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番外篇｜未寄出的信
❝他不擅言語，卻把最深的話，寫進一頁紙裡。❞
夜深。
段昭坐在燈下，執筆許久，終於落筆寫下這封信——
卻始終未寄出。
他知道，她收不到。
也知道，就算她收到了，可能也不會回。
可他還是寫了。
雲霏：
這封信我寫了很多遍，
每次落筆，都覺得自己太可笑。
我一向不擅長解釋什麼，
也不喜歡說太多。
但這一次，
我想讓妳知道一些事。
那天夏宴，
我原本沒打算留下。
直到蘇羽霓說妳會來，
還會穿上她親手做的衣服。
我說沒興趣，
可腳還是去了。
妳穿著火紅走進人群的樣子，
我到現在還記得。
我見過很多人，
劍術更好、姿色更盛，
可沒有人像妳，
讓我想收劍。
比武那日，
我沒想放水。
妳想要的從來不是施捨，
所以我出全力，
卻還是被妳反撲。
那一刻，
我知道，我輸了。
不是輸在拳腳，
而是輸在——
妳在我心裡的位置。
我以為我藏得很好。
沒想到，妳一來，
整個人就亂了。
我離開那日，
妳睡得很沉。
我彎腰看了妳很久，
沒叫醒妳。
我怕一開口，
就會捨不得走。
我想為妳找到真正屬於妳的路。
不是劍，
不是他人期待的模樣，
而是妳自己想走的路。
如果妳問我後不後悔離開——
有。
後悔得要命。
可妳知道嗎，
妳站上擂台、對我出拳的那一刻，
我覺得，這一切都值得了。
我一直都在，
從妳跑山挑水的時候就在。
妳沒看見，
但我看得很清楚。
這封信如果妳看到，
大概是在我沒來得及送出的時候。
也好。
那代表，妳已經不用靠這些話活著了。
而我，
也可以在妳站上頂峰時，
靜靜地，在妳身邊。
段昭
這封信，他折好，收進劍柄暗層。
直到很久以後，
她才在一場練劍中意外發現——
那一頁泛黃的紙，筆跡銳利，
語氣卻溫柔到幾近壓抑。
她坐在劍邊，靜靜看完，
沒哭，也沒笑，
只是輕聲說了一句：
「笨蛋，早點給我看不行嗎？」
她將信折回原樣，藏進衣襟。
從此之後，
她不再說他不會表達。
因為她知道，
他所有的話，都寫在這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