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有一個真實的自己,困在現實的身體裡掙扎不出來。
那一個真實的自己到底是停留在英姿颯爽依然不信青春換不回的青青子衿,還是已經摁下快轉鍵喀拉喀拉地往前一路在斷雁叫西風處,悠悠晃晃地等著日暮西風緊、天寒草木枯?
今晚的月色聽說是最美的全月。
然而,我依然沒有答案。
巴黎。在西提島畔的莎士比亞書店買下了數本小王子、Fitzgerald、Himingway以及Alice Toklas,權充到此一遊的印上戳寄送給想送的人,野人獻曝得自比該勝過甜到發膩的馬卡龍。
而這一本小王子,我讀了又讀。
這個真實的自己該有多麼寂寞才會活在小王子的句句珠璣裡,就像困在現實的身體裡掙脫出不來的浩客一樣?
而我活到這個比斷雁叫西風更深更沉的暮色年紀,彷彿一生都賭在一無所有、名為逍遙實則寂寞的淚眼婆娑裡,生命中抽離了閱讀、書寫、音樂以及揮汗如雨宛若自虐的運動外,好像也只身無長物地剩下孓然一身。
問題是地上一堆又一堆尚未咀嚼的新書,成捆成捆的稿紙、宣紙,聽不完的黑膠,已經沒有放送系統的數百張CD片,其實已經足夠送我走入暮年。
隨著秋意正濃,暮色來得愈來愈早,我更深更沉的暮色毫不留情的留不住任何一分青睞,換來一點點的溫存。
我的心就這麼大,我的手就這麼小,能抓的就這麼多,偏偏是如是沙等恆河,什麼都留不住。
我這不合時宜地老去,注定必須大量地獨處,不知所措的我已經不知如何再走下去。
讓我途經與你的相遇,再讓我靜靜地獨自走向孤寂。
我需要更多的時間消化我無助的多情,橫豎這世道哼著的多是與我格格不入、一下子就會跳ton的旋律。
終究是得分道揚鑣的話,那就讓我與你相遇,與你別離。
學生生涯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