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系列：《病房紀錄》

夜班護理師小葉在查房時發現了一本舊病歷。

它靜靜躺在809號病房的床頭櫃上，黃褐色的封面已經泛舊，邊角還有燒焦的痕跡。

翻開第一頁，上面的字跡已經發黃，但依然清晰可見：

「劉雪莉，27歲，燒燙傷病房護理師。在一場大火中救出三名病患後失蹤。」

小葉皺眉，醫院根本沒有809號房，這裡是儲藏室。

她繼續翻閱：

「林志豪，31歲，燒燙傷科醫師。在搶救劉護理師時失蹤。」

「王美玲，24歲，實習護士。在尋找林醫師時失蹤。」

頁面越來越新，字跡卻越來越像是用燒焦的手指寫的。

最後一頁的墨水還是溼的，上面寫著：

「陳小葉，25歲，夜班護理師。發現日期：今天。」

她倒抽一口氣，手中的病歷掉在地上。

當她彎腰要撿起時，聞到一股焦味。

抬頭一看，病房的門不知何時關上了。

房間開始充滿煙霧。

透過朦朧的煙霧，她看見三個人影站在病床旁。

一個穿著燒焦的護理師服，一個穿著醫師袍，還有一個穿著實習護士的制服。

他們的臉被煙霧遮住，只能看見皮膚上的燒傷痕跡。

「歡迎來到809號房。」劉護理師說，聲音像是被煙燻過，「我們需要人手。」

「等等...這不是真的...」小葉往後退，背部卻碰到一個溫熱的物體。

她轉身，看見一張被燒傷的臉正對著她微笑。

「別怕，」那個臉說，「我們都是這樣來的。先是好奇，然後...」

火警鈴突然響起，但聲音很快被濃煙淹沒。

小葉想尖叫，喉嚨卻像是被煙燻啞了。

她看見那些人影慢慢向她逼近，他們的皮膚在煙霧中一片片剝落。

「來吧，」林醫師說，「我們還有病人要救。」

他伸出一隻焦黑的手。

小葉發現自己無法拒絕，就像那些在病歷上的人一樣。

她的制服開始冒煙，皮膚傳來灼熱感。

「不要反抗，」王護士說，「很快就不會痛了。」

隔天早上，清潔人員在儲藏室發現一本燒焦的病歷本。

翻開最後一頁，上面的字跡還帶著餘溫：

「陳小葉，25歲，夜班護理師。在查房時發現異常病歷。目前已加入809號房的永久編制。」

醫院很快就把這件事掩蓋過去，但夜班護理師的職缺一直無法補齊。

據說，每當有人經過儲藏室時，都能聞到一股焦味。

有時還能聽見護理師在查房，醫生在下診斷的聲音。

而那本病歷，始終在等待下一個看見它的人。

字跡永遠未乾，名單永遠未完。因為809號房，永遠需要新的醫護人員。

有護理師說，偶爾能在深夜看見小葉，穿著燒焦的制服在走廊巡視。

當你聽見有人在查房時，千萬不要回頭。

因為那可能是809號房在尋找新的人選。

而那本病歷，現在可能就躺在某個床頭櫃上，等待下一個值大夜的護理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