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墊的桌面趴著午休,手臂是一陣陣冰寒。
想著大姐早上來電慰語,在熄燈的辦公室裡,他不禁紅了眼眶。前些日子在外甥的婚宴上,他冷眼看著兄長視同陌路,
而一家家卻是團桌的和趣。
下一代各自成家之後,總在或顯或潛的人事遞變,
有時還真令人措手不及。
曾幾何時,父母兄弟姐妹(夫)們的酒酣耳熱,
歌語濃軟,竟成昨日黃花,凋零滿地,滄漠中追憶,不復可尋。
一早盯著氣象報告:今日全台陽光普照,氣溫迴升,中南部需防曬…
雖然他的鞋褲都濕了,但還能有點欣悅期待著下了個把月的天能放晴,
連遊客也說台北都出大太陽了!
而這溪北的雨,竟然還如此肆無忌憚囂張狂妄惹人厭的哀哀泣訴,
或鋪天蓋地像撒野的孩子嚎啕大哭。
老弟的攤前,夫妻倆胼手胝足的經營小吃店,延伸的遮雨棚下,
灑著一片霧茫,帶走幾袋小菜,機車像是潛水艇般,
航行於滔滔水晶宮。
臨行間,老闆夫婦叫著:哥哥!小心騎喔!
他又一身濕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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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映著白花花的水面大道,令人無法直視的路。
兩側的菅芒花,已褪去白茫茫,多日的雨浸,黑污的僅剩蕭索。
受熱而漫的霧氣,依稀似薄簾,
避冬的候鳥,有著過客的悠閒,
寒風冷雨之後,
從未停止昇起的日,才不會像夏日般的使人嫌,成了年末的寵兒。
阿母喔!出來走走耶喔!
出日囉!
含笑竟是一樹含苞,摘了欲綻的兩朵,阿母笑著夾在耳際。
粉白的臉,庭院中的綠,日色金黃,
顏色恰到好處。
1011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