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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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骨師用一平底鐵盤子端出,

岳母的頭蓋骨相當完整,他說15年來只見過一

個,隨後子孫用夾子一一揀一塊放入罈裡,

其餘的再由他在工作中置入,連頭蓋骨也掰成碎

片,否則放不進去,室外的我們,屏息凝視觀

注。岳母曾是高大壯碩的體軀,就此密封此罈

中,在那方寸間的塔位,未知的歲歲年年裡。

華藏衛視的老和尚說,人死了,離開了身苦病

痛,脫離了肉體的拘束,豈不自在!?

形象俱無,還能執著於甚麼?還可貪戀甚麼?還能分別甚麼?

藍天白雲的天空如海,一架客機從南方向北悠游像一條小鯊魚,

時而隱沒雲堆再穿雲而出,而偏東淡薄月暈正蓄勢團圓,只待中秋滿月;

街道穿梭如常,闖紅燈的,吞雲吐霧的,亂丟垃圾亂停車的…日昇日落井然有序。

如果一人有罪,我也高尚不了。

如果人世有苦,我也不得愉悅。

路旁的孩子們,天真的笑語,母親呵護的慰藉教諭,都是當下的真理。

自從國富休養了數年再回原單位工作後,大門口內那只社福機構透明壓克力的捐獻箱

裡,喜紅的百元紙鈔與銅板又日日盈滿豐溢,我沒去注意已回收幾次,前幾日空了,

今日一看又半滿了。

雖然是風吹雨淋日曬的勞動者,總是笑臉迎人,當然還是會畫虎畫蘭的,遺憾的是少了

仙逝的林大哥來共話(他也一直追隨國富共襄善舉),否則總會彼此牽引出不少笑談。

一早的秋陽耀眼,但已少了赤炙的熱氣,他一貫如儀佈施後便過來打招呼,

早已童山濯濯的禿頂,長期日曬後紅高梁般的頭面,缺牙斷齒的口若懸河,

與八年前我初來報到初遇時一般模樣,不過精神似乎好多了,許是酒少喝或戒了吧!?

他這個沒有靠山背景的月給,雖是微薄的基本工資,他卻樂在其中如實生活著。

我剛交出一篇稿子,是公務所需之文宣,為一位重度肢障者撰寫,要言簡意賅,

字數約800多,題立三個標題:

●天生我才必有用

●一枝草一點露 天無絕人之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

莫以收入、地位、貢獻、成就評斷一個人,出類拔萃者幾稀?

而時也命也運也,自有定數,若心行言之不善,萬般皆枉然。

雖預報颱風外圍環流擾動有雨,月娘仍循規蹈矩坦蕩蕩的拋頭露面,

於行雲中一點也不羞澀。秋風裡飄送著炭香歡語聲,家戶庭前擺起烤陣,

數代同堂羅列肉與海鮮在網架上火煎油滾,美味四溢。

狗兒躍跳,貓兒窺伺,炭煙火網圍繞一圈的食指大動。佳節月圓人圓,街道上霓虹燈彩

遊人如織,燒烤店前大排長龍,都是情侶母子檔,想必是人丁單薄不想大費周章,

烤肉以群聚為樂,可善後並不輕鬆寫意。

20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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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魂殘夢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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