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享有這片大海給予的饋贈,大海給多少、就做多少,也是王家凌的漁人哲學,繼續和滋養橋仔村的海域共生共存。
清晨七點左右,海面反射粼粼波光之際,王家凌早已穿好雨褲、套上雨鞋,和另一名外籍漁工上了船,開始一日的昆布採收工作。船上的倆人,合力拉起重達一、兩百斤的昆布,成堆擺在漁船中央,散發烏亮光芒。當收成告一段落,岸上另一頭,橋仔漁民世世代代用來曝曬漁獲的大岩盤上,則可見五六位村民等著王家凌的船隻返航,準備協助下一步的昆布曝曬程序。
每年春夏交際,南風便會為馬祖海域帶來大量營養鹽,水質清暢、終年水溫15-20度的特點,也使馬祖海域成為適合昆布生長的環境。「在馬祖養的昆布厚度薄、口感也比較軟嫩!」目前馬祖有養殖昆布的地區,除了北竿橋仔,另一處則是南竿芙蓉澳,儘管都是少量當作副業出產,仍因其優良品質而廣受好評。
為了節省人力成本,王家凌選擇購買已掛在纜繩上的昆布幼苗,在十二月到一月之際,將纜繩放入水中佈苗,養殖期間任由昆布隨著海流自由生長,只有當海漂垃圾卡在浮球之間,才會出海整理。到了春季尾聲,海水溫度逐漸升高時,便開始緊鑼密鼓出海確認昆布生長情形,昆布薄如紙代表還不夠成熟,長絨毛則代表養太久老化。
「採收昆布前,需要判斷天氣是否良好,才會決定要出海、還是繼續讓昆布泡在海裡。」中午前完成採收、曝曬,到了傍晚再把昆布保存在塑膠袋內,以防晚間與清晨的露水沾濕昆布,直到隔日重新曝曬,此階段是最需要人力的時候!從遠處俯瞰岩盤,一大片排列整齊的昆布,便是王家凌靠著動員村內左鄰右舍、親朋好友,才得以協力完成的程序。不過,與芙蓉澳的曝曬方式不同,芙蓉澳因為沒有適合曝曬的腹地,而是將昆布曬在欄杆或架子上,好處是可以均勻曝曬,卻也較需要人力、容易被吹到地上。
日曬完的昆布,散落在民宿外頭的廣場,王家凌手拿一把剪刀,俐落剪除昆布邊緣附著的髒污;昆布表面覆著的白色粉末,則為水分蒸發後形成的天然成分——甘露醇,是熬煮昆布的甘味來源之一。接著,再將昆布平鋪摺疊為四方形,收進塑膠袋內,待日後再次動員人力進行包裝。最後,在完成一條龍的養殖—採收—包裝程序後,一袋袋印有王家凌肖像、裝有100克昆布、一包售價150元的昆布產品,便會進入市場、特產店販售,最終滿足消費者的口腹之慾,無論是涼拌、滷製,都別有風味。
然而,適逢疫情後國門重新開放影響,自2023年起國旅遊客減少,也讓王家凌決定降低昆布養殖量,原本一年可掛養200條纜繩(約2萬株昆布),「和去年相比,今年的昆布產量只剩三分之一左右。」不多養,夠生活就好,是王家凌順應市場機制、在現有人力下的養殖策略;而珍惜享有這片大海給予的饋贈,大海給多少、就做多少,也是王家凌的漁人哲學,繼續和滋養橋仔村的海域共生共存。
文/原典創思
圖/王家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