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我們所缺失的-第二百九十七章　冰釋前嫌

「你們，這是怎麼了？」熟悉的甜美嗓音帶著一絲驚訝。

同處一個樂團裡的成員們，因為多年以來的相處，早就養成了差不多的習慣，早到就是其中之一。依稀記得，早到的習慣好像就是娃娃姐起的頭，這也是我看到娃娃姐的時候，會這麼驚訝的原因。

「嗯……剛好有點事。」娃娃姐勉強的扯了扯嘴角，有些顧左右而言他的轉移了話題。

看到娃娃姐那態度敷衍的模樣，我皺了皺眉，心裡有些猜測，但還是克制的收斂了情緒。

既然娃娃姐不願意說的話，逼問也沒有意思，一邊這麼想著，我一邊配合的轉移了聊天方向。

可聊著聊著，我就察覺到了娃娃姐的不對，嗯～這麼說好像也不是很洽當，應該說是發現了娃娃姐的心不在焉（？）。

很快的，娃娃姐的反應驗證了我的猜想。

「不過……」只見說到一半時，娃娃姐的眼神朝著我身邊的某人看了過去。

我跟著娃娃姐的視線，也瞥了演自從下車後就一直不太對勁的芷韻。

雖然有些尷尬，但我還是接了話頭：「怎麼了嗎？」

娃娃姐還是一臉清冷，然後把視線收回，靠到我的身邊，小聲低語：「她是怎麼回事？」

我無奈的在心裡抱怨了一聲，該來的總是會來，然後重新掛上優雅且不失禮貌的微笑。

「她？她就是我要請你幫忙關照一下的那位朋友，你們之前見過的，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

是的，我很聳，我最後還是選擇裝傻，反正只要娃娃姐不親口說出來，我就打算一直裝死到底。

「不、我不是說這個……」娃娃姐聽到我的解釋後只是愣了片刻，隨即反應過來，臉上充滿了尷尬與猶豫的神色。

「嗯？」歪了歪頭，我繼續裝傻。

然後，我就聽到了娃娃姐那彷彿要把所有的好運都吐光的重重一嘆。

無視了我一臉無辜的視線，娃娃姐直接朝向芷韻打招呼道：「好久不見。」

「……」

過了好一會，遲遲都沒有等來芷韻的回應，還是被我用手肘輕輕撞了一下之後，芷韻這才反應過來回了一聲好久不見。

然後，就彷彿抓到現行犯一般，娃娃姐一臉尷尬地朝我笑了笑，並朝著芷韻指了指。

「她那個樣子，你真的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無奈一嘆，順著娃娃姐手指的方向，我緩緩偏過頭去看向被指著的少女。

此刻，芷韻又恢復到剛下車時那樣，用一種……嗯～該怎麼說才好呢？

小小的腦袋裡充斥的大大的問號？還是說澄澈的雙眼裡填滿了無數的迷茫？

總之，她現在的模樣，說白了就是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的狀態，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我原本是採取無視戰法的，可誰知道娃娃姐竟然會這麼在意這傢伙的反應，連這種事情都要問清楚。

不過仔細想一下也可以理解，如果今天只有我跟她的話，娃娃姐大概也懶得管芷韻的狀態是好是壞，是正常還是反常，但等一下我們可是要一起吃飯的，有這麼一個狀態古怪的人在旁邊看我們的話，好像也怪噁心的。

我無力的垂下肩膀，同樣朝著娃娃姐那邊靠近些許，小聲回答道：「我如果說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你信嗎？」

聞言，娃娃姐一臉認真的搖搖頭：「我不信。」

「為什麼？」我一臉不解的看向她，同時心裡多少也有些受傷。

娃娃姐竟然會不相信我？這怎麼可能？雖說我剛才說的有點開玩笑的意思，不過我的心裡是真的這麼想的說。

娃娃姐一臉無奈的指了指芷韻道：「我是很想相信你的，可是你自己看看。」

「看什麼？」我好奇的又偏過頭去看了芷韻一眼。

嗯，什麼也沒有呀，就是那態度跟那表情，讓人很難習慣而已。

這時耳邊才傳來娃娃姐解釋的聲音：「她的視線一直掛在你的身上，要說你不知道，任誰也不會信的吧。」

聽到了娃娃姐的解釋後，我又認真的打量了芷韻好一會，發現還真如娃娃姐說的那樣，她的視線一直都放在我的身上，這讓我十分不解。

我剛才也沒幹嘛吧？唯一對她做過的事情也就是幫她畫了妝而已呀，總不至於是因為這樣吧，我也很好奇她幹嘛這樣看我呀。

帶著不解與好奇，我小聲的朝娃娃姐解釋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呀。」

「嗯……」隔著我的身體，娃娃姐認真的又朝芷韻觀察了片刻。

沉吟了好一會之後，娃娃姐這才提議道：「那你為什麼不問問她？」

被這簡單的問題噎了一下，我這才縮了縮脖子：「反正我原本也不太在意呀。」

娃娃姐有些無奈的皺起眉頭道：「還是問一下吧，以免出什麼事。」

想到接下來的事情，還有芷韻之前搞出來的么蛾子，我還是認命的點了點頭。

娃娃姐多半也是考慮到這一點吧，只能說，經過這麼多年的相處，我們之間的默契真的沒話說。

「好吧，那我找機會問問。」

「辛苦你啦。」娃娃姐笑著朝我的背後輕輕的拍了拍。

「也還好吧。」我擺了擺手，感覺有些心累。

有時候我都會忍不住的在心裡問自己，我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每次，我都會為了一些真正想做的事情，然後做了一堆我怎樣也不願意做的事情，這到底又算什麼？本末倒置？

「好了，反正剛好大家都到了，就先進去吧。」

可能是看出了我心情不好，娃娃姐話題一轉，拍了拍手後逕直的推開了大門，招呼著我們進了餐廳。

簡單的交代了一下訂位訊息之後，我們就被服務生領進了早已備好的包廂中。

「有什麼禁忌的食物嗎？牛肉或是豆類之類的。」

就定位之後，娃娃姐一邊翻閱著手邊的菜單，一邊朝我們詢問道。

不過，雖說是問我們，但我很清楚主要是再問我身邊的芷韻，畢竟我的喜好跟禁忌，在很久之前就被娃娃姐給記得一清二楚。

「……」

不過很顯然，芷韻大概還沒意識到這個問題是拋給誰的，隔了好一會，都沒有等到她的回答。

看著娃娃姐尷尬的表情後，我這才先一步表態，同時起到提醒的作用。

「我沒什麼禁忌，娃娃姐你看著點就好。」

聽到我的聲音後，後知後覺的芷韻這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表示跟我一樣之後，這才結束了這尷尬的點菜環節。

娃娃姐也不愧是出於良好家世的千金小姐，簡單的就讓這尷尬且有些失禮的氣氛在幾句話後被輕描淡寫的化解乾淨，讓我都不由得朝她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而娃娃姐也沒有錯失掉我的反應，同樣回了我一個意味深長的視線，愣了一會後，我反應過來，剛才娃娃姐的視線跟敲詐我討要禮物那時的反應如出一轍，這才苦笑著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反正我平時也沒有什麼花錢的習慣，最近也沒有需要大出血的消費，便也由著娃娃姐了。

大概是我的回答讓娃娃姐滿意了吧，接下來的好一段時間裡，她的臉上都掛著十分燦爛的笑容，看著她這麼高興的模樣，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也是因為這樣，所以娃娃姐對待芷韻的態度也好上了不少，甚至都沒了之前在醫院裡的針鋒相對。

聊著聊著，不知不覺間就把話題引到了正事上。

「所以，到時候就是你來我家借住囉？」娃娃姐話鋒一轉，朝著芷韻開口道。

「……嗯。」原本有一搭沒一搭的插著話的芷韻突然被點名，停頓了好一會，這才點頭承認了一聲。

可能是態度因素也或許是回應過於簡略，芷韻這樣的反應引起了娃娃姐的反感，使得娃娃姐都皺起了眉頭。

「你是怎麼想的？」娃娃姐繼續追問道。

「我不知道。」芷韻一臉平靜的回答。

娃娃姐一臉詫異地開口：「不知道？」「對！」芷韻認真的點了點頭。

「你就不會想知道嗎？」娃娃姐繼續追問。

誰知道，聽到娃娃姐的問題後，芷韻原本平靜的臉龐上，突然壟罩上了一層陰霾。「可以的話，我真的不想……」她一臉苦澀的回答。

「你……」

正當娃娃姐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芷韻反而先一步打斷了她的發言。

「你應該知道我家的背景吧？」芷韻斬釘截鐵地開口道。

這不是問題，光從芷韻看向娃娃姐的表情，就能明白她心裡早有答案。

而娃娃姐也不是會把自己做過的事情遮遮掩掩的人，迎著芷韻像是逼問的態度，娃娃姐也大方的直視著對方。

「是！」

回答簡潔有力，沒有半分遮掩，即使我在現場，她還是誠實的回答了芷韻的質問。

不過，還是有些差異的，只見回答完芷韻的問題之後，娃娃姐又偏過頭來朝我投來有些歉意的視線。

「對不起啊小安，我不是有意調查她的。」

看著娃娃姐，我理解的搖了搖頭：「我知道的，你不用這樣。」

我很清楚她這麼做的用意，其實娃娃姐不是想對我做什麼，也不是想懷疑我，而是對芷韻的不放心。其實她能說出來，我就覺得已經足夠了，反而不會真的因此有什麼不滿。

唯一的問題大概就是芷韻吧，畢竟跟我不同，芷韻可不清楚娃娃姐的個性，被人擅自調查，她的心裡一定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怨言，更何況她們之間還起過衝突，這種感覺一定還會更嚴重，所以我反而對芷韻感到抱歉。

看了眼表面仍是一臉平靜的芷韻，我還是決定等會找個時間跟她說聲抱歉好了。

而另一邊，芷韻繼續自顧自地說道：「既然你知道，那我就不再多言了，我只想問你，如果你是我，你還會問嗎？還會想知道嗎？知道了又能幹什麼？反正什麼都改變不了。」

聽著這有如控訴一般的問題，我默默的坐在一邊，不打算發表意見，不只是因為這是她們之間的話題，而是這其中蘊含的重量，不是我一個外人可以輕易插嘴的。

芷韻目前的情緒很複雜，一時間我也很難釐清她處於什麼樣的狀態，可從她的感受中察覺到最多的，就是埋怨，既然如此，那就不是外人可以隨意置喙的事情，我也是因此才選擇閉嘴的。

而身為發問者的娃娃姐，大概也從芷韻的質問中，或多或少的感受到了芷韻的無力，進而沉默了好一會。

氣氛有些僵硬，不只娃娃姐，就連回答的芷韻，臉上的表情都不是很好，恰好在這時候，服務生進來上菜了。

一盤盤鮮美的食物被熱騰騰的端上餐桌，順著服務生熱情的介紹，這才打破了剛才有些沉悶的氛圍。

「先吃吧。」娃娃姐笑著幫忙分好了餐點，然後朝我跟芷韻各遞了一份。

或許是明白自己剛才的失禮，所以面對這次娃娃姐的示好，芷韻也沒有再扳著一張臉。

「謝謝。」接過蟹肉羹，芷韻也難得的朝著娃娃姐揚起淺淺的微笑。

接收到芷韻的善意，娃娃姐也輕輕的頷首表示。

看到了兩人間的一來一回，我這才鬆了口氣，不然就照她們之前的反應，我還真難放下心來。

只要她們雙方有示好的表現，那之後一切都好說，不然即使是娃娃姐，我也很難保證她們會照我預期中的那般安份。畢竟這次的對手可是國際級的罪犯，我可不希望大後方出問題。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一桌子美食也被我們吃得七七八八，看著這一餐已經快到尾聲，我也終於安下心來。

在這其中，娃娃姐跟芷韻的關係也好了不少，或許是因為娃娃姐的示好，也可能是因為芷韻的敞開心扉，總之，事情正往好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