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了對方那有些不情願的心思,我有些為難的吐了口氣。
「怎麼?不信?」我不動聲色的試探道。
「沒有。」阿虎哥回答的很果斷,但是這態度,多少是帶點脾氣的。對於這一點,我這邊是有應對方法的,便果斷的向他提議:「我很快就能證明我說的是真的,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喔?」聞言,阿虎哥這才轉移了注意力,好奇的問道:「說說看。」
「關於這件事情,說起來還需要你的幫忙呢。」我笑著打趣了句。
「我嗎?」阿虎哥有些意外的呢喃。
「與其說是你,不如說是正天盟。」我不動聲色的暗示對方。
聽到這裡,阿虎哥也明白了我的意圖,態度變得認真起來。
「說吧,要我做什麼?」
「我需要正天盟的情報網幫我監視一下正天盟的地盤,還有學校周圍的動靜。」
「學校?」他頓了頓,接著追問:「這邊說的學校是指哪邊?」
我沉吟了片刻後,這才下定決心道:「第一高中跟音典都需要。」
阿虎哥忍不住開口:「兩邊?」
「對!」我認真的回答:「如果里卡諾的人真的來了,他們很可能會先監視我的行動,當然,以防萬一,也不能否認是不是真的是衝著芷韻而來。」
「你還真夠小心的。」他佩服的調侃了句。
「掛著命的,不這樣不行啊。」我也配合的抱怨了一聲。
「呵。」阿虎哥輕笑著沒有繼續回答。
由於沒有得到對方的回答,所以我急忙向他確認:「能做到嗎?」
「已經在做了。」阿虎哥的回答讓我有些訝異,但同時也鬆了口氣。
他繼續補充道:「上次你來過之後,我家老大對你說的事情十分重視,所以提前安排了人手,就是為了暗中監視這片區域,目前,一切都在掌握中,也是因為這樣,所以才能馬上發現異狀的。」
我沉吟了會,小聲呢喃:「是嗎?」
「怎麼?」他發出有些不悅的哼聲:「怎麼聽你的態度好像不是很開心?是對我們的作法有意見?」
「這倒不是。」我連忙澄清:「對此我還是滿感謝你們的,尤其是你們老大,能夠提前部屬好一切,令我都有些佩服了。」
對於我的馬屁,阿虎哥很是受用的哼了聲,自滿了起來:「那還用說,我們老大可不是你看起來的那麼簡單的,不然我們也不會有如今的規模。」
「說的也是。」對於他接下來的誇誇其談,我一點也不感興趣,所以隨口敷衍了句。
可能是聽出了我話語中的敷衍,所以阿虎哥也沒有陶醉在自己的吹牛裡,而是拉回了話題。
「話說,既然不是對我們的作法有意見,那你剛才幹嘛擺出那種奇怪的態度?」
聽見他拉回了話題後,我也是順便想起了正事,急忙追問:「你剛才說你們控制了這一片是吧?」
「對呀,怎麼了?」
「……你們安排了多少人?都把人安排在什麼地方?又安排了多大的範圍?」沉吟了一會後,我飛快地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你、你等我一下,我問問,很快就回答你。」可能是查覺到問題的重要性,他倉促的回了一句後,變掛掉了電話,應該是急忙回去查詢了。
我並沒有等待太久,不一會兒變接到了阿虎哥回撥回來的電話。
「喂?我都查好了,想問什麼,說吧!」一接通電話,他沒有任何廢話,直奔主題。
「好。」我應了一聲,接著也是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你們安排了多少人?」
「兩、三千人,其實這些是主要用來監視的,我們基本上是傾巢出動,有空閒的幫眾也會幫忙留意。」
聽見這話後,我的心有些沉了下來,不過還是冷靜的繼續提問。
「你們都把人安排在哪裡?」
只聽見電話那頭有紙張翻動的聲響,隨後就聽到了阿虎哥的回答:「正天盟的地盤是主要的,其次是學校,不過重點只有放在音典,你剛才說過之後,我也安排了一些人到第一高中去蹲點。」
對此我還是禮貌地回了句:「知道了……」
但阿虎哥卻沒有因此停下來,而是繼續說明:「還有,火車站、公車轉運站我們也都派人盯著,只有交流道那邊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盯人,所以就沒有安排,這樣應該沒問題吧?」
這麼全面的嗎?想必應該也是郭老大的手筆,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這倒是沒什麼問題,你們做的很好。」
讚賞了一聲後,我繼續提問:「人手大概都安排了多大的範圍?」
阿虎哥很坦然的回答:「大概有半個市區吧。」
我皺著眉追問:「這應該已經超過了你們平常的活動範圍了吧?」
「的確是。」他很坦白,不過態度卻沒有多緊張:「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要不是為了搶地盤,這種行為也不會引起別人注意的啦。」
「平常的話的確是這樣。」我情不自禁的酸了一句。
「什麼意思?」阿虎哥直到這時候也還沒反應過來。
「簡單來說,就是你們可能早就曝露了。」我忍不住朝他潑了桶冷水。
「說清楚點。」他認真的斥責了我一聲,然後嚴肅的開口:「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嘆了口氣,這才有些沒轍的暗示道:「如果里卡諾的人早就到了呢?」
「到了?」他帶著不解的複述了一遍,然後豪不在意的表示:「到了就到了呀,不就是像現在這樣,被我們察覺嗎?」
聽到他還搞不清楚問題的嚴重性,我也懶得繼續賣關子,直好直白的解釋:「如果他們的人被你察覺到行蹤這個消息是他們故意放出來的假訊息,你怎麼辦?」
「這……」聽出了問題之後,阿虎哥一時之間也變得無言以對,不過還是嘴硬道:「你怎麼這麼確定就是你說的這樣?萬一你想太多呢?」
我無言的吐槽:「我沒說確定呀,只是說有這種可能性,總是要以防萬一不是?」
「你……」被我頂的無話可說的阿虎哥剛漲起來的氣焰又消退了下去。
「你們的動作太大了,我應該提前跟你們說一下這麼做的嚴重性的,是我沒有考慮好……」我輕輕的按壓著太陽穴,沒又繼續跟他抬槓,而是獨自思考著最壞的情況。
「所以,我們還有辦法挽救嗎?」阿虎哥急忙追問。
「不確定。」我說:「我也說了,畢竟這也只是我最壞的猜測,可能實際情形沒這麼糟糕也不一定,但總是要有第二手防備,以免被對方打個措手不及。」
「那我們現在?」他著急的想要亡羊補牢。
「先看著吧,最好不要再露出破綻,就這樣將錯就錯,也是個不錯的應對方式。」
說到一半,我突然想起了還有個人必須防備,便順便安排一句:「對了,在莊氏企業那邊也安排些人手看著吧,最好是他們的少東家跟企業那邊都有人看著。」
「莊氏?為什麼?」阿虎哥有些好奇的問道。
我不在意的對阿虎哥解釋:「上次追我們的那群人是莊氏安排的,而莊氏的少爺跟厲家明有些交情,這也是為了防止意外情況,同時多留一手,誰知道會不會猜中呢。」
「這樣啊……我還以為是私仇呢。」雖然聽起來他的話語中還有些不信,不過還是應下了這個安排。
「私仇多少有些吧。」我隨口回了句。
想起我跟齊邵奇合作啃下了他家一塊肉這件事情,雖然不至於家毀人亡,但傷筋動骨是一定的,齊邵奇當時也說過,那次的事情給莊瑞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如果莊瑞那傢伙有點腦子,應該是會記恨我們的,報復也是理所當然。
其實,直到現在我還是對於上次被莊瑞派人追車的事情存有疑心,如果只是為了報復的話,這麼做倒也的確符合莊瑞那種小家子氣的風格,只是時機太過湊巧。
這樣的時間點遇到那樣的事情,如果說莊瑞沒有受到厲家明指使……還是說,下手的另有其人?比如里卡諾的人不去跟厲家明接觸,反而找到莊瑞?
目前的所有情報都不算明朗,應該說,除非已經找到里卡諾手下的行蹤,不然我總會擔心出意外。
事情很快的就迎來轉機,就在我安排完正天盟人手分布的隔天,阿虎哥的一通電話,帶來了一條打破僵局的消息。
他十分嚴肅的開口:「我們的人發現厲家明和莊瑞今天下午見面了。」
「在哪裡?」我沒有因此慌了分寸,而是詳細追問。
「莊家的一處私人會所。」阿虎哥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激動,但又被他給忍了下來。
沒有理會阿虎哥的想法,我繼續追問:「你又怎麼確定是厲家明跟莊瑞?」
「我能肯定,即使不是他們,至少也是他們手下的人。」他十分篤定的向我保證。
「我需要證據!」沒有因為他打包票而鬆口,我反而態度強硬的要求道。
可能是礙於我堅定的態度,阿虎哥也被迫冷靜了下來:「一切都是間接證據,這樣也行嗎?」
「行,說吧。」我收斂了態度催促著。
「其實一開始,人是在莊氏的小子那邊盯到的。」
「莊瑞?」我有些意外,沒想到剛把人安排過去就中了獎。
「對,就在他的私人別墅,他一點也沒有避諱人的意思,直接的把人叫了出來。」
「嗯……」沉吟了一會,但說實話,如果這事情是發生在莊瑞身上,還滿有說服力的。
「後面他還是有經過一些遮掩的啦。」像是在幫莊瑞找藉口似的,阿虎哥很敷衍的補了一句,聽上去他對莊瑞也有些不屑。
沒等我回應,他便自顧自地繼續解說道:「途中,他的人也有採取換裝、換車之類的手段,就是有些隨便。」
「然後呢?」聽著話題有漸漸跑偏的趨勢,我便急忙提醒了一句。
「之後就是遇到厲家那邊的接頭人,對方的身分很好認,畢竟是跟我們同時期的老人了,現在應該是在幫厲家的小鬼做事。」
抓住了阿虎哥話語裡的重點,我急忙提問:「你怎麼能肯定他就是在幫厲家明辦事的?」
「因為他沒帶刀。」阿虎哥想也不想就直接回答。
「帶刀?」我好奇的追問:「這是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阿虎哥很是詫異,但還是幫我解答道:「厲家是有名的武道派,帶刀是老大的標配,只要是為厲家老大辦事,身上一定都會帶著他家著名的黑柄短刀,這是道上的人都知道的。」
「喔?是這樣……可是,厲家倒了,就沒有可能是厲家明接掌了老大的位子?」我呢喃著試探道。
「不可能,只要接任老大,就會帶刀,每一代的刀都可能換,但黑柄刀是不變的,這是規矩,也是厲家的證明,如果那小鬼真的上了位,一定也會忍不住的叫人把刀換上,不然他名不正。」
「原來還有這種說法。」我忍不住感嘆了一聲。
「嗯,所以,當我們的人看到他腰上沒有別刀子的時候,就能看出他是在幫小的做事,而不是受到老大指使。」
雖然阿虎哥這麼說,但我還是半信半疑的問道:「厲家派來的那個人,之後有讓人跟著嗎?」
「有,但被甩掉了,厲家畢竟是道上的,警惕程度跟姓莊的差很多,要跟上沒那麼簡單,如果不是我們這輩的,要抓到他的尾巴沒有那麼容易。」
「這樣啊……那好吧。」我有些惋惜的感嘆著。
聽著我的嘆息,阿虎哥卻安慰道:「不過也因此可以確認對方的身分不是嗎,畢竟如果是用來誆騙我們的,可不一定能做到這個程度。」
聽到阿虎哥這麼一說,倒是讓我調整好了情緒,便也沒有繼續糾結。
收斂好情緒後,我換了個角度:「你說的是,那麼,知道他們談話的內容嗎?」
阿虎哥則有些為難:「不清楚,畢竟是臨時碰見這樣的情況,我們的人當下也沒有心理準備,能知道他們碰面已經是極限了。」
我有些遺憾道:「我明白了。」
話語一轉,阿虎哥有些興奮的表示:「不過,我們有別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