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炙熱,鄭琳的機車疾馳在車隊途中的高架橋上。 。
突然,她的餘光瞥見橋邊有一道身影,立刻靠邊停下機車,慢慢靠近橋上正準備跳河的女子。
「小姐,妳在做什麼?」鄭琳的聲音帶著急切,語調顫抖,努力克制著不去刺激對方。女子抬頭,眼中滿是空洞與絕望。
鄭琳:「妳遇到什麼問題,可以和我說,我幫妳一起想辦法。」
女子悲傷的告訴鄭琳說:「沒有辦法了,我的兒子自殺了,他沒有後代,我擔心他會一個人,無人祭拜,不能投胎,我怕他會受懲罰,想下去陪他。只是不知道有沒有下輩子,也不知道會不會再見。」
鄭琳皺起眉頭,快步上前,「妳的兒子已經很辛苦了,妳不能這樣。他需要妳好好活著。」
「妳是好人,我死後,希望妳可以幫我轉達,我想將牌位和兒子放在一起,只是不知道誰會幫我立牌位,沒有牌位怎麼相認?」女子緩慢移動,身體微微向外傾斜,隨時有可能跳下去。
鄭琳勸她不要衝動,但女子去意已決,身體向外傾斜,鄭琳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內心的焦急,聲音帶著幾分顫抖說:「我上輩子就是自殺的。」
這句話成功吸引了女子的注意,鄭琳再緩緩的說:「你看我現在在這,我的骨灰、牌位在哪?早就不見了,可是我現在還在這裡。」
女子愣住,瞪大眼睛看著她,「你……?」
「是的,我那一世的骨灰、牌位早散了、失落了,但我的靈魂還在。我想告訴你,你的兒子很可能因為太辛苦,才選擇離開,我不是要勸生還是勸死,他一定是很辛苦,才會離開,上天疼惜都來不及,怎麼會懲罰他?」
女子微微一顫,眼神開始動搖。
鄭琳接著說:「我那一世身邊的人,這一世我全部都遇見了,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一定會遇見的,可你是不是能帶著好的緣份,和他相遇?」
女子低聲啜泣,雙肩顫抖,卻仍舉棋不定。
鄭琳見女子的游移,繼續勸:「你如果因為他死了,相信我,下一世你會和他討債的,我就遇到了,我就想問你,你是否,願意帶著愛,與他再見?如果是愛,就把手給我,活下去,好好生活,積攢更多的愛,下一世,才能再好好愛他!」
女子的手緩緩從欄桿上放下,微微顫抖地伸向鄭琳,眼中帶著掙扎與恐懼。然而,她的右腳似被什麼牽制住了一般——原來鞋帶不知何時纏進了橋墩外露的鋼筋結構裡。女子嘗試扭動腳踝,卻無法解開。
「別怕,我來幫妳。」鄭琳深吸一口氣,慢慢向前跨出一步。橋面因搖晃發出吱呀聲,讓人心驚膽顫。狂風卷起她的髮絲,遮住了眼睛,她急忙抬手撥開,蹲下身靠近女子的腳,用力扯開那纏住鞋帶的障礙。
此時,幾名路人和警察趕到,合力將女子攙扶回橋上安全的地方。鄭琳站起身來,準備向他們伸出手。然而,她剛一移動,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後傾倒。
空氣瞬間變得稀薄,耳邊只剩狂風呼嘯。鄭琳瞪大眼睛,模糊的天空映入眼中,身體在失重的拉扯下直線墜落,冰冷的河水瞬間將她吞沒,鄭琳下意識地掙扎,卻感覺自己越來越沉重,眼前一片黑。
當鄭琳醒來時,對於眼前的一切感到迷茫。熟悉卻陌生的古風房間、紹安關切的語氣,令她懷疑自己是否仍在夢中。她伸手觸碰床上的物品,指尖的觸感讓她清楚意識到,這並非虛幻。
「這是……哪裡?」她喃喃自語。
紹安聽到後,露出擔憂的神情,低聲問:「將軍,妳沒事吧?」
「將軍?」鄭琳的腦海一片混亂,隨後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戰場、白澤軍、邊關總統領……這些不屬於她的片段與現實產生強烈衝突,她不禁捂住頭,額上冷汗直冒。
「將軍,妳怎麼了?」紹安急忙上前扶住她的肩膀。
「我……」鄭琳一時語塞,低頭沉思,眼神中透著迷茫與恐懼,忽然嘀咕自語:「這些記憶……是我的嗎?」
紹安微微一愣,試探性地問:「將軍,妳還記得我們這次的勝仗嗎?妳記得妳是怎麼昏過去的嗎?」
「勝仗……」鄭琳低聲念道,內心逐漸被另一份強烈的情感占據,她的腦海中瞬間被無數記憶沖刷,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彷彿有個聲音告訴她,在這裡,她是女將軍--葉若凝。
紹安坐在身旁,語氣帶著擔憂:「正德兄說妳是舊疾加上傷寒,可妳昏迷了三日,終於是醒了,這幾天把我們都嚇壞了。」
正德遞上藥湯,安撫道:「凝兒,你先喝藥,身體恢復要緊。其他事情,等妳休息好了再說。」
若凝接過碗,喝下苦澀的藥汁,卻感覺內心深處湧出難以平靜的情感。
「我們什麼時候進京面聖?」若凝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語氣中透著堅定與決然。
紹安愣了愣,隨即回神,「兩日後啟程。」
若凝的沉重感逐漸消散,但內心的混亂依然未能平息,那些未解的困惑卻仍壓在心頭。
正德拿著空碗離開後,紹安眉心微蹙,卻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彷彿察覺到將軍的神情與以往有所不同。
試探性地問道:「妳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妳看起來很疑惑。」
若凝望著紹安,眉頭輕皺,疑惑片刻才開口:「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在夢裡,我穿著奇裝異服,生活在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可一切又彷彿是那麼的真實。」
紹安露出疑惑的眼神,小心翼翼地問道:「妳的意思是……妳夢到了一個我們無法理解的地方?」
若凝思索著,回憶起那一幕幕陌生又熟悉的普通片段,「那裡沒有戰爭,也沒有軍隊,我似乎是一個人,但我的心中卻總有一種使命感。就像……換了一個世界,我依然需要完成一些未盡之事。」
紹安沉默了片刻,臉上的表情從疑惑漸變為堅定,「若真有那樣的世界,或許是因為妳在那裡,正在守護著什麼。我們都相信妳的決斷。」
他停頓了一會兒,語氣轉為正經:「不過,說回現在的事,這次我們大破敵軍,皇上決定召妳進京面聖,論功行賞。但……朝中局勢依然複雜,尤其是丞相,他始終在暗中關注我們白澤軍。
「丞相?」若凝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冷意。
「是。他一直在朝堂中壓制我們的軍功,不時挑撥其他朝臣,意在遏止白澤軍的影響力。這次進京面聖,恐怕他也不會閒著。」紹安皺起眉頭,眼神中多了一份擔心。
葉若凝沉思片刻,緩慢點頭:「我明白了。這次進京,不僅是論功行賞,更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告訴弟兄們,讓他們一切保持穩定,尤其是徒然,別再像以前那麼莽撞。」
紹安嘴角一揚,「將軍放心,我一定會提醒他的。」
她輕輕頷首,眼神堅毅而深邃,彷彿覆蓋了生死輪迴,正迎接著一個新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