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圍場上沒人會信我,所以我向爺爺努力抱抱,求來一名社牛屬性的府醫跟隨,帶了滿滿三大壺的殺菌酒精,志氣滿滿的前往秋獮。
就算劇情來干擾,她什麼也不怕!不知不覺過了三天,府醫完美地達成任務,成功混入了秋獮的太醫群當中。就在我面無表情的朝向樹林望穿秋水時,一群金吾衛護送昏迷的大皇子衝了出來,我哥和侍衛尾隨在後。一見到大皇子出事,所有人都驚慌了起來,原本還跟愛妃們談笑風生的皇帝陛下不可置信地站起身,一時間恍神。
屬意的太子後選人怎麼打個獵就傷到一名?皇帝自認不是個殺戮心很重、愛玩養蠱著重弱肉強食的人,他只是想著自己還壯年,可以給兒子們兜底,才讓他們多互相比拼增進能力,兄弟間針鋒相對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作沒看見而已。他最看重的是國家的未來,心中的理想目標是不管誰登基為帝,其他兄弟也能一同為國家打拼。
他馬上向四周瞧了瞧,像似在找什麼人,接著臉色為之一變,故作鎮定的宣全部太醫來為大皇子診治。
書中對皇帝的態度一直沒寫的很仔細,但我無事可做,所以我看得很仔細,果然皇帝知道阿兄是被冤枉的,但為了國家、為了帝位,所以選擇什麼都不說。
看著尾隨出來,一臉自責愧疚,滿腹心神快被擊碎的阿兄,還有爺爺阿爹馬上意識到什麼,急忙朝天子下跪的模樣,我被阿娘抱起,景色飛快掠過,也在女眷能離天子最近的地方直接下跪。
我被阿娘壓著頭磕在地面,她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太過顫抖的身體影響到我,可還是止不住指尖的抖動傳遞我的頭皮。
我看不見周圍情形,只知原本熱鬧的大帳很安靜,靜到我都可以數出鳥鳴聲有多少下,就在我思想開始發散時,傳來了皇帝的聲音。
「誰能告訴朕,大皇子為何受了傷?」平靜的語氣中帶了帝王威嚴,不怒自威的讓所有人跪地叩拜。
金吾衛率先開口,接著大哥也開口,但他的說法無法使人信服,畢竟人和鹿長相差那麼多,看錯的機率根本沒有,就連自家人都無法說服自己。
但我相信我阿兄的話,憑什麼都是誤射,卻要我阿兄活生生頂罪,他可是夢想成為大將軍的人,一旦頂了,夢也碎了。
我掙扎地從我娘手中亂動,阿娘心神不寧地叫我別亂來,但我不亂來行嗎?再不說話,阿兄就要被扣上一盆屎了。
「大皇子才不是我阿兄射的!」
我太小了,掙不開我娘的五指山,只能使勁地大聲嚷嚷,讓所有人聽見我的聲音。
一開始皇帝和金吾衛輪番審問阿兄和國公府的侍衛,根本沒注意到遠處我的聲音,但離我近的家眷、皇室宗族們聽見了,他們的竊竊私語成功引起皇帝的關注。
他怒火中燒地朝著女眷方向,喝斥道:「你們嚷嚷什麼!朕在審問,他人豈能私語?全給我拖下去杖十下!」
我勉強從五指山山縫中抬起頭,用盡畢生吃奶的力氣大吼:「阿兄的箭矢是鈍角怎麼可能射的傷大皇子!!」
10歲女娃的嗓音,震聾發聵。
金吾衛連忙拿起阿兄配帶在身上的箭矢,仔細觀看後,恭敬地向皇帝呈上,並附上自己的判斷。
趁著奶奶、阿娘發愣時,我掙脫了五指山,跑到阿兄身旁,摸了摸他被審問所造成的傷勢,一臉泫然欲泣。
這些人都以為兇手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所以審起來完全不在乎輕重,阿兄一有回答不盡人意,就卯起勁打。
這都還沒定罪呢!身為現代人的我,無法接受這種方式。何況,皇帝還算是阿兄的頂頭上司呢,怎麼能在明知原因下,還不分青紅皂白的讓下屬頂罪呢。
「寶兒乖啊,哥哥不痛。」阿兄對我呲嘴裂笑,一點也沒想過模樣難不難看。
「阿兄真高興,寶兒說那麼多話,阿兄賺到了。」
「寶兒做的箭矢真厲害,救了阿兄,寶兒真棒!」
…
一句一句,笨拙著安慰默默流淚,連哭聲都不會嚎出來的妹妹。妹妹這麼小,早知道就躲在樹上睡三天就好了,幹嘛為了獲得天子青睞而想出頭天,害得妹妹哭成這幅德性。
三皇子派的官員可見不得如此感人畫面,大皇子生死未卜,保皇黨國公府即將下馬,這種一石二鳥的好事,不幹的人是傻子,誰管箭是誰射的。
馬上有人向聖上反駁,像是箭矢可能是拿國公府侍衛的,或是特別打造的故意混淆視聽,什麼什麼巴啦巴啦,聲音很多,但我不太想聽。
可能見我皺起眉頭,阿兄撕開外衣,將弄髒的手往乾淨的內衣擦了擦,然後捂住我的雙耳。
他本來還想把我攬進懷裡,可能覺得自己不太乾淨,所以只拉進一點就停止了,但是我不講究,自己衝進阿兄的懷裡。
武將家的身材真的不是蓋,才16歲就有六塊硬梆梆的腹肌,我下意識地摸了幾把,惹得阿兄僵硬了片刻,可能想到摸的人是他妹,所以又放鬆下來讓我繼續摸。
我安慰他:「阿兄放心,我把府醫也帶來了,大皇子會沒事的。」
了解府醫最近改良出的東西,阿兄也同我一般信心滿滿,只是周遭的人不免嘲諷,能救治大皇子的,橫豎怎麼看都該是太醫,跟你家一名小小府醫有何相關,孫子有如此這麼大的臉,國公爺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不怪他們這麼想,因為就連皇帝也這麼想,甚至氣極反笑的笑了幾聲,轉過身面向大帳,似乎是不想再與國公府的二人交談。
風向一出,最開心的莫過於三皇子派的官員了,看樣子,國公府經此一事,倒下已是必然。
沒過多久,眾太醫外加我家府醫走出帳篷,到聖上面前稟告大皇子病情,官員們等著看國公府倒台,卻沒想到太醫紛紛誇起國公府家的府醫,連連稱讚他帶來的高純度殺菌酒精,還當場向皇帝科普起此酒精與一般大夫消毒的酒精有何不同,以及對戰場上士兵有何重要。
誰都知道上戰場必有死傷,但又有哪些人懂得前線打仗士兵的心酸,如果光榮戰死在沙場便罷,就怕沒戰死在沙場苟活在營區,傷口感染而死。
而這是大部份士兵的死法。
也許在場上的文官感受不了,但武官懂啊!看著自己帶上來的兵將一個個死在眼前的痛,他們懂啊!
他們不論黨派,紛紛眼冒精光的看向府醫。
僅管府醫的屬性多麼社牛,面對如此龐大的陣容也不由得心生膽怯,但他沒忘記這是誰的功勞,是大氣晚成、天資聰穎的小姐的!
於是乎,跟眾人吹起了小姐,雖然小姐只是名10歲的女娃,但她的成就早已使人望塵莫及,但是老天爺是公平的,祂關上了小姐的一扇門,又開了小姐的一扇窗,他無法想像,如果小姐如一般女娃成長起來,其能力會多麼出色,光芒會有多麼耀眼,朝堂痛失一名英才啊!
等等!你的想法太偏激,就算女娃天資太聰明,也進不了朝廷的呀。被迫聽府醫讚嘆小姐的官員們,欲言又止的說不出口。
而當事人的我,則埋死在阿兄寬闊的胸膛上,尷尬的用腳摳出一片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