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變數,阿光。」
「是因為?」
雖然很模糊,雖然戴文傑已經跟我說了很多,
但那些複雜的物理、設定、樞紐、弦論在我腦中翻滾,
但真正浮現在我心頭的猜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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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光|Cube|倪采所在的夢境空間 ▌
那房間內的東西就像是我們孩童時間一樣,舊海報、陳舊的吉他、雜亂的畫筆,我甚至還可以回想起那個房間裡播的音樂。我好像回到了那個時空。她是她沒錯,但比想像中得瘦弱,還是因為我長大了?帶著微微波浪的長髮、一直以來都是亞麻棕色的髮色。
而不知為何我有種既視感。
「阿光……」
「姊。」
「你來了。」她的眼神看起來很憔悴。
「我很難說明我現在的想法。」
「有很多資訊,對吧?」
「妳待在這裡多久了?」
「就像是好幾輩子一樣。」
「我已經聽了戴文傑說了很多事情。」
「你有什麼想聊聊的嗎?」
「我們……沒有別的做法了嗎?」
「這個選擇已經是最好的。即使我的世界即便存在,但世界以外的人正困在痛苦之中。」
「姊……對不起,我太晚才想起該怎麼玩這個跳接遊戲……」
「這些都不關你的事。我們做錯了,真的……那場車禍不該有人受傷。媽媽與我已經試過了無數次,但終究沒辦法改變,我從沒辦法改變那起車禍。我以為我們的平行宇宙可以兼容更多可能,但一切就像是寫好的劇本那樣。」
「現在的妳一直以來,都知道這一切事情嗎?」
我其實不知道要怎麼描述才會精準,
現在的她是避開車禍的倪采,還是倖存下來的倪采?
她點點頭。
雖然知道這是事實,
但我的心情就像是車禍現場的四散碎片。
那些兒時回憶湧上了心頭。
「媽媽生下我是為了延續妳?」我失神地說。
「阿光……請你不要這麼想。我也是到了最後才知道她做了這些決定,但對我來說,你一直都是我的弟弟,那些沒有你的我,早在2012年消失;而我有了你,現在的我還活著。」
我擦了擦自己眼眶中閃爍的事物。「所以……我們只能這麼做嗎?」即便我問了第二次,她還是保持著那個點頭的表情,複雜的情緒堆滿我倆的臉龐與眉心。
「我們應該還有別的作法,現在我已經想起來怎麼跳接了。只要掌握讓『想法』完成,或許我有辦法──」
「張庸可不會跟你妥協。如果他不要貪圖我們的天賦,他早已是全面獲勝的人。他找到了可行的方法,讓那些詭異的夢境平台維持運作。而現在你所在的位置,是我們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
「如果我不曾來過這裡呢?如果我沒有接老爸的電話,這一切會有所不同嗎?」
「那單純就不會是你、我現在所在的時空。而你、我也沒有能力可以踏尋改變這一切結局。我們只能掌握自己能掌握的宇宙。只是身處Cube、貪螺的我們,擁有無限的時間等待,在那無限的時間之中,我們當作自己可以保持意志。要是不是這樣的設定,我們也不會在此相聚。」
「說起來真可笑。」我苦笑。
「怎麼了?」
「雖然內容完全不一樣,但那個假的戴文傑說法倒是說對了。」
「你說張庸嗎?他說了什麼?」
「他告訴我的故事說著……」我看著倪采。「在Cube內有個核心,妳控制了整個這整個集體夢境空間,一旦妳毀滅了核心,整個Cube也隨之消失。」不知為何,當我語畢時,姊姊露出驚恐的表情。
「怎麼了?我說錯了什麼嗎?」
「阿光……他還有多說什麼嗎?」
「沒有。這些都是在外頭訓練說的。」
「是喔──」姊姊像是失神一樣,雙肩似乎失去了重量。
「怎麼了?」
「不太妙。」
「什麼?」我滿腹疑問。
「他打從一開始找上你就是這麼說的嗎?」
我點頭。
而這個點頭使得那對嬌小的肩膀看起來更加弱小。
為什麼?
我說錯了什麼?
說錯了什麼讓姊姊傷心的話?
難道──
「你在貪螺應該身處於連續夢境,對嗎?」
「怎麼了,姊,妳變得好奇怪。」
「事情有變數,阿光。」
「是因為?」
雖然很模糊,雖然戴文傑已經跟我說了很多,
但那些複雜的物理、設定、樞紐、弦論在我腦中翻滾,
但真正浮現在我心頭的猜想是──
這不是新的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