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狂瀾-第八章-實力初顯

過了一段時間，包廂的門緩緩推開，一股冷冽且帶著壓迫感的氣息瞬間湧入，仿佛空氣中的溫度都隨之下降了幾分，剛才還在有說有笑的五名弟子感覺到這股氣氛，都不自覺得都安靜下來。

一名身姿高挑的女子邁步走進包箱，步伐沉穩而不失優雅，每一步似乎都踩在眾人心頭，帶著無形的威壓。

她的五官深邃，眉眼間透著一絲冷峻，微微下壓的嘴角讓人不敢輕易揣測她的情緒，小麥色的肌膚在燈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澤，修長的手指隨意拂過微捲的長髮，卻無意間流露出一種與生俱來的掌控力。

當她站定時，視線掃過包廂內的每一個人，明明只是輕描淡寫的一瞥，卻讓幾名弟子忍不住背脊一僵，心跳不自覺地加快，這是一種久經風雨後的冷靜與自信，她的存在本身就像是一柄隱而不發的利刃，隨時可以撕裂寂靜的氛圍。

巴莎雨展現出與在櫃臺上完全不同的氣場，想必這才是身為斷魂崖副首領真正的姿態。

在包廂的門關上之前，外頭兩名青年站在門口守著，恭敬的往外退去。

「這些是墨寒哥的弟子們？」女子的聲音低沉而磁性，像是在審視又像是在試探。

話音剛落，她的目光定在林宇陽身上，帶著一絲興味，眉頭輕輕挑起，似乎在評估著眼前這名弟子的價值，冷冽的氣場在空氣中繼續蔓延，讓整個包廂的氣氛瞬間變得緊繃。

「……」感覺到女子強烈視線的林宇陽是倍感壓力的冷汗直流。

「恩，正是，有什麼疑問嗎？」鄭墨寒品著手上的果茶，有點懶散的回著。

鄭墨寒向巴莎雨微微頷首，注意到巴莎雨的視線一直落在林宇陽的身上。

「不愧是斷魂崖的副首領，第一眼就看出實力最差的陽兒了。」鄭墨寒緩緩將躺在椅子上的身子撐起來。

「都太年輕了吧？真的有實力可以「練練手」？」女子的表情明顯出「你在玩我」的不悅神色。

「呵，不信就來驗貨吧，從最弱的開始，陽兒去巴莎雨老闆娘旁邊坐著。」鄭墨寒露出看戲的笑容，準備來欣賞冷傲的巴莎雨會有什麼樣的表情變化。

「是。」林宇陽大聲應著並迅速起身，帶著緊張的的情緒走到巴莎雨旁邊的椅子坐下。

巴莎雨微微傾身，眼神在林宇陽身上掠過，像是在細細端詳一件尚未完成的兵器，她伸出修長的手停在空中。

「伸出手來。」巴莎雨的語氣淡然卻透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林宇陽緊張的咽下唾沫，雖然早已聽聞師傅提起巴莎雨的威名，此刻近距離接觸竟然感覺到掌心被手汗微微濕潤

林宇陽深吸一口氣，將右手遞出，隨即感到巴莎雨的指尖輕輕覆上自己的手腕上，像有一股冰涼的氣流沿著皮膚滲入體內。

「唔恩…你幾歲了？」巴莎雨略有所思的的問了下少年的年齡。

「十六歲。」想到未來要在老闆娘底下做事，林宇陽想給出好印象的大聲回應。

林宇陽能感受到巴莎雨的內力彷彿化為細密的絲線，迅速游走於他的經脈之間，似是在探查又像是直指深處。

「嗯，脈象平穩，內息很不錯……」巴莎雨閉上眼睛手指微微用力，加大向林宇陽探測的內功，突然看到到深層的脈象裡猶如皎月在天一縷月光穿透雲層的光景，一道、兩道、三道月光穿過雲層，頓時巴莎雨睜開眼睛。

「嚇－－－？恩？月耀三品？三、三品？」巴莎雨一臉震驚滿頭問號的向鄭墨寒確認。

「是，這是五個弟子裡實力最差的。」鄭墨寒露出得意的笑容。

「這修練程度還真的是…得其墨寒哥真傳嗎？」巴莎雨嚥下口水，望著其它四名弟子，嘴角不自覺得在抽蓄，這等貨色竟然還有四個？連自己都不曾培養過如此高資質的殺手。

以一般較為正式的武學基礎啟蒙階段大概是從4歲開始，但能在這個階段就開始習武的不外乎就是貴族世家或是幫派、門派各種勢力早早就被厚予期待的孩子。

第一階段稱為「凡武之始」，開始讓幼童活動筋骨，學習基本身法和拳腳工夫，打下體魄與氣息的基礎。

第二階段「練氣成流」，6歲左右會開始讓孩子學習運氣之法，將內息形成氣流，初步感受到內功的存在。

第三階段「筋骨錘鍊」，8歲左右進一步強化筋骨與身體柔韌性，打通小經脈，為後續階段奠定堅實根基。

第四階段「地脈開元」，10歲左右初步打通地脈經絡，內力能穩定運行，掌握基礎內外兼修的功法。

第五階段「天合之境」，15歲左右在修行後內功與身法達到初步契合，初具一流高手的水準，是青年天才的典型階段。

第六階段「星辰之軌」，內功如星辰軌道運行，內息穩定且深厚，能掌握高深絕技，能踏上這個階級就成為門派精英，自此階段之後又細分為九品，入門為一品，頂鋒為九品。

但若在三十歲之前無法從第五階段突破到第六階段，表示資質平傭，這一輩子就無法進入星辰之軌新進高手的境界。

第七階段「月耀真境」，內力修煉達到圓潤境界，身體與心神如月光般清明，能進入這個階段都會成為門派中堅與高層骨幹。

第八階段「日輪升天」，內功如日輪升空，光芒耀眼，具有領袖氣魄與壓倒性威懾力，負責重大職位，也是各大勢力的菁英主力或是小門派的師傅實力大約就落在這裡。

第九階段「天道無極」，內功已融入天道，身心與天地規律共鳴，為宗門最高層級或一方霸主。

「繼續吧，敏兒，到妳了。」鄭墨寒帶著深深的笑意伸手向巴莎雨示意著。

「是。」都舒敏用力的坐下，一臉雀躍很期待自己的實力是否有所成長。

「妳…幾歲了？」見到眼前這個少女年紀似乎比方才的林宇陽還要小，巴莎雨感覺到自己的頭有點暈，

「十四歲。」都舒敏趾高氣昂得意的說著。

「好的……月耀……六、六品？」巴莎雨說著眼前年紀與實力不符少女的境界。

「呀！太棒啦！我比上個月又進步一品了！」聽到把脈的結果，都舒敏興奮的握拳大叫著。

聽到都舒敏的話巴莎雨都快翻白眼了，自己親手培養的殺手裡月耀級別也沒超過十個，個個都是二十歲以上並經過無比艱苦的修練才有辦法提升一品的實力，結果眼前這個小姑娘竟然說得好像月耀階是一個月就能升一品的嗎？

「妳入門幾年了？初入時的境界是什麼階段？」巴莎雨長吐一口氣緩緩情緒，表情十分不解的問著都舒敏。

「入門五年了！入門的時候記得是…唔恩…恩？」都舒敏用著略帶稚嫩聲回答著，因為自己進步的速度實在太快，所以很認真的在回想自己到底入門的時候是什麼修為。

「敏兒剛入門的時候是第二階段的練氣成流。」鄭墨寒出聲補充說明。

「所以………短短五年就練得上月耀六品？那可是足足跨過五個大階級，幾乎是每年都能進入新的階級，這還是人的修練速度嗎？」聽著鄭墨寒的回答巴莎雨用手扶著額頭。

「如何，我的弟子有趣嗎？」鄭墨寒用手捂著嘴，手底下是非常大張的笑臉，只是基於禮貌所以遮了起來。

「真不曉得墨寒哥平常怎麼教弟子修練的，讓小妹甘拜下風。」巴莎雨真的是打從心底敬重眼前號稱「軒轅狂瀾」的男人，本以為只是個修練狂人應該不懂得教育弟子，結果弟子們個個都十五歲上下，身手就一個比一個還要誇張。

「有機會傳授巴小妹幾招給弟子修練的門路吧。」鄭墨寒趁機賣給斷魂崖一個人情。

「小妹就等墨寒哥指點一二了。」巴莎雨感激的點點頭，只要能夠壯大組織實力的任何方法巴莎雨絕對都不會放過，更何況還是教育下一代殺手實力的門路，那是更不能放過此等難得的機會。

「那接著就繼續吧，翔兒、雪兒你們兩個一起去。」鄭墨寒一次點了兩個人。

「哦？難不成…這兩個實力相當？」還未把脈，巴莎雨已猜到答案。

「正是，這兩個入我門下已十年之久，也是我開始招收弟子的契機。」鄭墨寒帶著略微有感而發的口氣說著。

「你們兩個幾歲了？」年紀明顯比都舒敏還要年長一些，巴莎雨語氣靜靜的問著，前面已經被嚇過兩次了，差不多也習慣了。

「十七歲。」

「十六歲。」

汪雉翔與楊佳雪同時回答。

「嘶－－－－月耀八品。」巴莎雨兩手各把著兩人的血脈，神情及態度都已恢復成以往冰冷的神色。

「多謝老闆娘。」身為大師兄、大師姐，兩人很有禮貌的向巴莎雨拱手行禮。

「最後一個，換妳了薔兒。」鄭墨寒露出更大的怪異笑容，正在期待著巴莎雨到底會有什麼有趣的反應呢。

「幾歲？」

「十五歲。」

「恩？」巴莎雨的語氣透露出相當大疑惑，眼前這位個頭最高的少女，照測試的順序來說最後一位弟子的實力應該是最高的一個，想不到才十五歲？剛才十六歲就達到月耀八品已經夠誇張了，眼前這個少女難不成是月耀九品巔峰？

「來，我看看。」巴莎雨靜下心來開始替蕭薔把脈。

「恩。」蕭薔有些膽怯將手臂伸給巴莎雨。

「唔恩？怎麼才………月耀一品？」巴莎雨的表情十分古怪，理論上這位少女應該是軒轅狂瀾最強弟子才對，怎麼實力比前四個還要更差？但也是達到月耀階的實力，讓巴莎雨還算是佩服。

「哇！恭喜師姐也進入月耀階了！」聽到把脈結果，林宇陽輕輕拍著桌子首先發話。

「看來我們也要繼續往上衝了呢，不然很快就要被「最弱的」追上了。」楊佳雪安心的笑著，她一直很擔心薔兒的實力跟不上其它同門，會沒有自保的能力。

「我一定會追上妳的！蕭強！」汪雉翔兩眼直勾勾的盯著薔兒的眼睛，加重「強」字自信的說著。

「哎呀，蕭薔師姐終於不是牆壁的「牆」了！」嘴巴最壞的都舒敏忍不住小聲嘲笑著。

「好戲還在後頭呢？來，蕭強！讓老闆娘見識見識，什麼是我鄭墨寒下實力最高弟子！」鄭墨寒叫喚著薔兒的裏人格。

「是的，師傅。」薔兒的眼睛閉上，後兩字的聲線馬上轉變成更為低沉的聲音回著。

巴莎雨明顯感受到眼前的少女氣場發生極大的變化，那犀利冷漠的眼神，就如同自己夜晚化身成殺手「夜霜」般神似的氣質。

「日、日、日、日輪二品？二、二品？日輪？」巴莎雨瞪大眼睛頓頓巴巴的說著，神色比診斷都舒敏時還要更激動，本來預期十五歲能上月耀巔峰的九品就很誇張了，結果把脈的結果是跟自己同階的高手？

巴莎雨對於自己的實力一直很自豪，三十歲就已經達到日輪巔峰的九品，想不到眼前十五歲的少女就已經有日輪二品的修為，真的是一山比一山高，人比人氣死人。

「啊哈哈哈哈－－－－」看著巴莎雨最後的反應，鄭墨寒忍不住拍著大腿狂笑起來，這就是鄭墨寒期待巴莎雨會有的反應。

「可以鬆手了嗎？」不太慣習生人摸自己的手，蕭強小聲的問著。

「可以…沒、沒問題了，妳可以走了。」看著眼前實力與自己是同階的少女，巴莎雨驚訝到覺得自己的魂都飛走了。

「別擔心，老哥我十五歲的時候也是日輪階，但是有五品。」看著巴莎雨那時而震驚時而冷靜，現在又非常消極的各種表情，鄭墨寒忍不住再度出聲數落一翻。

「好啦好啦，軒轅狂瀾天下第一，這樣行了吧。」巴莎雨的自尊心二度受到嚴重的打擊，短時間已經不想再理會鄭墨寒了。

「咳恩，小心隔牆有耳，這話就別再多說了。」鄭墨寒一臉嚴肅清清喉嚨提醒著。

「鄭墨寒大哥，小妹知道了。」巴莎雨略帶歉意的鄭重拱手說著。

「嘛～莎雨妹妹也別難過了，來轉換心情，哥哥我可以免費幫妳殺幾個目標哦？」鄭墨寒接受巴莎雨無心說溜嘴的過錯，並順勢再賣給斷魂崖第二個人情，畢竟自己的弟子未來都要交給巴莎雨指導，禮尚往來是人際關係的基本操作。

「這可是你說的哦？到時可別反悔。」聽到鄭墨寒開這麼大張的支票巴莎雨趕緊確認追問。

「那當然，哥哥現在說話算話，最起碼幫斷魂崖組織出三次任務行不？」鄭墨寒拍拍胸口擔保。

「好，一言為定。」

巴莎雨難過的心情立刻拋到九霄雲外，能多學會幾個培育弟子的方法不說，現在組織裡多了一個鄭墨寒這樣天道五品的殺手，那生意可以預想會好到什麼程度？天道五品的實力可是連掌門人都有機會能殺的高手啊，但實際上應該不太可能，因為門派裡可不會只有一位天道級的高手，就算殺到目標是否能全身而退還是另一個問題，到時暴露斷魂崖組織的任何情報，這可是得不償失。

依照巴莎雨的行事手段，要殺就要斬草除草，只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擊殺天道實力的目標，被尋仇反追蹤的風險太大了。

巴莎雨在腦海中正打著如意算盤，該如何將眼前的「軒轅狂瀾」最大化的利用，時不時就發出陰森的「科科」笑聲。

「我的弟子就麻煩妳照顧了，巴莎雨老闆娘。」鄭墨寒站起身來，非常鄭重的向巴莎雨行禮，語氣及用語都顯得相當正式，與先前笑歪的模樣有著天壤之別的對比。

「好，我一定會好好的讓他們在這個酒館「練練手」的。」巴莎雨也鄭重的向鄭墨寒回禮。

「那我就把弟子留給妳了。」鄭墨寒起身往門口走去，但途中看見弟子們微妙的表情就停下腳步。

「師、師傅。」見到師傅要離開弟子們有點不捨的叫著，弟子們一直都把鄭墨寒當成親生父親看待，想不到師傅就這樣要離開了。

「唉呀－－你們這是幹什麼呢？為師只是想回房間躺一下而已，基本上我們還是會三天兩頭的見面的。」見到將自己圍住的五名弟子，鄭墨寒有些小小的感動。

「真的？」聽到師傅會待在這間酒館，弟子們個個安心的笑了。

「那當然，不然你們還未學完的武功誰來教？平常的空檔時間可別偷懶啊。」鄭墨寒從父親的表情換回師傅嚴肅的臉。

「那師傅您快上樓休息吧！」楊佳雪忍不住摧促師傅趕快離開，他們已經忍不住想要體驗這裡全新的生活。

「這群小鬼真的是…」前一秒還在捨不得自己離開，現在又巴不得自己趕快離開，鄭墨寒真的是哭笑不得，真痛恨前一秒還在感動的自己。

鄭墨寒拉開包箱大門徑直走出去，走到約十步外，兩名青年轉過身對著鄭墨寒深深的鞠躬問好，鄭墨寒點頭簡單的回應後，走到櫃臺跟蘇秋玥拿房間鑰使就消失在二樓的轉轉處。

五名弟子就在巴莎雨的安排下，在五樓最裡面的房間住下，楊佳雪、都舒敏、蕭薔三人一房，另一間則是汪雉翔及林宇陽兩人一房。

鄭墨寒的五名弟子目前在酒館內暫時無特別的任務，也沒有擔任店員或是其它任何有關酒館業務的工作，巴莎雨想先試試鄭墨寒弟子的實戰經驗，也順便教殺手的各種技能再另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