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議搭配BGM: Say Sue Me(세이수미)-So Tender
一間開在非市中心的coffee bar,要怎麼在近十萬名同業中脫穎而出?
很簡單,只要具備兩項特點:
1.店員長得好看。
2.長得好看的店員被錄進探店影片並在ins上爆紅。
秋天坐在角落的沙發,翻閱著菜單,桌下的腳隨著last friday night的節奏點地。星期五晚上的快樂不只屬於上班族和學生,對於餐飲業的店主而言,門口邊掛著的鈴鐺在今晚會響得頻繁,那是錢入帳的美妙聲音。而這間店從年初開始,每天晚上都能客滿,還得多虧兩位臉讚又擅長聊天的酒保。他們並不是主動來應徵,而是主動來要聯絡方式。今年年初,原本的店員因故辭職,秋天在煩惱著人手不足該怎麼辦。
要讓俞真來學調酒嗎?
但俞真還有另一間自己的餐酒館要經營,所以沒辦法。正這麼想著,聽見了試探性的「您好」,她擡起頭,看見客人站在面前。
「嗯?怎麼了?要點酒嗎?」
「不是的,因為覺得妳很有魅力,想要妳的聯絡方式,可以嗎?」男孩靦腆地詢問,秋天看著他清秀的臉龐,心生一計。
「想了解我的話,先來學調酒學個半年怎麼樣?」
隔了一週,另一位女孩在晚上8:00出現在門口,說是來學調酒的,秋天和男孩面面相覷,俞真突然打來,說今晚有個女孩會去妳那裡,就試試看吧,那張臉好像會是商機。秋天細問,才知道俞真前幾天在餐酒館算帳時,也遇到相同的狀況,還和自己說出一樣的話。
孩子們很有天分,學得很快,也喜歡工作氛圍,喜歡觀察,也喜歡傾聽坐吧台的人們的心事,切割情緒的能力很好,不會被他人的陰鬱感染而內耗。學了兩個月後就轉為正職,秋天讓他們自己想暱稱,很默契的都選了英文名,Eris和Irene,自從被探店的博主發到網路上後就一砲而紅,又因為討喜的個性收穫一批熟客。投資正確,秋天想起稍早算出的、這個月的營業淨額,看見那個數字想不笑都難。
音樂正好播到了Katy Perry和大家一起喊TGIF的部分,她也好想站起來大喊TGIF,不是Thank God, It's Friday!而是Thank God, Incredible Face!
叮鈴,又有錢入帳了,秋天看向門口,看見沒出現在這間店第二次的客人,她制止了準備告知員瑛客滿的Eris,這是我朋友,沒關係,我們坐沙發那就行,領著員瑛坐下。
「妳和俞真一起來的?」
「沒有,我自己」
「為什麼?」
「想喝酒」
「喔?但看妳的表情不像要慶祝,有心事?」
「嗯…是想問妳事情」「不過妳不是還在上班嗎?可以和我坐在這裡聊天?」
「妳以為我是店員呀?」
「不是嗎?」
「不完全,之前因為缺人手才進去調,我是老闆」
「暈,那麼厲害?」
「俞真也是」
「啊?」
「她沒跟妳說嗎?」
「沒有,她不跟我說的可多了」
員瑛嗤笑出聲,秋天見這般反應,大概猜到了她要問哪方面的問題。
「先點酒吧,我請客,妳想喝什麼?」她將菜單推到員瑛面前。
員瑛拿起木板,翻開扉頁瀏覽,發現盡是韓英文交雜的名詞和句子。
French kiss
Hook up
You're so damn hot
After like
Say you love me
Would you rescue me?
Lonely together
Love dive
百憂解
阿斯匹靈
Hurt so good
I love you to the moon and back
休學
…
酒名越來越奇葩,員瑛甚至在想「休學」那杯存在的目的,是不是為了讓大學生能痛快地說出「我要休學」。其實她今晚來喝酒只是求個氣氛,倒也不必指定,便將菜單交回秋天手中。
「妳們的名稱還真有趣」「我想喝伏特加基底、檸檬味的,甜一點」
「啊…那是因為之前的經驗,等等告訴妳」秋天走向吧台,和女酒保交代幾句便回座,將桌上的雜物挪到旁邊,向前傾身靠在桌面,十指交叉抵在下巴。
「之前有個常客,喜歡我調的酒,一週大概會來三四天吧,在吧台邊和我聊天,某次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好事,感覺已經在別的地方喝過,臉紅通通的進來,讓我調一杯勝利的滋味」
「哈?」員瑛困惑的張大嘴,秋天肯定的點頭。
「這種虛無飄渺的詞,我們調酒師得習慣,失戀、出軌什麼的都聽過,勝利的滋味是真的第一次見。他平常愛喝威士忌,所以那天就用它作基底,調了一杯烈一點的,他喝完後比了個讚,下一秒就趴到吧台上,叫都叫不醒,還打呼呢」
「我當時和他自拍,妳看」秋天掏出手機,找著相簿,舉到員瑛眼前,畫面上是一個在桌上睡到嘴打開的男人,以及吧台裡笑得燦爛、比耶的秋天。
「這就是勝利的滋味」秋天笑道,鼻子和嘴角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之後我就想,要是能用各種意境作為名字,應該會很有趣,所以菜單才變成妳看見的這樣」
「原來是這樣,所以生意才那麼好嗎?」
「不知道,但主要應該是酒保長得好看」
「嗯,是挺不錯的,感覺能去當練習生」
「而且那個女孩,叫Irene,是因為對俞真有意思才來學調酒的」
「喔?」員瑛轉頭看,Irene正在shake,耳圈染的金色因為紮起頭髮而展露無遺,側臉看著冷豔,和客人交談時卻會掛上溫暖的笑容,是有反差魅力的類型。
可能也是俞真會喜歡的類型。
「她的本名和MJ有關嗎?」
「MJ?」
「之前某次看見俞真的手機有來電,聯絡人的暱稱就是MJ」「我問過她把我的暱稱設什麼,她說就是員瑛而已」「所以我就想,也許被設成MJ的這個人,對她來說有些特別」「本來以為過一陣子就會忘記這件事、就不用在意了,但沒有,我還是好奇」
「MJ…」
秋天向後靠在椅背上,眼睛向上飄。「她身邊名字和MJ相關的,應該只有兩個人,金玟池和金珉周」
「金玟池和金珉周…」
「但是以俞真的個性,給玟池設的暱稱應該是吵死人的傢伙」
「為什麼?」
「我見過那孩子幾次,誒?好像和妳同級,對,現在也準備升大二了,她和俞真待在一起時真的很吵」
「看來很熟呢」
「因為玟池是俞真的表妹」
「喔…她從沒提過」
「不意外,俞真很少提到家人」
「為什麼?」
「因為不怎麼熟吧,他們是給得起錢卻給不起陪伴的類型」「玟池應該是她最熟的親人,她們的父母都在國外,俞真大玟池兩歲嘛,很喜歡那孩子,也很照顧她,玟池以前還在韓國讀書時,好像常常帶著朋友去找俞真玩,之後她大學就去美國讀了」
原來和父母感情不好啊,難怪從沒聽過她說要回父母家。
我們同床共枕這麼久,卻完全不瞭解彼此嗎?
秋天看見員瑛的眼神漸漸地,被她們頭上的燈光同化得黯淡。「這些都是我和俞真認識兩年後,她才告訴我的,妳不知道很正常」她補充道。
「那金珉周呢?」
「是她的前女友」
從來沒聽俞真說過,是因為我沒問過她嗎?
「她們都分手四年了,她沒提過也很正常」
「怎麼感覺妳一直在說服我,我不知道這些都很正常」
「因為妳好像會因為不瞭解她而覺得沮喪」
「是有點」「我的表情很明顯嗎?」
秋天見Irene來到桌邊,先讓她送上調酒,但員瑛總覺得Irene甜美的笑容和語氣是為了混淆視聽,模糊她冷冽的眼神以及打量自己的舉動,轉瞬即逝,仿彿都是員瑛的臆想。
「喝喝看,喜歡嗎?」
「嗯,不錯」員瑛避開薄荷葉抿了一口,酒感不重,先酸後甜。
「妳有聽過your eyes tell這個用法嗎?」
「聽說過,不是常在英文小說裡出現嘛」
「沒錯,妳的眼睛很清楚地傳達出妳的想法,所以我知道妳沮喪」
「原來」「是因人而異嗎?我不太能從俞真眼中看出她的情緒」
「我覺得不是,只是她不願意讓妳看見」「而且她對其他人不太會掩飾」
「哈,這就是妳之前說,她對我不一樣的理由嗎?」
「對」
「她對我不一樣,是因為她覺得沒必要讓我瞭解她,所以才要掩飾情緒?」
「不是那樣的」「是因為在乎妳才會掩飾」
在乎? 她在乎我嗎?
「妳看起來不太相信?」
「很難相信」
「妳這個項鍊,是她送的嗎?」秋天指著員瑛的胸口。
「對,妳怎麼知道」
「好像聽她打電話時提過,蝴蝶項鍊什麼的」「她不太會主動給予實質的東西,真的,哪怕一點點,就像上次幫你買的啤酒」「除非是她有求於妳,想從妳身上獲得什麼」
「獲得什麼?」
「我不知道,她怎麼可能告訴我呢?」
之前她在床邊問過俞真,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她說因為被吸引,所以想更靠近。 那不是真正的理由? 她到底想從我身上獲得什麼?
難道…
「我和珉周長得像嗎?」員瑛發現自己的聲音顫抖。
「長相不像。」
「但某些時候,確實有點像,怎麼說呢…妳們好像都是很擅長忍耐的類型,不太直接,但會拐彎抹角的表達,俞真好像也是這種性格,但妳和俞真都更強勢一點。」
「我對於珉周的瞭解也不多,只知道她們在俞真高二的暑假分手,是珉周提的,啊,俞真放棄畫畫也是那時候,說再也畫不出好東西了,我以為她是因為失戀而痛苦得無法作畫,可是好像不是那樣。」
「大一的時候,某次我和俞真喝酒,她告訴我,她對珉周已經沒有感覺了,但她一直記著珉周說過的一句話,那句話好像會跟著她一輩子」
「後來,妳也知道的,她開始了一對多的關係,但她說她覺得好無趣,我覺得她不怎麼在乎那些曖昧的關係,斷就斷了,反正她們之間從來沒真正開始過,所以她才有心思可以忙餐酒館跟這間酒吧的事情,不過,她好像從那時候開始染上了菸癮」
「大二那陣子,她最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我覺得珉周說的好像是真的,但她從來沒有告訴我珉周到底跟她說了什麼」
「我總覺得,珉周說過的那句話,才是俞真沒有辦法作畫的理由」
「那妳有告訴過她嗎?妳這個想法」
「有啊,但我只和她提過一次,之後不敢再說了」
「為什麼?」
「她聽完以後去外面抽了很久的菸,我不想她的肺壞得那麼快」秋天講得口渴,仰頭喝下調酒,再放下時幾乎要見底。「誒?不過她最近是不是戒菸了?」她攪弄著冰塊,忽然抬頭問員瑛。
「我不知道」「但如果戒菸的話,她為什麼要帶著那把打火機?」
「啊,那把啊,那是之前高中的時候,俞真和珉周對鐫刻有興趣,買來玩的」
「等等,妳說俞真對珉周沒感覺了,那為什麼要一直帶著會讓她想起瑉周的東西?」
「我也覺得很奇怪,也許那有別的意義?」
別的意義?
員瑛躺在床上,還在複盤今晚的資訊,她實在是想不到那個刻有箭頭圖標的打火機,除了拿來紀念前任,還能有什麼意義。她今天唯一搞清楚的是為什麼Irene要那樣打量她,因為她問秋天那個長得像愛豆的女孩是誰,秋天如實告訴她,那是俞真的曖昧對象,認真的做了半年沒拿到聯絡方式的Irene聞言,大嘆一口氣,難怪員瑛離開的時候,聽見坐在門邊的客人抱怨他向酒保點的戀愛,怎麼能苦成這樣。
而真正令她輾轉難眠的,是秋天送她上計程車之前說的話。
「前幾天俞真說她8/31那天要去機場接機,對方是從法國回來的,珉周後來好像就是去了法國讀書」
8/31,怎麼會剛好在我生日那天回來呢。
§
月份遞增,見面次數遞減,四月一周見三次、六月一週見兩次,到了八月時,已經是一週見一次。定期小考、小組報告、期末考試和系學會事務的準備,這些事情逐漸占滿員瑛的生活,讓減少見面次數變得合理,好像一切就注定要這麼進行,但員瑛並沒有感到如釋重負,因為俞真對她來說本就不是負擔,與她見面不是做完以後,在上面畫一條橫線就意味著松一口氣的待辦事項,與她見面總是帶著期待,期待這次能多瞭解一點,哪怕是新的反應、新的姿勢、新的表情,只要之前沒見過,都會覺得興奮。她也期待俞真因為漸少的見面而不滿,可她沒有,接受員瑛一次次的拒絕,後來她也不主動問能不能來了。
員瑛聽見了漸行漸遠的前奏,這應該是她期待的,如果要脫離這個沒有承諾、曖昧不明的關係,她已經看得見黑白交織的棋盤方格旗、快要抵達終點。但她覺得自己好像不想擺脫,俞真越沈默、越不主動,她越不安,大概是因為那股想靠近得慾望被阻斷,所以她並不自在。她本來想在生日那天,問俞真要不要出去約會,她想知道她們能不能在白天見面,想知道他們接吻、牽手、擁抱的地點能不能不要只限縮在這間小房子裡。
但秋天又告訴她瑉周8/31要回來,員瑛好像失去了詢問的勇氣。
或許這一切都在告訴我,是時候放手了。
生日當天,她起得很晚,醒來時,牆上的時針已經指向三,手機通知欄被許多祝福疊滿,唯獨沒有俞真的。說來也好笑,俞真連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或許她曾經醒來時,不記得旁邊光著上身的人是誰。
感覺得出門吃點什麼,員瑛畫了淡妝,穿上黑色運動外套和粉色短裙,那是前幾週和志垣逛街一起買的,是最近的流行趨勢,大概不久後又要退潮了。真快呢,和我們將要結束的關係一樣。她看著梳妝台上的蝴蝶項鍊,自言自語,沒有戴上它,因為今天不宜想起令自己糟心的事。
她在地鐵站等著三分鐘後的地鐵,正要決定是去聖水洞還是江南,錫勳的電話從螢幕上跳出。
「怎麼了?」
「要不要去聖水洞吃晚餐?」
「喔?這麼突然?」
「今天不是妳生日嘛,吃燒肉怎麼樣」
「嘶…有點心動了」「還有誰?」
「就我們兩個」
「我們兩個?」
「嗯」
「怎麼了?」「員瑛?」
員瑛沒有回應,她和站在對向月台的俞真對上視線。
她不是應該和金珉周待在一起嗎? 怎麼會在那?
帶著綠條紋的白色列車呼嘯而過,面前的玻璃門和對向列車的車窗產生視差,踮起腳尖也無濟於事,列車離站後,俞真已不知去向。
應該是搭上車了。
她才想起剛剛還在和錫勳通話,再看手機螢幕,已經不是通話畫面,看來是不小心掛斷,她打開kkt正要回撥,玻璃門上的提示燈亮起,列車進站了,於是員瑛作罷,她不喜歡在車廂裡講電話,整節都是自己的聲音,很沒有隱私。
列車停下,人們走出,員瑛剛要起步,手腕忽然被抓住。
「抓到妳了」
俞真喘著氣,聲音卻異常清晰,仿彿那瞬間,整個地鐵站只有她們兩人。
玻璃門在員瑛身後關上,離站帶起的風吹過她的側臉,她將被吹亂的頭髮捋整齊,擡眸,這是她第二次透過眼睛看清俞真的情緒,是純粹的喜悅。
「妳怎麼在這?」俞真問。
「我要去吃晚餐」
「要吃什麼?」
「還沒想好」「那妳呢?妳怎麼在這?」
「因為在那看見妳,而且很想見你,所以跑過來了,幸好妳還在」
為什麼要說得那麼誇張啊,明明傳個訊息就能聯絡上我,那種語氣,還以為要是錯過這次就再也見不上面了呢。
「嗯?妳笑什麼?」
「沒事」員瑛勾起俞真的小指。「可以牽手嗎?」
「這還用問嗎?」俞真松開手指,掌心貼上員瑛的,拇指磨著她的手背。
員瑛說要去她開的餐酒館吃晚餐,俞真念叨著秋天怎麼把我的秘密都說出來了,一邊繫上安全帶,倒也沒有拒絕。看著越來越熟悉的街景,員瑛才發現她們的目的地就是兩人第一次吃飯的餐廳,突然覺得罩在自己頭上的鼓皮被捅破。
「那天店員說老闆要請我們喝酒,也是妳設計的?」
「是啊」
「為什麼要隱瞞?」
「就覺得沒必要說,我們那時候才認識沒多久」
後來妳也沒告訴我啊。
員瑛沒說出口,也沒再細想,因為今天不適合想這些糟心的事。
§
好像不該告訴她今天是我生日。
員瑛盯著電視屏幕上自己的倒影,搖搖頭。幾分鐘前,俞真開車送她到樓下,她才告訴俞真今天其實是她生日,本來沒打算告訴她,但看著她的背影,員瑛突然覺得只要能留下她,任何一種理由都好,於是脫口而出。
「今天是妳生日?」
「對」
「妳怎麼不早講?」她的表情誇張得像要上日本綜藝。
「什麼時候講都一樣啊」
「不一樣,現在八點多,蛋糕店的蛋糕都賣得差不多了」
「不用買蛋糕,妳不是請我吃晚餐了嗎?」
「哪有老闆不請客的道理?」
「那也不…」
「我查看看,哪裡現在有賣蛋糕」
「真的不用啦,我也吃不下了」
「…」俞真沈默幾秒,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讓員瑛先上樓等她,員瑛攔不住她,於是現在坐在沙發上等門鈴響。
叮咚。
俞真提著速食海帶湯出現在門口。
「怎麼樣?好喝嗎?」
「就是海帶湯的味道」「但妳煮得好」
她好像看見了俞真搖擺的小狗尾巴。
「妳還沒許願吧」俞真說,一邊從提包裡掏出了打火機,員瑛今天真的不怎麼想看見它,連忙讓她收起來,說要拿火柴,俞真撓撓後頸,認為也許是火柴比較有蠟燭的感覺吧。她們一起坐在沙發上,俞真刷燃第一支,遞到她面前,希望我愛的人都能平安健康,吹熄;俞真刷燃第二支,遞到她面前,希望我即使經歷挫折也能一直相信自己走在正確的道路上,吹熄;俞真刷燃第三支,遞到她面前,她閉上眼睛默許。
她想知道俞真要從自己身上獲得什麼,吹熄。
「生日快樂」員瑛忍不住戳她的酒窩,好久沒摸到了,突然有些感慨。
「我覺得我們很久沒像今天這樣,好好坐著說話了」
「因為我們現在見得少嘛」
「那妳今晚留下來?」
俞真的臉上閃過錯愕,眼珠轉來轉去,就是不看員瑛。
看來今晚還約了其他人呢。
「我開玩笑的」「妳回去吧,我有點累了」
俞真沒有回話,只是向後貼在靠枕上,看著天花板,似乎在思考,員瑛側頭看牆上的鬧鐘,九點半,她是在衡量出發去找其他人的時間成本嗎?
「我覺得我晚點會想喝海帶湯」俞真說,指著桌上剩餘的另一包。
「我可以留下嗎?」
這是什麼理由。
員瑛突然有種既視感,現在和之前她答「天氣真好」的情況好像。
「嗯,那就留下吧」
員瑛無法控制上揚的尾音。
即使她留下的原因如此荒謬,她好像也覺得快樂。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