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散文|千紙鶴|第一卷:關於生活|第08篇|文學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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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之思

  滴答滴答——,掛鐘在白色的牆上瞌睡,午後的閱讀想必然的緩慢,因為文字也想酣睡。三月帶著慵懶的步調走過城市的天際線,街巷處處都是研磨咖啡豆的香味。風,煽起女孩兒的長髮,一股浪漫的清香,從髮尾延伸到想像的邊境,邊境上有棵樹,樹上結滿一封封未署名的信——是情書吧!——只見我變成一粒種子,跌落夢境,悄悄發芽,等一個女孩兒偷偷看我一眼。

  四月的黃昏時刻,適合發呆,尤其喜歡坐在公園的角落,看天色慢慢變化,直到墨色淹沒整座城市,燈火一盞盞亮起,將馬路打扮的婀娜多姿。長夜漫漫,霓虹如詩歌的短板,字字句句都是魅影,櫥窗裡的倒影都是秘密,在回家之前,期待邂逅一名女子的晚安,即使,只是單身犬的夢囈,也是幸福!

  我在玻璃罐裡養了一千隻紙鶴,為了一個女孩兒,她在遠方,許久沒有來信。我用詩句餵養紙鶴,只為了她有朝一日能夠看見。五月的時候,我都要將紙鶴倒出玻璃罐,將字句日曬,再重新依照摺痕孵出一隻隻宛若新生的紙鶴。或許,不是為了她,而是因為春季終要來到盡頭。妳想我嗎?——我很想妳!——妳,也許就是我自己。

 

夏之曲

  六月,風鈴輕輕地響,夏夜裡的鄉村顯得格外熱鬧,大自然正在舉辦音樂饗宴——蛙聲、狗吠、蟬鳴等,在暗處歌唱敲擊樂章,田裡的農作物配合節奏擺動軀體,連壁虎都爬出傢俱縫隙間趴在窗戶邊跟著吶喊。

  海邊的七月,湛藍的海水有如一把吉他,海潮刮出一條條音浪,將比基尼女孩兒逗樂,笑聲追逐笑聲。我一個人,哼著流行歌,躺在沙灘上,看無雲的天空該有多寂寞。我喝著汽水,想要醉倒在甜甜的旋律裡,卻是嘔出一肚子氣。眼前成雙成對的腳印走過來又走過去,烙在我心底成了悲傷的記憶。原來,海的鹹苦味,都是孤單的人留下的淚。

  雷雨來的兇猛又快速,我想八月是很情緒化的月份。日子裡多些雨聲是抒情的,尤其是在寫作的時刻,靈感時常伴隨著雨勢而來,在憂鬱的時間裡,書寫「愛」與「痛」的渴望與背叛。有的時候,我寧可像一滴雨水,碎裂在多愁善感的文章中,暈染成美學,成為值得存在的紀念。

 

秋之畫

  唯美的秋色,想當然要以繪畫的方式才能夠表達出其氣質。所以,我用透明水彩開始作畫,色調是浪漫,色溫是寧靜,在背景開始凋零的關鍵時刻,慢慢一筆一筆描繪歲月的細節。自畫像,彩繪九月的行板,若是要給人生一種詮釋的可能,我會用自己的輪廓來解構,將秘密藏在瞳仁。有如蒙娜麗莎的微笑的神秘。

  十月的一場小旅行,在遠離觀光景點的秘境,聆聽山水。我選擇用速寫的方式代替拍照,因為手繪的溫度能夠防腐,讓畫面的形象常駐在記憶,時間在畫紙上凝結,我與山水蟲鳥透過水彩的渲染而完成對話。

  戀人們,相互依偎,在秋末的十一月,以吻取暖。我的唇卻乾燥欲裂,像是某種期待正在死去,也許,這樣才是秋真正的頌歌。莫名的自責,辜負了青春的色彩,隨意揮霍的色顏慢慢褪色,徒留黑白與灰的色階能夠素描——鏡子裡的一張老去的臉與淚。

 

冬之舞

  十二月,一年終究要來到尾聲,回顧整年的光陰,詩化的情緒與回憶,在黑膠唱盤上,旋轉——旋轉——微甜的雙人舞。悲歡離合,總是難免遇到,所有的經驗都會成為人生不斷茁壯的養分,生活或許一成不變,但是細節永遠不會相同。我在今年最後的月份,許願,反省,明年的我會更好,更努力,也要更幸福。

  新年的鐘聲再次敲醒你的希望,再次努力,再次專注,再前進一點點,再思慮深一些,你就會離成功的目標近一點。一月的獨舞,記得保持孤獨的習慣,學習在同樣的舞步中重複再重複,但是次次思索與捕獲的心得都不一樣,在外人看起來沒有不同的舞姿,在我的心中已磨練成鋼鐵意志。

  二月,是繼續愛幻想的月份,想像有一個女孩兒與你背靠背,說著浪漫的情話或點點滴滴的故事,可能轉身擁抱,然後接吻,然後做愛,然後在落地窗前裸舞。因為愛,所以不願停下這份美好的慾望,所以書寫,所以文學四季。



※備註:本文為早期發表的舊作,重新增補編輯上架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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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耕文學】文藝創作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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