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额头冷汗直流。
这大小姐可真是真性情,说哭就哭,说笑就笑。
她倒是爽了,可倒霉的还是陈凡呐。
“哎......喂,大小姐,大小姐你在这哭不合适啊,真的不合适啊。你要是伤心的话,等我下班带你去个地方,让你随便哭,怎么哭都行,哭过瘾了,咱们再回家,行吗?”
陈凡根本不是个会劝人的人,更别说痛哭的高中女生。
他简直想拔腿就跑。
他长这么大,最怕女孩哭。
女人哭还勉强能接受,女孩哭她立刻大脑变浆糊,什么思考能力都没了。
而且他的运气的确不好。
突然从旁边来了个人停住脚步,威严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陈凡一惊,抬头察看,只见来人深色西服,蓝色星条领带,倒背双手,50多岁,不怒自威。
许湘雷!省城投集团党委书记兼董事长。
省城投货真价实的一把手。
“董事长!”
陈凡跟许湘雷没有过交集,他只是在等待女总裁离开会议室的时候见过两次。
可人家堂堂集团董事长绝对不会在乎他,一个外聘的小司机。
他正想着怎么应对时,可谁知前一秒还哭鼻子的冯可可,立刻高兴的跳了起来:“许伯伯,许伯伯还是那么年轻!那么帅气!Number one。”
许湘雷也吓了一跳,不过,等他看清钻进自己怀里的冯可可的时候,立刻爱抚的伸出大手,拍打冯可可的小脑袋瓜,“哈,我当是谁在省城投哭得这么伤心,原来是我们的小可可。说,谁欺负你了?许伯伯给你做主。”
陈凡的头皮有些发麻,因为现在他的命运似乎都掌握在冯可可手里了。
只要她嘴一歪,他就彻底倒霉了。
结果冯可可没让她失望,眼泪立刻委屈地从眼眶里落了下来,伸出白皙的小手一指:“是他,是他,就是他欺负我,许伯伯给我报仇!”
许湘雷再次把目光对准站在对面的年轻人,皱了一下眉头,沉声问道:“你是谁?哪个部门的?”
陈凡赶紧躬身施礼:“董事长,您好。我是陈凡,梁副总裁的司机。”
许湘雷的眉毛略微动了动,脸色有些不好看,“哦,你就是那个新来的陈凡啊?我听梁冰同志提过你,不过你不好好工作,怎么欺负可可呢?”
陈凡心里一阵苦涩,心说:董事长你既然跟彭家这么亲近,能不知道冯可可是什么脾气?还我欺负她,她能给我留条活路就不错了。
但转念再想也好理解,许湘雷只不过是给冯可可找个台阶下而已,
可能一切都是做戏。
但前提是他必须自认倒霉,主动承认错误,所以他硬着头皮说:“对不起啊,都是我工作不利,惹彭家小姐不开心了,这是我的过错。请董事长责罚。”
这话也完全是面子化,但至少主动承认错误,态度也算得上真诚。
许湘雷满意的点点头。
“嗯,你是新来的同志,但你这工作能力可不行,还要多加锻炼,
回去自我反省吧。”
许湘雷虽然很忙,可是关于梁冰的事他一向很关注,所以他自然知道陈凡的存在,甚至在一次闲谈中还特意向梁冰问起。
梁冰的回答很简单,坚持说陈凡是远房表弟,刚从部队回来,她比较信任他。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其实许湘雷是从外面办事刚回来,而他也偏偏没事时喜欢到后院的小花园走走,没想到居然碰到了冯可可这个小魔女。
许湘雷本打算带他去小食堂吃点好吃的,可是冯可可却坚持要拉着陈凡,理由是一边吃饭一边拿他出气啊。
陈凡自然不肯找借口离开。
但许湘雷的眼神连傻子都看得出来:别跟着,该干嘛干嘛去。
可是冯可可却非拉着他不可。
幸好此时许湘雷的秘书过来,趴在他耳边嘀咕几句。
秘书是个40岁左右的中年人,中等身材,貌不惊人,扔到人堆里再也认不出来。
他叫普照,普通的普,照耀的照,有点像僧人的名字。
所以陈凡记得特别清楚。
许湘雷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又看看眼前的冯可可。
“推掉吧。你顺便联系一下梁副总裁一起吃午饭,刚好可可也在。”
一个集团董事长肯为了一个高中小女孩推掉重要的应酬,还特意叫上常务副总裁一起,这绝对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同时也证明许湘雷跟彭家有着深厚的关系。
其实自古以来,派系不可避免。
有老乡,有同窗。
有按照年龄分的。
也有按照性别分的。
不一而足。
派系也不全是坏事,很多时候都会起到十分积极的作用。
当然,派系也不可能全是好事。
但总体说,省城投集团的情况比较特殊。
董事长和总裁那边就比较和谐。
所以省城投内部虽然有派系,但这么多年没什么特别的利益冲突。
当然,这其中的角力和争夺也不是没有,只是不为外人所知而已。
梁冰很快就到了。
因为她刚好往食堂走,接到普照的电话,还是吃了一惊。
他跟许湘雷的关系淡如白水,两人除了公事公办接触,并没有过多私下接触。
不过,等他来到后花园看到冯可可,一切就都明白了。
梁冰很客气地主动伸出右手,“董事长,您好,是不是陈凡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梁冰也是厅级干部,常务副总裁。不过在职务级别上,比董事长还是低了两级,自然要主动客气。
许湘雷淡淡一笑,“哈哈,没什么,一些小事而已。主要是想跟你一起吃个饭。刚好可可好不容易来这玩,就一起吧。”
梁冰自然不会反对。
冯可可也乖巧地跟梁冰打招呼,她对梁冰的态度一直都算不错,最起码比较有礼貌,还不古灵精怪。
陈凡甚至想:梁冰是不是跟彭可可早就认识。
到现在,梁冰的身家背景也没有查出来,他还在等小顺子的情报呢。
按道理小顺子的情报没有这么滞后,可就是没来。
陈凡决定以静制动。
本来他就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司机而已,低着头跟在领导后边就行了。
可是冯可可偏偏不让她如愿,在许湘雷那里告了状,现在又在梁冰跟前搬弄是非。
“梁姐姐,他欺负我。”
一句话,就是让梁冰表态,旁边还有许湘雷看着呢。
她马上过来关心的询问:“是吗?还有这种事?陈凡赶紧快过来给冯可可道歉!”
她直呼陈凡的名字。
陈凡没办法,走到彭家大小姐跟前,“对不起,都是我办事能力低下,不能让你满意,是我错了,我会认真检讨,以后一定改正。”
冯可可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那好吧,不过你一会要跟我去个地方,梁姐姐可以吗?”
梁冰自然不会不答应。
可许湘雷却从中看出了一点不同寻常,因为冯可可说这话的时候,
胳膊是不自觉地挽住陈凡的。
陈凡心里这个恨哪,趁着大家不注意,贴在她耳边小声说:“大小姐你可别再害我了。那可是董事长,我得罪不起的。”
冯可可无所谓的撅撅小嘴,“那你求我。”
陈凡头皮一阵发麻,“哎呀,先吃饭,然后再求你行吗?”
他们两个在后边嘀嘀咕咕,前边的许湘雷和梁冰已经当先走了。
人家毕竟是大领导,普照反而在后面等着他们两个。
陈凡一看,连忙收声。
“你好,普秘书,我是陈凡,”
他很正常的打招呼,眼里绝对没有平常人见到他那种恐惧,或者巴结。
冯可可撇了撇嘴,拉着陈凡就走。
“哼!别搭理这个普大叔,他就知道背后告状。”
很显然,冯可可对普照的印象并不好,而且也只有她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