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好不容易有獨處時光後,池彥康和蘇趁很快又各別忙了起來。
蘇趁更為了兒童醫院舉辦的慈善音樂會,被受邀作為特別嘉賓。
邀請函是直接送到工作室的,名義上是院方邀約,但負責接洽的人,正是姜恒叡。
蘇趁接到電話時,還特別笑著跟池彥康報備:「是孩子們票選的嘉賓欸,說什麼都不能拒絕吧?姜醫師還說我太受歡迎了,要小心被小朋友包圍。」
池彥康握著手機,聽著蘇趁在電話那頭輕快的聲音,默默地應了一聲:「嗯。」
他知道自己不該多想。
這只是公益活動,這只是蘇趁對孩子們的愛心,這只是姜恒叡,順勢而為。
可是,順勢而為這四個字,比什麼都令人無力。
這分明是光明正大的挑釁,至少對自己而言……
音樂會那天,自己待在劇組趕著拍戲,無法抽身。
只能趁休息時間偷看了一眼直播連結,畫面裡,蘇趁穿著簡單的白襯衫牛仔褲,抱著一把木吉他,在病童中間唱歌,笑得溫暖又耀眼。
而那該死的(?)姜恒叡,穿著醫師袍站在台邊,目光溫柔地注視著他,像是在守護什麼珍貴的存在。
活動尾聲,姜恒叡上台致詞。
「我們很幸運,能有這麼一位特別的人,陪伴著孩子們,也陪伴著我們。」他看向蘇趁,語氣平靜卻蘊含深意,「謝謝你,蘇老師。」
底下掌聲如雷。
池彥康盯著手機螢幕,指節微微泛白,臉色也變得更加冷冽難看。
可這種柔軟又正當的靠近,才是真正令人措手不及的。
喉頭像被什麼緊緊卡住,呼吸都有些疼。
真的很想直接告訴蘇趁:
不要讓別人有機會靠近你。
不要讓我錯過任何一個可以陪你走過的瞬間。
不要讓我,這麼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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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會結束的那晚,蘇趁回到兩人同居的公寓。
桌上放著活動照片的試印版,都是醫院送來準備留作紀念的。
蘇趁一邊翻,一邊隨口說:「今天活動挺成功的,孩子們都玩得超開心,姜醫師也很給力,一直幫忙搬東西,還自己買了點心給小朋友吃。」
池彥康坐在沙發上,靜靜聽著,表情波瀾不興。
「嗯。」他低聲應了一句,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蘇趁沒察覺,繼續翻著照片,還挑了幾張笑得最燦爛的放在桌上。
忙著忙著,蘇趁手機響了,是助理傳來的檔案活動當天的現場照,高清無水印版。
蘇趁興致勃勃地打開來,一張張瀏覽。
池彥康慢慢站起來,走到蘇趁身後,垂眼瞥了一眼螢幕。
照片裡,蘇趁蹲在病床邊,旁邊的姜恒叡微微彎腰替孩子們調整椅子,背景陽光正好,氣氛溫暖又自然。
太自然了,自然到讓人心底微微發冷。
池彥康默默記下那張照片的位置。
等蘇趁忙完去洗澡時,池彥康還留在客廳。
他隨手拿起桌上的iPad,翻到剛才的那張照片。
盯著那張笑得溫文爾雅的姜恒叡,他眉梢微動,面無表情地打開了備忘錄功能,手指輕輕一勾,劃出了一對又大又圓的豬耳朵!接著在姜醫師的鼻子上,畫了一個又大又醜的豬鼻子!還不忘在他嘴邊點了三粒痣,像極了漫畫裡的搞笑角色。
畫完後,他看著畫面,冷冷地勾了勾嘴角。
很好,現在舒服多了。
池彥康把iPad悄悄放回原位,坐回沙發上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過。
蘇趁洗完澡出來,一邊擦頭髮一邊走到桌邊想收拾東西。
無意間滑開了iPad,跳出剛才那張塗鴉照片。
他愣了三秒,隨即爆笑出聲。
「欸,池彥康!」蘇趁笑到整個人快倒在沙發上,「這是什麼鬼啦?!」
池彥康靠在沙發上,懶懶地瞥了他一眼,語氣極度冷靜:「不知道,你自己iPad有問題吧。」
蘇趁笑到肚子痛,拿著iPad一路追到沙發前,坐到池腿上,整個人靠在他胸口,笑得氣都喘不過來。
「你還說沒吃醋!」蘇趁戳了戳他胸口,「還把人家畫成豬!你禮貌嗎?誰那麼幼稚啊?!」
池彥康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聲音悶悶的:「他太沒邊界感了。」
蘇趁止不住笑意,抬起頭看著他,眼睛彎彎的,全是溫柔。
「池彥康。」
「嗯?」
「你畫得超難看。」蘇趁訕笑地說。
池彥康冷冷地哼了一聲,乾脆反撲,把蘇趁撲倒在沙發上,俯身低頭,呼吸灼熱地貼近他的耳邊。
「不准跟其他男人那麼靠近。」
蘇趁被他壓著,耳朵紅了,但嘴上還不服輸地小聲說:「就沒有怎樣,你也太幼稚了,還好意思兇我?」
池彥康低笑一聲,輕輕咬了一下他的耳垂,嗓音低啞:「就算幼稚,也是因為太喜歡你。」
蘇趁怔了一下,心裡像被什麼重重撞了一下。
他伸手摟住池彥康的脖子,把人拉下來,主動吻住了他,「你為了我,幼稚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蘇趁眼底閃爍著藏不住的笑意,還湊近在他耳邊輕輕吹了口氣。
池彥康的耐性瞬間被點燃,眼神裡帶著一種熟悉的,熾熱的渴望。
蘇趁仰躺在沙發上,微微喘著氣,心跳驟快的染上一層紅暈。
池彥康俯身吻住了他。
這一次的吻,沒有小心翼翼,只有熟稔與迫不及待。
蘇趁回吻得急切,雙手不安分地在池彥康的背上遊走,感受著他結實的肌肉線條,動作帶著一種熟悉而撒嬌的貪戀。
池彥康單手托著他的後腦,吻得深又重,舌尖侵略性地勾纏……
沙發空間太小,他們擠在一塊,四肢交纏,每一寸肌膚的摩擦都帶著炙熱的火苗。
池彥康的另一隻手從蘇趁的腰線一路滑下,熟悉地解開他褲頭的扣子。
蘇趁喘了口氣,抬腿環住他的腰,身體下意識地迎合著。
一切都那麼自然,像是他們早已默契到不需要言語。
空氣中迅速升溫,只有衣物摩擦的聲音,急促的喘息聲,還有彼此心跳亂撞的聲音。
池彥康低頭吸吮了咬蘇趁的鎖骨,留下微紅的痕跡,像是在宣示主權。
蘇趁被親得輕顫,咬著下唇低低呻吟了一聲,手指緊緊抓著池彥康的背脊。
「慢一點……」蘇趁沙啞地喃喃。
池彥康忍著欲望,動作輕了些,但吻卻更深,手掌順著蘇的脊背輕撫下去,每一下都像在哄,又像在縱容。
「這樣,舒服嗎?」池彥康低聲問,嗓音壓得沙啞又溫柔。
蘇趁紅著臉點了點頭,眼神又濕又亮,整個人像融化在池彥康懷裡。
池彥康俯身吻住他額頭,鼻尖,最後是嘴角,動作溫柔得近乎小心翼翼,與身體交纏時的熾熱形成強烈反差。
他緩慢地推進著,感受著蘇趁的顫抖與貼近,每一寸都像是深入靈魂的融合。
沙發窄小得容不下兩人完整的肢體,他們只能緊緊擠在一起,胸膛貼著胸膛,呼吸交纏,每一個細微的摩擦都帶來更加劇烈的渴望。
蘇趁緊緊摟著他,指尖陷進池的肩膀,低聲地呢喃著他的名字,像是怕失去,又像是想把他永遠留在自己身上。
「池……彥康……」
池彥康俯身吻住他的耳垂,喉音低啞地應了一聲,像是回應,也像是承諾。
沙發在他們交疊的身體下輕輕晃動,空氣中滿是曖昧濃烈的氣息。
時間彷彿停滯了,只剩下彼此交纏的溫度、心跳與喘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
蘇趁癱在池彥康懷裡,滿身是汗,臉頰泛著紅潮,喘息還沒完全平復。
池彥康輕輕替他整理好亂掉的衣服,動作溫柔得不像話,然後把他攬進懷裡,讓蘇趁趴在自己胸膛上聽著心跳。
蘇趁迷迷糊糊地抬頭,眼神帶著困倦和滿足。
「好累喔……」他抱怨,聲音卻又軟又黏。
池彥康沒好氣的低笑一聲,在他耳邊輕聲說:「我應該比較累,明明都是我在出力。」
蘇趁臉一紅,沒啥力道的捶打了他胸膛ㄧ拳,喃喃回道:「配合的人也很累好嗎?」
池彥康寵溺笑著摟緊他,在他額上落下一個極輕極輕的吻,手掌順著蘇趁的背輕輕摩挲,像哄小孩一樣。
氣氛安靜得幾乎有些溫吞,像是所有的激烈與急切都沉澱成了彼此肌膚間細膩的溫度。
蘇趁快要迷迷糊糊睡著的時候,池彥康突然開口了。
聲音很輕,很低,很慢,像是斟酌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吐出的。
「蘇趁。」
蘇趁嗯了一聲,眼睛半睜不睜。
池彥康沉默了一會兒,手指收緊了一點,像是怕他跑掉,又像是怕自己說出口後後悔。
「答應我……」池彥康低聲說,聲音輕得幾乎快聽不見,「不要給那位姜醫師,任何機會。」
蘇趁完全清醒了。
他抬起頭,對上池彥康認真又壓抑的眼睛。
池彥康的表情沒什麼變化,看起來還是那副冷靜自持的樣子,但蘇趁知道,他真的害怕失去自己。
蘇趁心口一揪緊,手反過來扣住池的手指,緊緊握住。
池彥康垂著眼,聲音更低了,像是自嘲,又像是無奈的坦白:「我知道你不會變心,我也知道你會清楚分寸,可是,我很介意。」
嘆息後繼續說著:「他能陪你做很多事,能出現在我缺席的時候……所以我很怕,就怕哪一天,你會覺得有他在,會更好。」
蘇趁看著他,眼眶微微發熱。
他一直以為池彥康總是沉默自律,成熟穩重,也懶得吃醋嫉妒。
卻沒想到,他其實ㄧ直很在乎重視自己!
蘇趁深吸一口氣,靠了過去,額頭輕輕抵著池彥康的額頭,「拜託,我從來沒有覺得,有誰能夠取代你!你是唯一一個,我想牽手、擁抱、親吻、依賴ㄧ輩子的人,別人就算再好,也不關我的事!」
池彥康眨了眨眼,眼裡有光閃動。
蘇趁輕輕笑了,眼神溫柔,撒嬌的說著:「所以啊,別亂想了啦!姜醫師好是他的事,我的心,早就被你這個超級無敵霹靂帥氣的大明星偷走了!」
池彥康終於低低笑了一聲,緊緊摟住蘇趁,把臉埋進他的肩膀,悶悶地回應:「那就好。」
沙發微微晃動著,夜裡只有彼此的心跳聲交纏。
那一刻,池彥康再也不需要任何證明。
因為蘇趁的擁抱,已經給了他全部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