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審結果下來的那天,天氣好得過分。
Sarocha只是靜靜地收起桌上的筆記與判決書副本,未參與任何談話。
她的眼神落在法庭牆上掛著的徽章,鏡面反光閃得刺眼,像是某種象徵,也像什麼都不是。
Rebecca跟在她身後,並不算遠,卻也始終不進入任何人的對話半徑。
她沒說話,只靜靜地觀察著,像是早已聞到了空氣中不屬於慶祝的味道。
這場官司的結束,對某些人來說,或許才剛剛是開始。
—
法院大門一打開,一陣熱風撲面而來。Sarocha 與Rebecca一前一後走出來,台階下聚集著三三兩兩的記者與旁聽群眾,有人舉著手機拍照,也有人小聲討論。
Sarocha沒理會,眼神如常地掃過人群,正準備走向停車區時,人群左側突然炸開一道聲浪,一個男人猛然從人縫間衝出,手中握著一瓶未開封的烈酒,朝她直直揮下!
「小心!」Rebecca 幾乎是瞬間移動般撲過去。
瓶子碎了,酒灑了一地,氣味刺鼻而冰冷。
Rebecca 用身體硬生生擋下那一下,護著 Sarocha 的上半身,手臂被玻璃劃破,血順著袖口流下來。
她皺了皺眉,但沒退。
Sarocha 被推到一旁,回神時對方已經護在自己前面,像道牆,也像野獸。
攻擊者被保全制服,整個現場陷入騷亂。
Rebecca 卻沒動,只轉頭確認她:「妳還好嗎?」
那一刻,Sarocha 怔住了。
這個人明明只是一名保鑣,明明什麼話都沒說,
但她剛才撲過來的那個瞬間,不是出於職責,而像是本能。
她沒回答,只伸手去握住了Rebecca還在滴血的手臂,
掌心一熱,觸到的不是傷口,而是一種難以解釋的混亂感。
混亂平息後,Rebecca 的手臂還在滴血。她沒吭聲,只是用沒受傷的手把外套披上,似乎不打算理會那道傷。
Sarocha看著她,皺了眉。
「妳要去哪?」
「沒事,不嚴重。」Rebecca語氣一貫地平靜,卻不看她,只想往外走。
Sarocha伸手攔住她。
「上車!」
Rebecca停下腳步,沒動。
「我說了沒事。」
「你是我的保鏢,你要去哪?上車!」
Sarocha盯著她,眼神沒什麼起伏,卻有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強硬。
那句話,不大聲,但語氣比攻擊現場還冷。
Rebecca抬頭看她,眼睛眨了幾下,她的內心竟對這強硬的命令起了一股莫名的反應…,別過臉雙唇緊閉走向車子。
—
車內一片安靜。
Sarocha沒問她任何關於攻擊的事,只一句話都沒說。
但她的目光一直沒有從 Rebecca 的袖口移開。
Rebecca 察覺到這樣的目光注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望向窗外。
——
醫院的走廊一如既往地冰冷。
Rebecca 拒絕留院,只讓醫生簡單縫合與清創,整個過程不吭一聲。
Sarocha站在病床旁,看著護士包紮時她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處理完我們就走」,Rebecca淡淡地說,像是怕再多停留一秒,情緒就會洇出來。
不到半小時,她們再次坐回車上。
這次一樣沒人說話。
整條路安靜得像什麼都沒發生,
但空氣裡仍殘留著烈酒與血的味道,一路被車窗密不透風地封住。
——
回到事務所後,氣氛靜得異常。
助理們似乎早已被調開,樓層裡只剩她們兩人,還有那一地壓抑未說出口的情緒。
Rebecca一踏進辦公室就想往牆邊走去,卻被Sarocha一聲:「坐下。」攔住。
語氣不重,卻無可抗拒。
她頓了一下,沒說話,走過去坐下。
沙發太軟,傷口一壓還有些滲血,她輕皺了一下眉頭。
Sarocha從角落櫃子取出急救箱,沒問她允不允許,只是一言不發地開始處理傷口。
Sarocha手中握著棉片與藥膏,神情比想像中平靜。
那雙總是冷靜得像審判法官的眼,如今只專注在傷口上。
Rebecca本來想自己來,但對方沒讓。
「別動。」
Sarocha語氣很淡,卻讓她安靜下來。
她用棉片輕輕擦拭Rebecca的手臂,動作意外地輕柔,像是在處理什麼極易碎裂的東西。
她的眼神沒有閃躲,卻也沒有多餘的情緒,只有那種…過分專注,像是在看一樣她無法定義的東西。
Rebecca 愣愣地盯著她。
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種時候——
讓一個原本該是她獵物的人,這樣仔細地看著她、碰著她。
她體內那種熟悉的「控制感」突然變得模糊,
像是在這個人手裡,她的危險也被軟化了。
她下意識想轉頭,卻又怕錯過這樣的注視。
終於,Sarocha輕聲說了句:
「你現在看起來,乖得不像你了。」
Rebecca像是失去語言能力一樣,只回答得出:「嗯…」
看著Rebecca 這無語的樣子,Sarocha低頭繼續包紮,揚起一抹不易被察覺的微笑。
傷口包紮好後,準備把紗布放回盒中。起身的瞬間,Sarocha 突然開口:
「為什麼什麼事都想要自己處理?」
那聲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語,又像真正在問。
Rebecca 頓了一秒,低聲地說:
「因為我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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