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那種時候——
瘋狂地算塔羅,連續三天問同一個問題;半夜睡不著,開著chatGPT問:「他這樣到底是什麼意思?有沒有喜歡我?」你明知道自己想太多了,明知道這樣好像有點丟臉,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在意。
有時候我真的不想承認,我是個戀愛腦。
但每次感情一開始,我就像變了一個人。訊息秒回、情緒綁在對方身上、一整天的好心情或壞心情都取決於他回不回我一句話。理智告訴我,這樣太卑微、太不酷,可心裡卻忍不住去想:「他是不是不在乎我?」、「是不是我又做錯什麼了?」

橫濱是我多次心碎之地,哈哈!
這次去日本前,認識了一個男生,在語言交換的過程中漸漸產生好感,即使我們只有視訊聊天,我對於這個人是否單身甚至一無可知,就這樣再次陷入了愛情當中。我會因為他的忽然冷落掉淚,因為他的熱情回應開心到睡不著。當我覺得自己是被在乎的那一刻,我感覺我什麼事情都做到的,是無敵星星的超級狀態。這將近一個月來,我感覺我們的關係逐漸升溫,甚至到見面的前一個週末,更是我超享受的溫柔狀態。
但是實際見面後,不知道為什麼,過了幾天對方就沒有回我訊息了。明明見面結束後,他還告訴我覺得我是很棒的一個人,很想跟我建立更親近的關係。我因為他的這句話,徹底的淪陷了。在他不回我的訊息之後,我反覆的思考:是不是我太積極了?是不是我太冷淡了?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因為太清楚他可以為我做到什麼程度,所以從熱情到冷漠,這樣的瞬間落差讓我十分痛苦。
事實上,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在戀愛的初期,我總是處在一個被動的狀態,當對方帶著滿滿的善意前來,我很容易敞開心房,毫無保留的相信對方。可是冷掉也好像是一瞬間的事。到底是為什麼呢?
每次經歷一次慘痛失敗,我總以為能在之中學到教訓。我以為自己變得越來越冷靜、有邏輯的人,變得更游刃有餘,不容易迷戀、不輕易失控。但現實就是,我一旦動心,就會全身心投入。我會記住他說過的每句話,會等他回訊息等到晚上情緒失控,甚至開始質疑自己是不是不夠好、不夠重要、不值得被愛。
最崩潰的是,我也不想這樣。
我知道我變得黏人、玻璃心、情緒化,甚至有時候連我自己都不喜歡這樣的我。但感情裡就是有一個魔:你越在乎,就越容易失控。而戀愛腦,就是在這種在乎裡失去了自我。
很多人說,戀愛腦就是要找回自己的生活重心,把時間精力花在自己身上,感覺戀愛腦是錯的,是該被糾正的行為,這代表你不懂的如何愛自己。但對一個資深戀愛腦而言,這談何容易呢?我自認是一個獨立、有主見的女生,也很知道自己想要的生活。但為什麼遇上戀愛,我的腦袋就不好使了呢?當我發現自己在意他是否回我訊息的時候,我知道我又完蛋了。
為了改善戀愛腦,慢慢的在關係中,我會刻意壓抑自己想回訊息,想更進一步的衝動,克制自己想要過度分享的心情。但是這份刻意,是會反彈的。在對方釋出更多善意的同時,就像水庫洩洪一樣,又毫無保留的全部出現了。但更可怕的是:我不想被看出來我有戀愛腦。我總是裝作沒事,明明心裡焦慮到不行,卻故作灑脫地說:「啊他可能太忙吧。」、「沒關係我也在忙。」明明內心上演一百齣小劇場,卻在他面前說:「我沒差啦,晚點回就好。」我太怕顯得黏、太怕讓自己輸了、太怕他覺得我很煩。所以我拼命克制,結果最後變成對自己極度殘忍的人。
這個方法對我來說,是很痛苦的,刻意的去忙碌,去忘記。最糟的是,我會開始懷疑自己的價值,或許其實是我太沒有安全感,太怕自己被丟下。喜歡變成了一場證明自己的測驗,對方給的回應分數太低,我就自我否定,彷彿連存在都有問題。被看見、被肯定、被在意的感覺,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毒癮,我無法透過自己給予肯定,從心裡長出自信,而是透過別人看見自己的一點價值。
好多朋友都告訴我,你要學會「愛自己」,但究竟該怎麼做呢?真的好難啊。我多希望遇見一個可以讓不要這麼痛苦戒毒的一個人,可以好好的相信他,好好的愛他,也好好的在愛裡看見自己。
看著對話窗裡可能永遠不會被回覆的訊息,我好像在對著一堵牆瘋狂大吼大叫,可是對方完全不會知道。在一次次的期待落空裡,一點一滴喪失了自我。我不是沒發現自己變得黏人、變得玻璃心、變得不像自己。只是那時候,我太想要被愛了,太想確認自己在他心裡有多重要,太想證明我沒有看錯人。戀愛對我來說,不只是愛情,而是我證明自己值得被愛、值得被回應的方式。當他對我冷淡,我就自動覺得「我不夠好」。也或許,我從來不是在等一個人的愛,而是在等一個人來救我。來救我脆弱、沒有安全感的靈魂。
我曾經在一次次的曖昧中,活得像個神經病。他回訊息慢一點,我就開始自我懷疑;他對其他女生多說一句話,我心裡就劇烈動搖。我把他當成全世界,但他卻只是把我當成聊天的其中一個對象。最難受的不是他不夠喜歡我,是我知道他不夠喜歡,卻還是留在那裡,動也不動,繼續傻傻地等。

想想其實是個好人的前男友,從來不忽冷忽熱我
現在的我開始練習一件事:不急著定義自己是不是戀愛腦,而是去理解,我為什麼這麼害怕失去。
我慢慢發現,原來我不是愛得太滿,而是太害怕被丟下;我不是太黏對方,而是從來沒有學會怎麼安撫自己內心那個「覺得自己不夠好」的小孩。然而這不容易。當我們投入感情的時候,情緒總是比理智跑得快。但我學著讓理智有一點點空間,或者只是很誠實地告訴自己:「沒關係,今天又陷進去了也沒關係,我在學,我還在走出來的路上。」
愛一個人不等於放棄自己、在關係裡也可以保有界線,我才發現戀愛腦不是不能改,而是需要被理解。
後來我才明白,「戀愛腦」不是一種羞恥,而是一種匱乏。是我們從小到大可能沒被好好愛過,或者渴望在另一個人身上複製父母對我們無條件的愛。所以一旦碰上愛的機會,就像洪水決堤。不是因為不理智,而是因為太渴望。所以才會過度投入、過度解讀、過度捨不得。
現在的我,也還在療傷中,偶爾還是會動搖,還是會陷入「他怎麼不回我」的焦躁裡。但我開始提醒自己:不是每個不即時的回應都等於不愛,不是每一次冷淡都代表你不值得被愛。有時候,我只是需要擁抱那個在關係中害怕的小女孩,對她說:你值得被愛,不需要靠犧牲自己來換取。
我才真正明白,戀愛腦不是「喜歡一個人的副作用」,它是我們身體裡那種「太怕失去」的情緒反射,是對關係裡不對等的敏感察覺,是對愛缺乏信任的本能防衛。那些讓你患得患失的人,不一定是壞人,但他絕對不是讓你安心的人。愛一個人,不該是日復一日的自我消耗;愛一段關係,也不該讓你變得不像自己。
而這次,我的答案是:我不再逼自己當一個不會戀愛腦的人。
我想當一個,就算戀愛腦發作,也能在失控之後好好擁抱自己的大人。我可以在半夜問 chatGPT 一百次「他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也可以白天醒來以後拍拍自己的頭,說:「沒關係,今天還是把自己照顧好一點吧。」這不是錯,這只是你還在學習。
我們都會好起來的,一點一滴,把愛的主導權從別人手裡拿回來。也把愛留給真正重要的人,包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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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最後,我要對那些臭男生說:錯過一個這麼可愛、真誠的我,絕對是你的損失!哼!~~~