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男／水藍色1-4｜99.08.14

看不清楚他的臉。

朝陽光輝下的他，是用怎樣的心情，怎樣的眼光看著躺在床上的我，這個擁抱他一晚的男人。當我發現他離開我的懷中，離開床，走到落地窗，拉開窗簾，一切的動作充滿陽剛味。

緊閉眼睛，不能讓他察覺我已經醒來。我也不敢讓他知道我醒了，我現在才開始想到這個問題，我要如何解釋他為何赤裸和另名男子相擁而眠。他走至床沿，停頓了好久，他好像看著地板，地板上有東西！什麼東西？

假借睡眠中的翻身，我偷偷看了他注目的東西。那兩件我跟他身上最後的遮蔽物，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可以看得如此出神。那瞬間我看見他扭曲的臉……

害怕。

他並沒有撿起屬於他的那件，便裸身走進我臥室旁的浴室。蓮澎頭的水聲冷吭作響，打在他肌膚上的聲音，是我擔心他的反應激烈。躡腳地進入，有點像偷窺狂，有點像作錯事的孩子……

眼睛看著我，全身泡沫的他，停下了動作。

「昨晚，這是怎麼回事……」當這句話進入我的耳朵只覺得是雷聲大作，可耳跟眼卻不屬於同一個大腦控制。曾經聽說女人最喜歡溼透的男人，我想不光是女人，連我這個男人都為眼前所吸引。

「我對你作了什麼嗎？」

驚訝地看著他，在他口中竟碰出這話，我搖搖頭。只是感覺這句話在那種肥皂劇裡，男主角和女主角酒精作用一夜激情後，女人早晨坐在床邊啜泣，男人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說著我會負責之類的話。他口中的問題，不正是這意味，可惜他沒做什麼，當然我也沒有坐在床邊啜泣。

「你要在我旁邊看著我洗澡？」

我不禁笑了出來。「反正都是男人，就算我要在你旁邊看著你洗澡也不會怎樣……」這句是謊話，我清楚的知道，裝作一般男人之間的情誼的好處。

「是嗎？隨便你。」

「九點要上班，你洗你的澡，我在旁邊盥洗我的。」於是，我面對著鏡子，在鏡子的裡面，反射的部分，看著身邊男子的每個動作，不論是他擠洗髮乳、沐浴乳，或者雙手舉高、在身上游移，都充滿著一股特殊的魅力。看著看著，我察覺自己有了反應，故做正經，沒這回事，就當作男人晨間的正常勃起吧。

在短短的數分鐘裡，只覺得自己全身血液沸騰。我從來沒想過在自己家的浴室裡，和他兩個人赤裸著做著不同的事情……當然囉，赤裸著做愛這檔事可是有想過，畢竟做愛嘛，要到處做做，才有情趣可言。

我想今天早晨過後的每一夜，入睡前我得槍一下，進入被窩前，最好穿兩件內褲，以免洩出來。他在洗完澡後，便離開了，看著他走下公寓樓梯的背影，我只能輕輕說聲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