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Rebecca 準時出現在事務所門口。
沒有多話,沒有遲疑,黑色風衣乾淨俐落,彷彿她本就屬於這棟大樓某個隱蔽的角落。
Sarocha 簡單交代了幾個行程安排後,就把她暫時晾在一旁。她不急著觀察對方的工作效率,反而更在意——這個人,會怎麼在這個空間裡自處。
Rebecca則安靜地站在辦公室角落,像一把收起的刀,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
Fluffy從沙發上抬頭,耳朵動了一下,盯著她不動。Sarocha正想提醒牠不要吠,卻見牠默默跳下沙發,走向那人——
Fluffy靠近了 Rebecca,繞了一圈,甚至在她腳邊蹭了蹭。
Sarocha微微一愣。她原以為 Fluffy 不會喜歡這種氣場過重的人。
Rebecca蹲下來,沒有說話,只是伸手輕輕碰了一下牠的耳後。Fluffy發出舒服的聲音,居然乖巧地靠在她腳邊趴了下來。
「牠不太親人。」Sarocha語氣平淡,像在陳述事實。
Rebecca瞥她一眼,語氣輕得像句玩笑:「可能我身上也有動物氣味吧。」
Sarocha沒回應,視線卻在對方的手上停了一下。她發現——Rebecca撫摸牠時的力道、節奏、甚至順序,都有一種熟練感。那不像是剛剛學會,而是長久以來的習慣。
她不動聲色地別過頭,但心裡起了一點小小的疑問:
「這個人……到底是?」
中午,Sarocha 外出辦案,Rebecca 如影隨形地跟在身後。
她們走進法院外的停車場時,一名記者模樣的人突然衝出來,擋在車門前:「請問關於近期 X 集團被揭露的不當施壓案,您有何評論?」
Sarocha 眉頭一皺,沒有立刻回應。
對方語氣越來越激動,甚至伸手想碰觸她的肩膀。就在那一瞬,一隻手準確地抓住對方手腕——
Rebecca。
「律師不接受突襲審問。」她語氣低沉,不疾不徐,卻帶著令人退卻的壓迫感。
記者愣住,退了兩步,試圖挽回尷尬,但 Sarocha 已經平靜地繞過他,走向車門。
她沒有開口,但上車時,餘光掃過 Rebecca 的手——仍維持著備戰的姿勢,指節微微發白。
那一刻,她心中不由自主浮現一個想法:
「這不是一般保鏢的反應。」
她不是沒看過動作俐落的護衛,畢竟「審判者之鴿」這幾年也吸納過不少訓練有素的成員——
可 Rebecca 的出手,不只是精準,而是近乎本能的殺氣反應。
那種純粹來自危險環境中淬鍊的敏感度,她見過,也忘不了。
Rebecca 的確不像那些被訓練來保護人的人,
她更像是——為了終結威脅而存在的人。
Sarocha 的視線停在對方略顯冷靜的側臉上,眉頭微微蹙起。
她仍什麼都沒說,卻在心底留下了那個念頭:
「這個人,不只是來保護我。」
傍晚,事務所剩她們兩人,Fluffy睡在沙發上。
Sarocha低頭翻閱資料時,一不小心被文件邊緣割傷,血珠迅速冒出。
她皺起眉準備起身找藥箱,卻見Rebecca已走過來,手裡拿著隨身包。
「坐著別動。」她語氣平穩地說。
打開小包,取出創可貼、棉花棒、酒精棉片,動作乾淨俐落,像是早就準備好的。
Sarocha盯著她的指尖,第一次真正察覺到——Rebecca的手是這麼暖的。
當她把創可貼貼上的那一瞬,兩人視線對上,時間短到不能再短,但Sarocha卻有一種錯覺:對方早已預知這一刻會發生。
「妳隨身帶這些東西?」
「總有些傷口,不想讓別人看到的。」Rebecca 的語氣輕描淡寫,仿佛不經意,卻又像是丟出一顆沉默的石子,看對方會不會讓這個水面掀起波瀾。」
Sarocha低下頭,沒再追問。
但她心裡突然有一個很不適合現在、也不該出現的念頭:
——她的手,剛剛那樣碰著,其實……也不算讓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