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王稚婷、採訪/王稚婷
當時我和前任是同學,剛在一起的我們,熱烈地渴望著彼此的身體。我們沒有錢搬到校外租屋,只能將就在宿舍裡。
宿舍是四個人一間,房間裡會有一個共用衛浴,除非室友都不在,我們才敢一起進去。於是我們想到,每樓會有一個公共浴廁,位於整層的中央,而中央的兩側佈滿房間,經常會有學生經過那裡。但那間浴室很少有人使用,除非有學生太晚需要盥洗,室友都睡了,才有機會被占用。當時,我們會假裝要去公共區上廁所,那裡的兩側緊連著房間,隔音不好,必須降低音量。沒錯,在這裡做愛千萬不能發出聲音。
其實我們在房間也會做愛。有一陣子,我們處在性慾的巔峰期,幾乎是一天做一次。房裡的床是上下舖,而我是下鋪,我在床邊安裝了簾子遮擋光線,也隔出了私密的空間。除了我們之外,我的其中一位室友恰好是班上另一對同性情侶,那位室友會去住她女友的房間,空了一個位置,前任來我們房裡剛好可以補上。當房裡只剩我和前任時,我們會在我床上做愛,不過呢,有的時候室友會突然回來,我們得迅速地穿上衣褲,若無其事地輪流到廁所清理身體。其實我們到現在都不確定室友們是否知情。
即便有其他人在房裡,我們也會偷偷地取悅對方的身體。有次室友剛洗完頭,吹風機的聲音很大,大到足以覆蓋我們的任何聲音,包括做愛,所以我們做了;也有一次,我們在夜裡相擁,觸碰彼此,因為床鋪一個個都是相連的,玩起來很容易造成床桿的晃動,室友便問,「你們兩個在幹嘛?」我們回答,「沒有阿,我們沒有在幹嘛。」其實那段時間,室友從來沒有追根究底地問過我們。
長期受到空間限制,我們早想掙脫,於是便出發前往一場旅行,認真地體驗最舒心的性生活。那天,我們一到旅館便開始了行動,絲毫不克制音量。結束時,一開門就發現門上掛著房間鑰匙,但在此前並沒有聽見敲門聲。我們猜想,「也許老闆不好意思打擾我們吧?」心裡頓時感到尷尬。後來我們搬到外面合租,同居時的性愛很自由,我變得經常主動向她求愛,然後被拒絕,那麼,我也只好自己解決囉。後來,我們買過情趣玩具輔助,也會使用指險套,但有些玩具收納其實非常麻煩,甚至有一款「穿戴式」的,每次使用的時候都很容易歪掉。最終,我們發現手指還是最方便,更是雙方最能適應的方法。
前任和我在一起之前,都是擔任「攻」(性行為中主要侵入行為)的那一方,在我們的性愛中,雙方很平均地擔任攻與受。不過,前任很難達到性高潮,無論是我為她服務還是她自慰,一旦產生極端的刺激感,她就想大笑,甚至無法自我控制。我曾經與她討論過,如果在她的笑意來襲時繼續刺激她,是否有機會突破這道坎?不過,我們還是失敗了。在一起的這段過程,我從來沒有讓她達到性高潮,這令我很挫折。在與她的性愛上,我從沒有實質的成就感,不過,我更喜歡征服她。
我喜歡抱著前任睡覺,體溫令我非常安心。我很喜歡她的身材,尤其是豐滿的胸部,當她解下衣褲,原本被束胸擠壓的形狀會變得明顯。我總想仔細地撫摸她,但我過於頻繁地觸碰,在當時嚴重引起她的不滿,我的手總是被她拍開,我也甘願收起自己的慾望。我喜歡看前任在床上展現與平時不同的樣子,那是只有我所獨佔的視角,所謂地「反差萌」實在令人動容。看著她羞澀的神情,對比平日裡陽剛的形象,我老是情不自禁地想征服,也未曾倖免。
我們還在一起的那段時光裡,那些性愛在時間與空間之下顯得很壓抑,於是,我們發洩在觸摸之中。那些日子裡,彼此的感情雜揉著,有多愛就會多深刻,情慾與情慾、女性與女性相乘,構成我們相愛的面積。如今分開了,這段戀情所帶來的感受銘刻在身體,也在心上,成為生存與愛過的佐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