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 慢慢
翌日，台北又是潮濕的天氣，在青島的時候徐熹暖甚至不必有傘，下雪穿雪衣戴帽子，幾乎沒有雨天，而回到台北幾乎是包裡就得備著傘，沒下雨的時候還得遮太陽。
一早到了辦公室樓下，排隊等電梯的人潮讓她覺得呼吸都有困難，更可怕的是等會兒還要一起擠在電梯裡，徐熹暖的策略一向是當第一個走進電梯裡的人，然後到最角落站好，反正他們公司在頂樓。
「早啊！」低沉安定的聲音從徐熹暖的身後傳來。
「尚總早。」她聽聲音就知道是他，還沒轉身就趕緊先回覆了。
叮，電梯來了。
「走吧！」嚴尚翊舉起手示意讓徐熹暖進電梯，她只好硬著頭皮不等下一班直接往裡邊去，站在她最煩的正中間位置，嚴尚翊站在她的前方，是感覺有她兩倍寬的背，筆直的肩線正好在徐熹暖的頭頂，在他背後徐熹暖可以直接隱身的程度。
好不容易捱到了人潮散去，電梯裡就剩下他們倆。
「妳今天會議準備的怎麼樣？想好怎麼跟他們壓貨款兩個月了嗎？」
「簡報分析做了，以我們的叫貨量應該是有點空間的，再加上合約快到了，應該可以用續約條件去談。」
他們邊走進公司邊談，路過咖啡區的時候嚴尚翊停下了腳步，頓了下。
「妳吃早餐了嗎？」突然問道。
「我早上只喝咖啡。」
「那就一人一杯坐下再整理一下等等的會議內容吧，妳喝美式還是拿鐵？加糖嗎？」一邊說著，嚴尚翊已經走進咖啡區往咖啡機走去。
「我來就好，您喝什麼？」徐熹暖沒敢讓嚴尚翊幫自己沖咖啡，趕緊快步走到嚴尚翊前面，操作起咖啡機。
嚴尚翊看她這樣莞爾，他沒想讓她做這種雜事，本想幫她一起泡杯咖啡的，這辦公室的身分有時候也是挺煩人的，只能感覺到她與自己遠到不能再言說的距離。
「妳早上不吃早餐，對腦子不好。」嚴尚翊淡淡地拋了一句。
「呃…我覺得吃完血糖升高才對腦子不好。」
徐熹暖覺得嚴尚翊老是沒來由的找她抬槓，她就恭敬不如從命陪他抬著唄，讓人家是總呢！
「那妳手上拿著便當盒難不成是午餐？」嚴尚翊努了努下巴指著徐熹暖帶來的黎瀚平舅舅牌寵你。
「哦這是水果不算～」
「昨天那男孩給妳準備的？」嚴尚翊說黎瀚平是男孩也不為過，他大她5歲他小她3歲，就這來來回回都能讀完幼稚園跟國小了。
「嗯我們不是要討論會議內容嗎？您咖啡要美式還拿鐵？給您加糖嗎？」
「不妨礙我們討論內容，他看起來很喜歡妳。」嚴尚翊老神在在像隻狐狸一樣。
「我以為公司的風格是不過問員工私事。」徐熹暖身上的氣息又更加冷了些。
「我們不能也是朋友嗎？只是閒聊。」嚴尚翊仿若不覺著徐熹暖身上的氣息是在拒絕與他拉近關係。
「我還想保有這份工作，您別為難我。」徐熹暖悄悄的將手握拳捏緊了手指，覺得這嚴尚翊分別就是在逗著她玩，不知道他的意圖是什麼，每一句都回的小心翼翼，邊界感拉好拉滿。
「行吧，時間差不多了，咖啡給我，我們等等會議室見。」說完嚴尚翊就從容的轉身離開咖啡間了。
不是要討論會議內容？
徐熹暖揉了揉太陽穴，跟不上這麼高檔次的人的腦迴路，她忍不住心想，閒聊這些對他有什麼好處？逗我好玩？而他每次轉身離開的樣子都是那麼的瀟灑愜意，妤刃有餘的樣子，徐熹暖沒有與之抗衡的能力，只能不斷地退，希望自己退到一個足以看清的距離。
她只想安靜地做好份內的事，別讓誰對她有什麼想像，她需要這份工作，也需要這種穩定——不被注意、不惹事端，是她對自己最基本的要求。
她轉身回辦公區，鞋跟踏在地毯上的聲音悄無聲息，手裡的咖啡都不冒煙了，她喜歡喝熱咖啡。
隨之到來的會議過程，不乏爭鋒相對，當徐熹暖被challenge時，嚴尚翊很適時又隱晦地幫了她一把，「勤權分析的很有道理，熹暖妳下個禮拜重新收整一次資料，把妳的提案合併進去，我們再議。」
會議結束後，徐熹暖跟嚴尚翊道謝。
「勤權是比較難協調的廠商，妳已經算表現的很好了，不用謝，那是我該做的。」
嚴尚翊踩著穩重而效率的步伐離開會議室，被留下的徐熹暖認份的坐下開始收整資料，此時已經接近午休時間，手機屏幕亮了下，是微信通知。
「記得欠我的早餐！妳有沒有記得帶水果？」
「下週排休是週二，你有空？」一邊回黎瀚平，徐熹暖臉上的表情終於放鬆了下來，帶了一抹淺淺的笑意。接著想午休要到了，去咖啡間的冰箱拿水果，順便拍給黎瀚平看，證明她帶了的。
「有空啊，吃免費的哪可能沒有空，妳水果要是忘了帶到公司，回家記得要吃，我怕會壞🤮」
拿出冰箱裡的保鮮盒，徐熹暖給黎瀚平拍照發了過去。
微信的語音響了，徐熹暖接起電話。
「妳不要跟我說妳中午只吃這個。」黎瀚平劈頭就說。
「我還好沒有很餓。」徐熹暖的聲音帶著點無奈，算是間接承認了就真的只有這個。
「我覺得我昨天都白餵食妳了。」
「你打來唸我的？」
「是打來讓妳好好吃飯的。」
「夠的，我下午還有一堆事，趕快吃一吃就要再去忙了。」徐熹暖甜甜的笑了，一口塞進了一塊芭樂。
「妳今天打球嗎？我去接妳。」
「木打。」她口齒不清嘴裡的芭樂好甜。
「不打就算了，今天這麼忙就回家休息，下週二妳打算幾點起床，給我個時間我再去接妳。」
「就這麼喜歡接，我又不是沒有腿。」
「有四個輪子總歸比妳的腿快。快去吃吧，掛了。」
黎瀚平沒給徐熹暖拒絕的機會，說了要掛就咖一聲把電話給掛了。
「霸道。」徐熹暖沒忍住，給黎瀚平發了訊息。
「跟便宜一樣，只讓妳。」他回的很快，沒經過思量，觸及了徐熹暖的心。
喜歡，我可以慢慢喜歡你；你可不可以也，慢慢喜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