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幹新枝

老幹新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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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時,安安靜靜的在一群女子堆嘰嘰喳喳聲中吃完飯趴在會議桌上小憩,

後浪推起千層雪花飛沫,濺在另一年代的新風華,

遙想當年銳氣鋒芒披荊斬棘獨領風騷,年年復歲歲,潮升又潮退,一代新人換舊人,

曾是患難之交天涯淪落人於今各自分飛去了,

若要老太婆的襪子又臭又長的白頭宮女話說當年,

只怕淪為倚老賣老的惹人厭又不好出口的代溝,

以故,身側另一位四十幾年次的也噤聲不語,江山代有人才出,新陳代謝平常事,

老幹新枝相提攜,自有人情可賞析。

過去不管好的壞的回憶,最好不要再背負著過往的種種,當下前行,今夕何夕,

模糊了實境,耽溺於無謂的糾葛,不僅無濟於己,反自陷於迷惘泥淖。


她手抄幾頁筆記,像是武功祕笈秘而不宣,還大言不慚的直說不用幫忙,

於是我鐵了心不聞不問,一來樂得輕鬆,二來不想在旁指指點點多此一舉惹人厭,

三來,學會放手。

七點,市場買菜買魚(指定要鱸魚)買蝦買透抽買米,

開心又含著些些微微的炫耀對著魚攤的老闆娘,對著雜貨店的大姊說,

這是她第一次下廚,就讓她試看看,就連一旁的阿婆都笑著鼓勵著,

現在的女孩子忙著工作,洗手作羹湯的時間與機會不多呀,難得她有這份心思。

吃完早餐我要她去休息一下,但顯然擋不住她興致勃勃躍躍欲試大展身心的野心,

來問了數次:可以開始了嗎?

也罷,早晚得進廚房,先讓她試著洗洗切切的前置預備功夫,就九點開始吧。

我悠然的在客廳看著手機,隨時奉召,果然。

---這薑怎麼去皮呀?

用刀輕輕刮一刮,示範著。

再來吧!

---透抽的內臟怎麼清呢?

---真空壓縮的海帶芽要洗嗎?

不對不對,煮蝦的水不可以放那麼多,放點鹽薑片等水滾了,放入燙到橘紅即可。

歷時兩個小時,四菜一湯呈堂證物可口上桌,我雖誇張稱讚的表情,

但手藝確實合格,尤其是清蒸鱸魚與炒透抽色香味俱全,

著實令我胃口大開結結實實的兩碗飯飽餐一頓,絕非情感支持,

而真是有那主婦的水準了。

可以了,是可以去建立一個家了,不是能買能煮而是已有那細膩的心思與性情。

對於姊妹倆的婚姻,抱著可有可無的不甚期待,成家是真正品嘗酸甜苦辣的開始,

人生的轉捩點,是好是壞任誰也說不準,但既有幸又不幸的身為人,尤其是女人,

總得多少經歷人世的苦,雖然一想起種種的可能就會不捨心疼,

但只有放下為父者之牽掛執著,彼此才能無所罣礙。

菜色料理PO上Line得到不少讚,對孩子我一向讚賞少有責備,當下呢,

妳開心就是我最好的滿足,唯一的怨言就是,這頓午餐害我吃的太飽了。

20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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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姊說我們都在倒數計日應該多在一起,二姊也在約時間過去。 春冷雨細,大嫂開車穿梭大街小巷往二哥家舍, 獨棟優雅寬敞坐落水田花草菜園之中,浮生別有閒趣。 二嫂掌廚,平常便菜宛如回到青春年少時一家餐桌共聚,話匣子一開酒一落喉, 多少褪色的童年往事一一眉飛色舞口若懸河歷久彌新喚醒起鮮明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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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風寒來與回,陋巷鬧街穿縣道,嬌陽暖不了人間的冷,人車川流載不動的愁, 茫然四顧,葉離枝,稻已割,青山白雲自悠悠。 有風吹不散的沉悶,有淚滴不下的悵然,思前路已然無幾,想餘生獨自蕩漾, 隨風過橋,候鳥同行,海在東來山在西,疾如飛矢望家門, 跨過門檻就是一個安靜的窩。 當真是累了倦了,我的
我在境裡少有言行。 機車載著我來回上下班,中午走一小段路到自助餐,就這樣坐看生張熟魏進出來去, 坐聽喜怒哀樂,坐想念念相續,終日面無表情,似不為境所觸動。 境,其實是無止的撩撥,像湖海時而清淨如鏡靜謐安詳,時而微波蕩漾輕漾漣漪, 時而掀浪滔天狂吼猛嘯。有時很想跳脫離棄,有時樂在其中,有時無關
這一波寒流來,風微微,大哥高歌著曾是討海人的心聲在庭院中環繞著, 像是酒酣耳熱時的激情。 我像雪地荒原中的狼,追獵寸步行難的麋鹿,趨往冷颼颼的市集之途覓食, 冬季才是孤獨者的溫室。 商場上垂掛行列點點閃耀五顏六色燈飾如繁星銀河,黃昏之後紛紛出籠的獵食者, 亦如流星。 等這一波寒流來,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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