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所有人常常自嘲發廢文的時代,好像應該稍微分辨一下廢文跟(我心中等同於)散文的差別,但說實在的,每個人抒發內心感受的文,其實都是廣義的散文體啊。
粗暴可分做兩種:理性論述與感性抒情。
比起名家所嚴格定義的文類:小品、記述、寓言、抒情、議論、說理、雜文,比較像是方便研究分析之用,身為讀者,大概體感只能感受到作者認不認真在談論他所想的事情,因而在理性論述與感性抒情之下,我可以再溫柔一點各自分支兩種:嚴肅的與輕鬆的。而若是感性+輕鬆的散文體,應該稍微接近現在常見的廢文體吧?
不,廢文是連分析都不必的,管他什麼體,好讀就好。
那村上春樹在1980年代在《日刊打工新聞》所寫的散文,我可以(正面的)稱之為廢文體嗎?因為整本都瀰漫著某種慵懶鬆弛卻異常有原則的生活態度,不禁想讓人吐槽的設定,應該是故意的吧,故意讓人看見村上生活感的一面,輕鬆而毫無負擔的,就像在吃豆腐一樣的感受。
八0年代大紅的村上春樹,被日本人視為文學新聲音,當時《日刊打工新聞》特別邀請他寫專欄,意外讓大家認識村上散文中輕鬆且陽光的一面。1984年這個專欄結集成《村上朝日堂》,2007年台灣出版。
村上春樹有一種獨特的生活感,是會讓人嚮往的某種脫逃現實感,而本質上來說,村上春樹也從未進入社會體制內,過著上班升遷、結婚生子的人生。大學畢業就開爵士喫茶店的村上說:
「那是個沒有錢又不想上班的人憑藉著創意還可以自己創業的時代。在國分寺我的店周圍就有很多這種人開的令人愉快的店。我認為可以逃避的途徑越多,社會越是優良的社會。」
真想過著靠有趣就能生存的人生呢。沒有目的的有趣,沒有人生大道理的有趣,村上春樹活出了村上體,他的整個人生,成為一個世代嚮往的目標,以一種可以只有自己明白的決心,為自己活。
但現在的世代,都為了誰而活呢?
讓我不禁想到最近一直被迫滑到為了賺流量而破壞社會秩序的網紅,博取了網路上的關注,但這些行為本質究竟成為了什麼呢?
一個拿著大音響到日本地鐵車廂內大聲放著音樂,無視乘客而自以為有趣的拍攝著,片尾以翻筋斗收尾的德國少年;一個以整人劇情為腳本,以欺負人的方式當有趣的網路節目。這真是我最近最感到莫名怒火,不知為何而存在的存在,就這種方式證明自己活著,真的是無恥極了,超打擾的。而我們每天都要被迫接收這些一點都不有趣的惡趣味,真的比人生無聊還要可恨。
村上朝日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