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與你盡情告別

ごはんGohan
2014.10.10-2024.11.16

大約十年，沒有看劇了。
那個週五難得北上，看了「最後十四堂星期二的課」
聽著金士傑與卜學亮一來一往的對話，關於死亡，關於生命，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這一年，不知為何對老去、死亡議題，不管關於人或是動物，特別敏感。
上周聽曾寶儀和春花媽的podcast對話：
「動物的死亡，只是換一個方式愛你。死亡，並不是關係的結束。」
默默記在了心裡。

周六，移動至台中和同學聚餐，就接到了J的電話。
她哽咽地說：「Gohan快不行了，他的心跳很微弱，要離開了。」
然後視訊中，看著鏡頭照著他的肚子，醫生聽診器放在上面，幾秒後，他說：「牠心跳停了，瞳孔也放大了，牠走了。」
腦袋像被炸開一樣，眼淚不停流下，無法再追問什麼，因為已經來不及了。
馬上跳上高鐵，回到花蓮時已經入夜。
J說，照超音波時整個肚子都是發炎狀態，但連血都來不及驗，是急性腹膜炎？還是其它發炎也不得而知了。
見到醫生不到20分鐘，Gohan就離開了。

隔天，送去火化。
火焰中，成為白骨的Gohan那麼的小，實在不像他。
骨頭磨成粉，心想原來是這樣的灰藍色啊，和牠的毛色一樣美麗。
我拿起了他一歲半出車禍時，打在骨盆的鋼釘，握在掌心，就讓我保管它吧。
「希望嚮往自由的你再無病痛，自由自在。」
今年完成的攝影小書「貓言貓語---關於Asa、Gohan與我的一切」竟成為告別的禮物。
來花蓮後，身邊接觸的動物越來越多，最後這一年，開始用更為細緻的方式和他們相處，與他們對話。我試圖用他們的角度，觀看他們眼中的世界，學習觀察周遭光影的流動，感受時間的流逝。

在我低潮的時候，他們會用他們的方式來關心我，呼喚我或是主動喝水來讓我開心，讓我知道自己是被他們照顧著，被愛著的。
這一切無關語言是否相通。
原來和動物之間，情感可以如此無障礙地流動，意識到這點，讓我感覺到無比的幸福。
Gohan，你是因為覺得完成任務了，所以離開嗎？
死亡，是你給我的最後一堂課嗎？
這一年，是你給我的準備時間吧，才會讓小書出現，讓莫利教授告訴我關於死亡的一切。

接下來我不用擔心受血尿困擾的你水喝得夠不夠，十歲的你老了該如何照顧，不必擔心你的健康，只要單純地想著你。
你的離開，那麼的戲劇，那麼地不真實，
我真的再也看不到你了嗎？
我只能盡情地想你，來與你盡情告別。
即使分離，我們永遠在一起。

親愛的Gohan

下次再來當媽媽的孩子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