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滴滴答答的過,一切如常,但日子彷彿隨著歲月的增長而走慢了。
冬季的每一天都好漫長,漫長到忍不住去思考一些明知道想不透又或沒有答案的問題。 像是人死掉是不是注定好的; 像是要怎麼將遺憾熬成信念;像是自己這年改變了些什麼,又為什麼而改變; 像是變得沈默是成熟表現的一種,還是其實變得麻木; 像是,像是此時此刻的我,是什麼模樣,又該是什麼模樣。
「聽到苗博雅倡導『用自己擅長的方式去發聲』,於是我想畫一張眾多人物合影,包括當時新聞報導各種站出來的普通人物,其中你是在中間,後面攙扶你的人是書宇。 草稿已經畫好,也給書宇IG發了段留言,希望她能提供你們的清晰一點的照片,並給你們鼓勵,然而幾個小時後這段留言還沒被已讀我便撤回了。 因為我其實是新住民,來自中國,我回想那個黑暗的世界,那些被鐵拳的過往還有我的家人朋友,我退縮了……。
而那晚我在threads看到大家對書宇的緬懷,我錯愕了,我並不知道這個給予世界如此大力量的聲音背後卻是長期抑鬱症的折磨,我當下很愧疚,如果我沒有撤回這條留言,如果這張畫能激勵更多青鳥們,那也許也能鼓勵你們也能讓書宇破碎的心得到些許安撫? 但我再次看書宇的文字瞭解她後我才明白,她並不需要被鼓勵被輓留,她已經是那束光,她已經盡自己所能在愛這個世界,她已經圓滿,她已影響了千千萬萬的我們; 我也無需自責,我在用更保護自己的方式表達愛,也在積累更多的力量以更適合的方式來呈現。」
獨自窩在被窩裡好幾天,陷入憂鬱又陷入苦惱,直到那天打開了備用信箱看見今年七月五日一封筆友的來信。 剎那間我忽然相信了,相信此刻就是最好的時刻。二十八歲的我正同時保有青春卻也褪去稚氣,正在向著沈穩前進但又不失莽撞;繼續在冒險中安定自己,持續在不斷累積的遺憾中尋覓平靜;更加相信愛比恐懼更強大。
接下來的這年,沒什麼希望和期待,我最想練習做到的一件事,是「等待」。
「你會什麼?」商人問
「我會等待。」 悉達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