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立強因大量殺人罪,被判斬立決,棄市,當然馬上執行!
「是。。。王大哥嗎?」「怎麼了?」膀大腰圓的男子,現正蹲在地上吃飯。
「能不能。。。到時候給他一個痛快。」
「當然,我們會表示誠意的。」
說話的年輕女子說著,就掏出一條項鍊。
「爸媽早就死了,我留著這個也沒什麼用。至少,如果能換得大哥死的安樂的話。。。」
大哥看了眼小妹妹,看著他冰清玉潔,楚楚可憐的樣子。嘆了口氣,說:「這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放心吧。」他用他那油膩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肯定給他個痛快。這個項鍊就收起來吧。」他輕輕推開了他的寶物,推回他懷中。
「。。。謝謝大哥。」
不知道是出於失去唯一大哥的悲傷,還是處於大哥豪爽的感動,他的眼裡泛著淚光,如珠玉一樣閃亮。
「不用。」
「那麼,拜託你了。」
在女孩鞠躬離開後,大哥又再次蹲下來吃飯了。
「想不到。。。我也有被拜託的時候。。。」
行刑當天,處刑人站在處刑台上,含了一口烈酒,一口氣噴在了那沾上了無數人鮮血的屠刀。在陽光之下,那把刀依然黯淡無光,因為層層血垢讓他如焦炭一樣黑。
台下的所有人都為這個殺人犯的死而興高采烈,甚至有人開始聚眾唱歌,只有他妹妹一個人擔心他大哥,緊緊盯著處刑台。他本人,則一臉的生無可戀。當然了,他也是將死之人了。
其實大家想的都一樣,都想他死快點。
午時已到,一刀斃命。乾淨利落,一命嗚呼。
血淋淋的人頭落在了案板上,滾了幾圈,甚至落在了地上。群眾的歡呼霎時間被這一聲重響打斷了,但隨之就是更大的歡呼。
在喧鬧的,竄動的人群中,她連走動半步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堆人頭,還有血腥的味道。
到了人群散去,他終於可以接近看台了,卻找不到屍身。
「大哥。。。他的屍體呢?」
「。。。很抱歉,什麼也保不下。」
「為什麼?什麼意思?」
看著他焦急而真摯的眼神,他只得重重嘆了口氣。
「他的屍體,已經被吃了。就連骨頭也被拆去煲湯了。」
。。。
他撲通一聲跪下,猶如失去了引線的木偶一樣。
「。。。被吃了?」
「是的。對付這種罪大惡極之人,通常都會被分而食之。剛剛還有個拍賣會呢。你在人群中看不見吧。」
「。。。」
「對不起。我阻止不了他們。」他又一次拍拍肩膀,無奈道。「總不能拿著刀去幹他們吧。」
「雖然很對不起你,但這種罪大惡極,殺人無數的人,的確是該這樣。當然我知道對親人而言是。。。」
「你不知道!」
不出所料的,隨著情緒爆發,所有積聚的壓力,悲傷痛苦,化作怒火一口氣宣洩出來。
「你知道親人沒了是什麼感覺嗎?你知道得知唯一的親人,唯一的哥哥是殺人犯是什麼感覺嗎?你知道我回到家看著空盪盪的房子,卻連屍體都沒辦法安葬的感覺嗎?你怎麼可能知道!」
他一下子吐出來了一長串話,說的他沒辦法反駁,即使想反駁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對不起,這不怪你。」
「小姑娘!」
他本想叫住他,卻只見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他,在滿地的血污和凜冽的寒風中凌亂。
「。。。都是我嘴笨。說不了什麼好話。」
家中,女子把他哥僅有的衣物整理在一起,插個牌子,上書「兄長韓立強」五個大字,權作衣冠塚。僅有的詩書禮儀教育,僅僅是保住了他的精神免於徹底崩壞,其他的什麼也幹不了。
父母生前還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能給子女供書教學,但。。。怎麼淪落到這個地步了呢。
看著空盪盪的角落,連屍骨都無法安放,即使是無頭屍骨,甚至是單純的白骨,也比什麼都沒有強。
「。。。要是這樣的話,我也不活了!」
最後他的心智,終究是拜倒在這壓倒性的絕望面前。
看著土黃色的牆壁,他把心一橫,全力衝刺,撞將上去。
頭顱碎開,腦漿迸裂。灰色和紅色的液體混合在一起,從碎掉的容器中流淌出來。他終究是以平躺之姿,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一家四口,全軍覆沒。無可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