歐,這樣反而會讓對方翻臉。

 

這道理同樣適用於女性,只是方法略有不同。簡單總和就是:嚴厲計較對錯那是競爭場合上該做的事,談感情不能搞這一套!要用對方能理解並接受的方式跟對方溝通,「引導對方用自己想要的模式跟自己相處」是最終目的,光只是爭贏沒意義。

 

突破了思想框架後,我像是變了一個人,因為有太多事情不值得放心上,所以能用置身事外的態度輕鬆以對,無論是跟父母、同事還是異性相處都變得游刃有餘。

 

在穿著打扮跟妝容上大改造,跟異性交流時各種軟言細語,過去總苦追在男人後頭的我現在桃花處處開,不管是職場遇到、別人介紹還是交友認識,從小我十歲到大我十歲的單身男性通吃,我沒跟任何人交往,卻保持在安全距離中各種撩撥,享受著被人追捧的樂趣,我心知肚明很多人只是想玩玩,沒關係,主導權反正在我手上!就喜歡看那群人想吃又得不到心癢的模樣,這個男的不好玩就換下一個,遇到難搞的就讓其他人遞補上來,反正每天都有一堆男的在等著我。

 

反正過去我最不缺的就是對我差的人,所以現在只要對我好的人。

 

「星期五晚上嗎?好棒喔!有帥哥要請我吃飯耶!」

 

「你那麼優秀,你前女友怎麼捨得放掉你?如果是我遇到像你這種男人,我一定要像無尾熊緊緊抱住。」

 

「你是不是想追我呀?你現在排在九百九十九號喔!但你有特權,讓你插隊!」

 

「唉,我遇到一個很大的問題……嗯?說給你聽?你要幫我想辦法嗎?……問題就是……我總是時不時會想起你!」

 

「今天的我特別喜歡紅色,所以……跟你說個小秘密,在害羞的地方也是穿紅色喔!」

 

「主導權」會讓人上癮,看別人因為自己一句話而任我差遣,因為我一個皺眉而緊張,彷彿我能為所欲為,他們只能選擇「接受」或「退出」,沒有「不同意」的可能。

 

因為不在乎任何男人,所以不會花太多時間在這些無關緊要人身上,進而不會有情緒,遇到不認可的直接轉頭就走不用爭執,這反而讓立場顛倒,我被男人認為「情緒穩定」,變成是他們想抓住我並且不斷討好我、迎合我。

 

一周七天排滿約會,過去沒什麼收過禮物的我現在拿到手軟,我看似在找對象,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想再跟任何人認真,更不想經營感情,我只想證明自己「有魅力」,是之前那些人「看走眼」,行為背後的動機是「報復」,曾在異性身上跌倒的傷,現在要加倍從其他異性身上「弄」回來!

 

我不內疚,也沒有要檢討感情為何總是失敗的打算,既然現在這樣過得很開心,那不就夠了嗎?我就想任性做自己,有什麼不對?

 

反正現在人的「我喜歡妳」,更多是「我想睡妳」,我又何必認真?

 

不談戀愛就不用認真,就不用配合、不用磨合,不用再去考慮對方的感受,不用承擔對方的喜怒哀樂,不用跟著對方去面對人生挫折,不用擔心對方做的錯誤決策……我現在能想到的都是「我不用再做的事」,這對我是種解脫。

 

反正難受的時候都是自己一個人走過來,也沒哪個男的給我情緒支持,別說支持了,還趁我跌倒時踢我一腳,交往反而過得比單身時慘,我何必要再跟男人交心?

 

一個人會願意持續做一件事,要不就是有堅定目標,要不就是曾從中獲得甜頭獎勵,既然我不再追求以「結婚」為目標的異性交往,過往感情經歷也沒有讓我覺得快樂過,等同我花了那麼多年都在「受苦受難」,現在不談感情就不用再受苦,這對我是有利無弊的決定。

 

每個人都說雲霄飛車好玩,我不信邪,所以一直試、拼命試、硬試,就是想坐出大家說的「刺激」,怕自己跟別人不一樣,但有沒有可能對我來說雲霄飛車就是可怕?我沒必要強迫自己去附和其他人,談感情就是這個道理,就算別人在戀愛中有多幸福,都不代表我也會如此跟我必須如此,我不用再去羨慕遊樂園裡笑的人,在遊樂園外我也能很開心!

 

「等一下,我有電話。」

 

推開想摸上我大腿的手,我拿起手機。

 

「老媽,怎麼了?」母親知道我晚上有約,正常來說她是不會在這時候打給我。

 

「妳快回來!嘟仔一直走來走去很痛苦!快回來!」母親話說得非常急,語氣很焦躁。

 

「冷靜!」我走出店外,想把話聽得更清楚。「嘟仔到底怎麼了?」

 

「肚子整個漲起來!像吹氣球,漲得很誇張!」

 

「肚子漲?怎麼回事?」

 

「牠一直大力呼吸流口水,妳快回來!」

 

「詮守在嗎?叫他接電話!」母親慌到問不出個所以然,直接問安詮守或許更清楚。

 

「牠還沒回來!妳快回來啦!醫院都關門了,找不到醫生!」

 

「好好好!我馬上趕回去!」已經過九點,確實一般動物醫院都關門了。「我馬上查有夜間急診的醫院然後發給妳,妳跟老爸把嘟仔帶過去,我直接去醫院跟妳們會合!」

 

掛斷電話,攔了台計程車的我止不住顫抖,那是發自內心的本能驚恐——像是要失去什麼的預感。

    那些早知道就好,現在知道也不遲的事。 #常樂Onn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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