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歌是另一種心經
渡化心情也渡人
晶墨打開手機的播歌軟件,點一首她常聽的情歌,她談了多段的感情,有時同時和好幾個人調情,既花心又渣,她自己這樣認為,但她改不了,好像天性如此,又或許只是在找一種和心上感覺契合的女神。
妙妙一直陪在她身旁,因為晶墨在妙妙面前是另一種面貌,她享受妙妙為她做得一切,因為只有她是無條件的付出,妙妙至今不曉得晶墨在外面有多少女朋友,因為她規律的上下班,做自己喜歡的事,她跟晶墨說:有空時再打電話給她就好。晶墨的工作常常要加班,希望她有更多時間休息,妙妙的善解人意和信任,晶墨視為理所當然,她享受妙妙對她的溫柔和體貼。
那天同事問妙妙要不要兼職?妙妙問了工作內容,同事支支吾吾,只告訴她去了就知道了,同事在工作上相當配合也好相處,妙妙口頭答應卻在心裡設下界線,下班後她往兼職工作地點,同事告訴她畫一下妝,別太樸素了,妙妙照做了,一點一滴在心裡面建起堡壘,畫好妝的妙妙讓同事驚豔了,拿了一些布料很少的衣服給妙妙挑選,妙妙正要轉頭離去的,同事千種求情與拜託,最近招不到人,這間小小的酒店是同事和合夥人砸下積蓄的事業,妙妙不懂同事的想法,喝酒也需要作陪?同事說現在服務業競爭,客群本來就少,更何況景氣不好,妙妙當作是體驗性的活動,下不為例!
善於傾聽的妙妙很快就能進入狀況,第一次喝酒作陪拿了不少小費,轉到其它桌時,她看見了晶墨,收斂心裡的震惊,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晶墨有幾分醉,她抱著妙妙纖細的腰,說著幾句胡話。
「妳看起來真眼熟啊!」晶墨醉了,還是握住手裡的酒杯,要妙妙繼續陪她喝,妙妙陪笑看著這張酒桌的客人,男男女女在昏黃的燈光下,不知是虛情還是假意,妙妙有些頭暈,更多的是心慌。藉機開溜躲到洗手間去,正要走回座位,客人買單離場,妙妙鬆了一口氣,晶墨應該認不出她來,因為從來沒有在她面前化妝過。
送走最後的客人們,妙妙跟同事說:沒考慮做別種服務業?同事說:轉行哪那麼容易!不過確實有別的計畫。妙妙頂著濃妝回到家,都快天亮了,梳洗完畢後睡意全消,還好只有一個晚上,她帶著錢包到巷口的早餐店,打開皮夾付款時,看見那疊鈔票,逼近半個月的薪水,人會迷失不是沒有原因的!那晶墨是什麼?她想著自己在晶墨心裡是怎樣的存在?知道她有工作,但不曉得她的工作需要喝酒,晶墨從來沒有分享過工作上的事,自己在上班也沒有經濟上的困窘,若說情感有問題,又小題大作,可是妙妙總覺得晶墨從沒有把她放在心上,她太獨立嗎?她一向扮演傾聽者,晶墨回應給她的是?
她找不到晶墨給她的暖意,什麼也沒有,她發現原來這場戀愛始終只有她一個人,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晶墨充其量只是個觀眾,靜靜地、遠遠地看著她表演,妙妙以為對一個人好,就是愛了,原來不是的,晶墨連陪伴都是廉價的,妙妙以為她累,就沒有放在心上,可那天晚上,晶墨對她的尊重勝過平常的她,這不是明顯的對比嗎?
最近上班都看不到同事,後來才知道同事請一段假期,要把酒店小小地改裝,聽說要換成咖啡廳和酒吧的組合經營,妙妙看著同事總是自找麻煩,但又欣羨她那種說做就做的勇氣,同事告訴妙妙:人生就只活一次,好好把握,別後悔就好。
「我去你家吃飯,可以嗎?」晶墨傳了簡訊過來,妙妙讀了,但還沒有打算回。
她想著戀情是不是要再繼續?如果拒絕這一次,晶墨的反應會如何?她一向都是有求必應的。正要回傳時,又來了一則:要加班,下次再約。妙妙還未拒絕過晶墨,她有預感後果就如她所想的那樣。
同事有意想要請妙妙來店裡幫忙,妙妙卻不太想離開目前的工作環境,更何況薪水有差距,不過妙妙願意兼職,同事也還未打算離職,一切都是不確定的狀態,同事說到最後告訴妙妙,那幾天店裡裝潢時來了一位之前的酒客,形容的外貌就是晶墨,她跟同事打探那天濃妝後的妙妙,同事回她只是兼差的,沒有聯絡方式可以給她,同事調侃妙妙,妝後判若兩人,還讓客人暈了,有點後悔把酒店收掉,同事本要請妙妙下班後吃晚飯,看到她搖頭便作罷,妙妙心裡亂哄哄的,她得回家自己清靜清靜。
失落的神情掛在晶墨臉上,加班讓她心裡更鬱結,最近一直想起那個漂亮的女生,感覺有些距離,外型豔麗地讓她悸動,雖然當時酒醉幾分,但還是被美人容顏喚醒神志幾秒,有些似曾相識又想不起來,或許是交過太多女朋友,她坐在茶水間等待咖啡和泡麵,她估算要待到晚上10點後才能回家,她想著妙妙的樣子,很樸實的女生,和她在一起很平淡,好像可以一直過下去但又少了什麼?
想起以前到醫院看診時,空調實在太冷,妙妙跑到有陽光照進來的地方,偶然看見一對情侶,女孩跟她的伴侶十分親密,但妙妙還是能瞥見女孩的伴侶往她投來的眼光,她刻意的背對那對情侶,領藥時她走到座位區,看見女孩靠在伴侶的肩膀上,那是信任和充足的自我肯定,妙妙的心情很幽微,她此時有些羨慕女孩,也許哪天她也能這樣的吧!
她看著手機,是晶墨傳來一首情歌,妙妙打開音檔,音樂在安靜的空間裡遊走,那是晶墨最喜歡的一首歌,妙妙沒聽過這首歌,她看著歌詞隨著音樂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