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彷彿巨蛇,卻也與蛇相差甚遠的存在。其面有如巨鱷,卻長著一對鹿角。其頸項處擁有類似獅鬃的銀白色毛髮。其雙眼中有著金色重瞳。其身形如長蛇,卻擁有四只銳利鳥足。其尾部有如錦鯉之尾。其通體蒼藍,遍布猶如海藍寶石般的鱗片。
「果然,我擁有的知識只是一部分而已。這個世界還多的是我不知道的事啊!」橘髮少女此時心中滿溢著喜悅之情。
銀光化成的不明生物漂浮在空中、低頭看向五尾狐貍。「你⋯⋯是第幾代的『九霜』?老朽沉眠了多久?為何喚醒老朽?」與外貌極不相稱地,不明生物有著銀鈴般的少女嗓音。
五尾狐貍在聆聽完不明生物的提問後,匯聚大量的水元素化成濃霧包覆自己。
眨眼間,濃霧散去。
原本的五尾狐貍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身著雪花紋水藍振袖的成熟白髮美人。
就在橘髮少女為眼前接連的奇景感到驚喜時,五尾狐貍化成的美人以有些低沈、沙啞的聲音開始回答不明生物的問題。
「妾身是第七十一代『九霜』。至今您已沉眠約五十八萬四千日。喚醒您的原因,是為了妾身身旁這名女子。」
自稱九霜的女子,語調相當悠緩且甜膩,讓橘髮少女也不自覺臉頰泛紅。
「第七十一代是嗎⋯⋯身旁的女子⋯⋯少女啊!妳是何人?竟然擁有不亞於老朽的力量?」不明生物聽完九霜的回答後,目光轉至橘髮少女並以些許驚訝地語氣問道。
聽到不明生物向自己提問,橘髮少女這才回過神。
「我⋯⋯我是莎迦!是來自大陸中央地帶的元素使!」橘髮少女有些猶疑地報出自己的身分。
「元素使?」不明生物與九霜幾乎同時對莎迦自稱的元素使身分表達困惑。
「我們人類⋯⋯」橘髮少女轉身面向九霜並說道:「是如此稱呼像妳一樣能使役元素的人們。」
「喔?那麼妾身也能算是元素使囉?」九霜饒有興味地問。
「嗯⋯⋯當然!」
「看來妾身多了個和人類相關的知識能教給後輩們呢!不過⋯⋯」九霜忽然走向莎迦並湊近她耳邊輕語:「稱呼妾身並非用『妳』而是『你』喔!」
九霜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從莎迦身旁退開,莎迦則是因為九霜的行為和話語面頰通紅且困惑不已。
「莎迦!」
不明生物的呼喊再次令莎迦回過神看向對方,但她的心臟仍急促跳動著。
「嗯⋯⋯這樣子讓妳抬著頭似乎也不好談話⋯⋯」
不明生物話音方落,便有數道強風吹向不明生物並將牠包裹在龍捲風之中。
不到一息之間,龍捲風消散。原本漂浮在空中的巨大不明生物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身著白色披衣的亞麻髮色少女。
亞麻髮色少女緩緩落地至莎迦面前。
這時莎迦才看清楚那亞麻髮色少女的樣貌。她比莎迦要矮小許多,亞麻色頭髮長至腰間以下,雙眼之中有著金色重瞳。此外她的雙臂、雙足皆為利爪且擁有鱗片,頭上長著一對鹿角,顯示她絕非尋常少女。
亞麻髮色少女雙手叉腰、挺起胸膛自信地向莎迦說:「老朽乃是蒼龍一族的大司祭——天嵐。莎迦,妳特地跑來這個人類無法生存的北境,是為了什麼?」
「我⋯⋯為了救我的朋友、我的母親,我正在四處旅行尋求彌補過錯的方法!」莎迦含苦說出自己的來因。
「救人?」天嵐有些困惑地轉頭看向九霜。
「妾身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喔!之所以把她帶過來找妳,純粹是因為她身上的力量並非僅靠妾身便能應付而已。」九霜歪著頭、微笑著回應天嵐。
「嗯⋯⋯或許是因為老朽並非這個世界的居民,所以感覺不出妳擁有的力量有多特殊,甚至讓九霜特地來喚醒老朽⋯⋯」天嵐皺眉思索片刻後,向莎迦提議道:「能否請妳跟老朽和九霜詳細述說妳的來意?如果可以的話,也順便說說這個世界現在的狀況吧!老朽對這個世界的印象還停留在休戰前啊!」
「休戰?」
莎迦對「休戰」一詞感到相當困惑,因為就她擁有的知識,這個世界的生物未曾發起過戰爭。不過,比起「休戰」一詞,她有更迫切想知道的事。
「我先說自己過去遇到的事情和目前世界的狀況。相對地,我想請你們幫幫我。」
「這得先看妳的處境來決定,老朽雖然長壽,卻也不是什麼都知道。」
「好!那麼我就先從『砂糖』的事說起吧!」
⋯⋯
「如妳所說,那位幾乎等同這個世界的神明的存在——砂糖就寄宿在妳的體內?」莎迦向天嵐與九霜講述有關砂糖的過去後,天嵐再次向莎迦確認。
「沒錯,我想讓她恢復原狀!」
「嗯⋯⋯縱使妳有可能得付出性命?」
「縱使我得付出性命!」莎迦果斷地回應天嵐。
「很好!人類之子啊!妳那知曉道義的心值得讚許!」天嵐以與外表相當不符的老成語氣稱讚莎迦,而後她轉頭看向九霜:「妳覺得如何?」
九霜聞言,雙眼直盯著莎迦並上下打量她的全身。
「雖然您感知不到,但身為此界原生物種的妾身能明確感受到她身上那股能干涉世界的力量⋯⋯」說著說著,九霜瞇著眼靠近莎迦。
發現九霜湊近自己,令莎迦不自覺後退了一步。九霜那甘甜的氣息也讓莎迦不禁閉起眼。
不過,九霜並沒有再靠近莎迦,而是退回天嵐身側。
「雖說如此,但她似乎沒有運用那股力量的資格,所以她說的應該屬實吧!」
察覺九霜退開後,莎迦感覺自己似乎被九霜玩弄了,有些不悅地睜開眼。
「我的事已經告訴你們了,至於在告訴你們目前世界的狀況前,可以請你們先告訴我你們有沒有辦法⋯⋯」
「沒辦法!」
天嵐直接打斷莎迦的話語,並否定了能幫上莎迦的可能性。
莎迦皺起眉,有些不悅地盯著天嵐。
「別用那眼神看老朽啊!畢竟世界管理者的出現似乎是在老朽沈睡期間,所以老朽不懂如何幫忙也挺正常的吧!老朽雖然也精通術法,但施加在妳身上的術法過於奇詭,老朽要是想強行區分妳和砂糖,只怕會壞事!」天嵐有些無奈地說:「不過,老朽倒是知道有一群人可能幫的上妳!」
「是誰!」
天嵐並沒有直接回答莎迦,而是伸手指向莎迦身後的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