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小蓮阿財-2

「師姊，小心！」

阿財一個箭步上前，接住了小蓮手中搖搖欲墜的經書。雨季剛過，潮濕的空氣讓這些古老的經書變得格外脆弱。

「我來收拾吧，」阿財說著，已經開始整理起散落的書頁，「您去休息。」

小蓮站在一旁，看著阿財熟練地處理這些經書。不知不覺間，這個當初連上香都會手抖的師弟，已經能把古廟的大小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

「你什麼時候...」小蓮欲言又止。

「嗯？」阿財抬頭。

「沒什麼，」小蓮轉身走向廊外，「記得把經書放回原位。」

「是，師姊。」阿財的回答依舊恭敬，但語氣中多了幾分溫暖。

日子一天天過去，小蓮發現自己越來越依賴這個師弟。

清晨醒來，廟前的落葉已經被掃得乾淨。齋堂裡，早飯的香氣飄散。就連她最愛的桂花茶，也總是在適當的時候出現在案頭。

「這些...都是你做的？」有一天，小蓮終於忍不住問道。

「是啊，」阿財一邊擦拭香爐一邊回答，「師姊平時太辛苦了，這些小事就讓我來做吧。」

小蓮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這個總是笨拙的師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可靠了？

「對了，師姊，」阿財突然想起什麼，「今天村裡的張婆婆說要來上香，她腿腳不便，我待會去山下接她。」

「我跟你一起去。」小蓮脫口而出。

這句話讓兩人都愣了一下。往常小蓮都是獨來獨往，極少主動提出同行。

「好啊，」阿財笑得燦爛，「不過山路有點滑，師姊小心腳下。」

「我可是山魅，」小蓮哼了一聲，「用不著你操心。」

話雖如此，下山的路上，阿財還是不著痕跡地走在她身側，時不時為她撥開擋路的樹枝。

「師姊，」走到半山腰時，阿財突然開口，「您知道嗎？我剛來的時候，其實很害怕。」

「害怕？」

「嗯，害怕自己做不好，辜負了師父的期望，」阿財望著遠處的山景，「更害怕...讓您失望。」

小蓮腳步一頓。

「但是，」阿財繼續說，「看著師姊日復一日守護這座古廟，我就覺得，無論多辛苦都值得。」

山風輕拂，帶來淡淡的桂花香。小蓮感覺心頭有什麼在悄悄融化。

「師姊？」見小蓮不說話，阿財有些擔心。

「你啊，」小蓮輕聲說，「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說話了？」

「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知道了，」小蓮別過臉，「快走吧，別讓張婆婆等太久。」

阿財笑著跟上她的腳步。山路蜿蜒，兩人的身影漸漸融入晨霧中。這一刻，小蓮忽然明白，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笨拙的師弟已經在她心中占據了特別的位置。

古廟依舊，青山不改，但守護的心境，似乎有了微妙的變化。那些細碎的日常，那些無聲的陪伴，正如同山間的溪流，悄悄滋潤著兩顆漸漸靠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