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前塵

「來了。」霧精的聲音突然變得凝重。

月光如水銀般傾瀉而下，地面的符文陣中央開始出現異樣。一開始只是一點黑影，漸漸地擴大，最後形成了一個山魅的輪廓。

「這股氣息...」小蓮皺眉。

輪廓越來越清晰，最後凝聚成一個年長山魅的模樣。他的眼神中帶著某種說不出的深邃，彷彿能看透人心。

「原來是你。」山魅看著曉，聲音空靈而遙遠，「那個選擇投生的小傢伙。」

霧精立即警告：「小心！他是被封印的山魅之一！」

「你知道我的事？」曉握緊雙拳。

「當然知道，」山魅輕笑著，「我可是親眼看著你躥入那個人類女子的腹中。真是個有趣的選擇啊。」

小蓮上前一步：「你到底是誰？」

「一個見證者罷了，」山魅的目光在曉和小蓮之間游移，「見證了這個小山魅如何選擇拋棄純粹的血脈，投生為半妖。」

突然，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山魅身上爆發，整個符文陣都在震動。阿財被這股力量推得後退了幾步。

「但這樣的選擇，」山魅的聲音變得冰冷，「終究是對山魅一族的背叛！」

「背叛？」曉冷笑一聲，「我選擇自己的道路，與你何干？」

「天真！」山魅的身影開始扭曲，「讓我告訴你真相吧。關於山魅一族的宿命，關於那股遠古的力量...」

「夠了！」霧精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響亮，「該告訴他真相的是我！」

霧氣突然凝聚，形成了一個清晰的人形——那是一個老者的模樣。

「二十年前，」老者開口說道，「一股遠古的黑暗力量出現在這座山上。有些山魅被它誘惑，選擇了墮落之路。」

山魅的臉色突然變得扭曲：「那不是墮落！那是超越！」

「而你，曉，」老者繼續說，「你在靈界遊蕩時，看穿了這股力量的本質。你選擇投生為人，就是為了對抗它。」

「住口！」山魅尖叫起來，「你怎麼敢告訴他！」

曉看向小蓮：「所以，我選擇了您...」

「是的，」小蓮溫柔地說，「你選擇了我作為母親。那天我感受到你的氣息，就知道這是命中註定。」

山魅的形象開始崩潰，露出了真實的面目——一個被黑暗力量扭曲的靈體。

「既然你們都想知道真相，」他的聲音變得可怖，「那就讓你們看看，當年你究竟拒絕了什麼樣的力量！」

一股巨大的黑暗能量突然爆發，整個古廟都在搖晃。曉感覺到體內的山魅本質正在與這股黑暗共鳴，彷彿要失去控制。

「曉！」小蓮大喊，「記住你當初的選擇！記住你為什麼要投生為人！」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曉回想起了靈界的記憶——那個他決定放棄純粹山魅之力，選擇人性溫暖的瞬間。

他終於明白，這才是最強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