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間刷到這部2006年的英國老電影,開頭如片中下雪冰冷的陌生世界,劇中的雪,明亮的卻像是比喻著純淨的心靈,雪花片片看似相同,但每片雪花都是不一樣的,像是每個人獨有的獨特性,而片尾的那道橙暖夕陽,象徵了冰封至融雪的療癒與溫暖。
一對陌生人的短暫相遇、一場意外的死亡車禍、一個陰鬱內斂又內疚的異鄉人Alex、一個自閉症卻樂觀的媽媽Linda、一個陪伴治癒他人也治癒自己的鄰居Maggie,在遺世獨立灰色、充滿白雪的小鎮瓦瓦(Wawa),一段不期而遇的真情,摩擦碰撞出萬籟俱寂曙光的溫暖。
男主角是飾演石內卜教授的艾倫·瑞克曼 Alan Rickman,飾演一個因喪子去報復而入獄服刑多年,封閉心靈的憂鬱父親Alex,出獄後順道搭載一個活潑多話的女孩Vivienne,女孩卻因意外車禍而過世。他帶著愧疚及女孩要買給母親的東西,到瓦瓦小鎮找到Linda。Alex一開始不理解Linda為何沒有表現出失去女兒的傷心,再了解她是自閉症患者後,或者也是因為愧疚,跟著配合著Linda的規定與節奏,也協助辦完女孩的告別式。
女主角是常出演女強人的雪歌妮·薇佛Sigourney Weaver,飾演一個自閉症媽媽Linda,
爽朗真誠,直面表達,不斷清理廚房、討厭人群、討厭被亂踩毯子、害怕垃圾、喜歡閃亮亮的東西、喜歡東西整整齊齊、喜歡跳床、玩排字猜字謎、玩雪吃雪。面對女兒的意外過世,沒有如往常人般的表現出傷心,要求Alex要住到週二幫她倒完垃圾才能離開「Vivienne always did the garbage. I can't touch it. Garbage day is Tuesday. You'll have to stay till Tuesday.」,然後開心著玩著女兒生前買給她的閃亮亮玩具。
女配角是飾演駭客任務女主角的凱莉-安·摩絲Carrie-Anne Moss,飾演一個過得灑脫自在,不諱言自己喜歡做愛的女人Maggie,是Linda的女鄰居,第一次邀約Alex到家裡吃飯,直言對他說「I really like you, and I hate having sex on a full stomach, so can we just skip the main course and move next door?」。
我喜歡這句台詞。
Alex帶著多年未能走出喪子之痛及愧疚的心情,找到Linda,以為自己是要去安慰一個會是同病相憐、傷心難過的母親,而天生就有自閉症的Linda卻是開朗面對女兒的死亡,不解的Alex認為面對死亡應該要哀傷,以為自閉症的她什麼都不懂,站在自己因曾失去的角度告訴Linda,她是不是不知道Vivienne想要什麼。
「I know what Vivienne would want, she would want to be alive.」
這句話讓Alex沈默了。能好好活著才是最想要且重要的,不是嗎?
面對對於生死表現豁達的Linda,不知所措的Alex,在這短暫幾天的互動、拌嘴中,一點一滴慢慢敞開冰封的心靈,試著去理解Linda的世界,試著去用另一個態度與觀念面對死亡,試著接受改變,試著放下困住自己的過去,一段相遇卻被撫平了傷痕,改變了他的心境與命運。
身為母親,Linda絕對有傷心的心情,但她更知道她的女兒希望她能一直這樣做自己,開心過日子、活在當下的往前走,選擇用正面和寬容的態度面對女兒的過世及陌生人Alex。要Alex陪她跳跳跳床,這是她跟女兒最喜歡玩的遊戲,要Alex陪她躺在雪地享受著雪,要Alex陪她玩拼字遊戲。告別式上選擇用女兒喜歡的音樂,不在乎鄰居的眼光與碎語,也試著忍受人群在家裡踩踏著她的地毯,雖然最後還是都轟出門了。
鄰居Maggie,獨居成熟自信、喜歡性愛,不在乎他人眼光、不強迫別人接受她,直接告白Alex,從想追求她的警察口中得知Alex剛出獄,沒有退縮選擇相信Alex,靜靜等待他親口告訴她緣由,成為他心靈短暫的休憩,給他愛、給他傾聽、給他包容、給他關注。理解他有需要完成的夢想,擁抱著對他的愛後放手道別。
星期二,在Alex要離開的當天,垃圾車沒有如預期的時間抵達,Alex為了行程不得不離開,當垃圾車抵達後,Maggie突然從Linda家後門出現,拎著兩大袋垃圾出現,幫害怕垃圾正在慌張不已的Linda丟了垃圾,眼神盡是挺身而出的帥氣。
"Yesterday is just a memory, tomorrow is just a fantasy, and only in the present is where we live."
「Dazlious」是Linda在玩排字猜字謎遊戲中發明的單字。
表示一個人,在一種長久的黑暗孤獨之下,最終了解自我與世界的關係以後,深覺自我獨特的渺小與世界的廣大,如同一道在萬籟俱寂後的陽光,重新認識世界。Linda雖有自閉症,有很多規矩跟比別人更敏感的心,卻也享受著自己獨特的生命力與懂得欣賞生活的燦爛,追尋著世上的光亮,也成為別人的光亮,讓身邊的人隨著她而改變走出,並再次燃起對生命的熱情。
Linda,比我們都更愛自己。
劇中,Alex的老氣眼鏡,比喻著他中規中矩、保守沈重的個性,當Linda幫他要他試戴新眼鏡時,比喻著人生可以改變不同、重新開始的選擇。片尾,Alex開著車,在暮光的陪伴下駛離小鎮,戴上了新買的墨鏡,嘴角微笑著帶著重新開始、樂觀且明亮的心往前走。
而他離開前也為Linda在冰箱留下了一個禮物-Snow Cake.
三位實力派演員的火花,非常不同於其他電影裡印象中的角色,演繹著各自的自我觀照中的孤獨感,從冰封的心到面對陽光的旅程,以不同的觀點面對死亡與傷痛,與心相遇後的接納與寬恕、面對與學習與自己的過去相處,讓我們在觀看這部電影時,靜下心來反思對自我的心靈空間,看清自己的內心,珍惜活在當下、期待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